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垣凌无忧的其他类型小说《与黑暗同行时垣凌无忧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未曾设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垣微微侧头,看见凌无忧正在打量着周遭的办公环境,他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凌无忧:“关你屁事。”时垣:“。”讨厌鬼!带着讨厌鬼来到楼上,时垣用他熟练的社交手段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杨启义的办公位。桌面简洁明了,摆着一些办公用品,凌无忧拉开几个抽屉,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旁边就是茶水间,时垣去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了一瓶凌无忧,获得某人毫无谢意的“谢谢”一句。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人,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狐疑地盯着他俩,然后坐到了杨启义边上的位置。凌无忧瞅他一眼,上去问:“你好,请问你认识杨启义吗?”男人谨慎地点了点头:“认识,我同事啊。你们俩学生是谁?”时垣拿出临时警察证:“你好,我们是警察,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
《与黑暗同行时垣凌无忧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时垣微微侧头,看见凌无忧正在打量着周遭的办公环境,他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凌无忧:“关你屁事。”
时垣:“。”
讨厌鬼!
带着讨厌鬼来到楼上,时垣用他熟练的社交手段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杨启义的办公位。
桌面简洁明了,摆着一些办公用品,凌无忧拉开几个抽屉,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
旁边就是茶水间,时垣去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了一瓶凌无忧,获得某人毫无谢意的“谢谢”一句。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人,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狐疑地盯着他俩,然后坐到了杨启义边上的位置。
凌无忧瞅他一眼,上去问:“你好,请问你认识杨启义吗?”
男人谨慎地点了点头:“认识,我同事啊。你们俩学生是谁?”
时垣拿出临时警察证:“你好,我们是警察,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男人瞥了一眼警员证,眼神开始在凌无忧身上看来看去:“警察?你们俩多大了?毕业了吗?你一个女的也能当警察?”
凌无忧挑了下眉:“你什么眼神?”
男人:“我什么眼神?你什么意思啊……”
时垣快步上前,将警员证直接怼到他脸上:“这位大叔,我们真的是警察哦,不信的话你再仔细看看?”
男人被突然近在咫尺的警员证吓了一跳,连忙挪开了眼:“行行行,你们要问什么,问了赶紧走,别打扰我休息。”
时垣暗暗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凌无忧,转而问男人:“你和杨启义熟悉吗?”
男人撇了下嘴:“不熟,就普通同事关系。”
时垣笑眯眯:“可是你撇了一下嘴,说明你对杨先生很不屑,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男人摸了摸脸,有些不耐烦:“啊?我哪有撇嘴,你看错了好吧。”
时垣刚想说什么,凌无忧突然道:“像他这种四五十岁的普信爹味男,看谁都不屑,从来只关注自己可笑的内心世界。问他能问出来什么有用的?走吧,我们去问点有用的人。”
好家伙啊好家伙啊。
时垣面上笑嘻嘻,心里直呼凌无忧好样的,两句话四个爆点,她是会说话的,就她这态度,能问来些什……
“你说谁没用呢?”男人的音调都高了许多,突然变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区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红着脸,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却还是不服气地强调:
“哼,你们问到我是你们的福气!杨启义那人就是个变态,经常带着女人的假发和衣服来上班,他又没有女朋友,不知道带这些过来做什么。”
突然爆了一个小猛料,时垣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他和凌无忧带着男人去了休息室,这才开始做笔录: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发现过几次?”
男人气还没消,说话还是冲:“就前几天!具体哪天不知道。发现过好几次了,双手都数不过来!这人我一看就有问题,他犯事啊,我是一点都不意外!”
时垣:“那你知道杨启义平时和谁比较熟络吗?在公司里。”
“反正不是我。”男人嫌弃地摇了摇头,“他吃饭都是自己带便当,还说是自己做的……啧,跟个娘们似的。”
时垣:“杨启义一般什么时候下班?”
男人:“他很少加班的,每次到点就走,也不知道事有没有干完。走得可积极了,不知道上哪去逍遥快活哦。”
又问了几个问题,看问不出什么了,时垣便说:“好,谢谢你的配合。”
男人冷哼一声:“是该谢我,要不是我,你们能发现这么多有用的线索?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呢,杨启义犯什么事了?”
时垣客气地回答他:“不好意思,与案情相关的内容我们无可奉告。”
男人很是不满意:“把你们牛的,小屁孩。”
时垣:……拳头硬了。
凌无忧抱着胸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掀了下眼皮:“问完了吗?”
时垣点了下头:“嗯。”
问完了就成。
凌无忧扯起一个笑,声调平平,语气淡淡:
“是比你牛。谁像你啊,年纪不够脸皮来凑,要是个七八十岁的人我还听你说两句,不过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老男人就开始倚老卖老了?说两句话就要带上一句自己的恶臭言论,听得我耳朵都脏了。”
“你他吗说什么呢?”男人怒而站起,抖着手指着某人,气得鼻孔放大,“我好心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当警察的就是这态度?”
“我什么态度啊?”凌无忧眨巴下眼,“我一没凶你二没打你,不过是轻描淡写随便说两句我对你的看法,你怎么就破防了?”
有一说一,她刚刚骂人的语气确实不尖锐,跟说“今晚吃什么”似的,脸上还带着笑,不知情人若不知晓她话的内容,还真看不出她在骂人。
男人用手指使劲儿点了点凌无忧:“今天老子不给你点教训……”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
时垣反应很快地拦在了男人的面前,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不好意思耽搁了你这么多时间,如果你提供的证言能为我们破案提供一定帮助,警方会酌情对你进行现金奖励,谨慎起见,麻烦你和我再对一下笔录?”
大概是金钱的魅力,男人朝着凌无忧粗粗地哼了一口气,不情愿地坐回去了。
时垣朝凌无忧使了个眼色,凌无忧不想意会也意会了,慢吞吞地走出了休息室。
她来到杨启义的位置上,看见他右边上的同事也回来了,便走上去搭话:“你好,可以打扰一下吗?”
短发女生转过头,有些疑惑:“请问你是……”
凌无忧表明了身份说明了来意,女生表示自己会配合。
路过时垣那间休息室的时候,她往里边看了一眼,时垣和男人还算和气地在对话。
“你觉得杨启义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有发现他奇怪的地方吗?”
没一句话是真的。
真是个不要脸的人啊。时垣和关子平心想。
“你知道这辆海H·35273是辆假牌车吗?”
陈志高:“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的车。”
时垣瞧着他有些嘚瑟的神色,语气礼貌地总结了一下: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你在杨启义的强烈要求下迫不得已地收下了这辆假牌车,并和他约定每周末去他家里和他联络同事之间的友好情谊,虽然这辆车一直在你手上,但你对杨启义做的事情毫不知情,是吗?”
“啪啪啪。”
陈志高鼓掌道:“你说得太对了!”
时垣朝他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你们这九个月的友谊发展地不错,起码你愿意帮他抛尸。”
“什么抛尸?”陈志高茫然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杀人了?!卧槽,我就说杨启义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居然是个杀人犯!还好我命大……”
时垣无视他过于夸张的演技:“既然你每周都和他同居两天,你在他家有什么发现吗?”
陈志高做出思考的模样:“没什么发现,他就是个娘炮,特别喜欢打扫卫生,还有一点强迫症。有个奇怪的地方是,他不让我进次卧,我在他家的时候,就睡他的床,他睡沙发。”
“你有听到次卧里传来过什么动静吗?”
陈志高:“没印象,不过那边老房子隔音不好,经常有隔壁邻居磕碰的声音,挺烦的。”
“你在杨启义那一般都干什么?”
“吃饭睡觉玩游戏呗。”
时垣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突然又回到了车子上:“既然你承认海H·35273是你一直在使用,那你可以解释为什么出现了受害者的血迹吗?”
“什么血迹?我不知道啊!”陈志高无辜摇头,“有时候杨启义会送我去车库,可能是他想嫁祸给我,故意粘上的吧。”
时垣点点头,继而又问:“那抛尸袋上为什么会出现你的指纹呢?”
陈志高的瞳孔快速颤动了一瞬,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明……你们是不是在框我?”
时垣看似不解:“你在杨启义家住了这么多次,袋上有你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这么肯定说不可能呢?”
陈志高沉默了一会,眼珠子咕溜转了下,似乎在思考承认还是不承认,几秒后,他还是答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可能是什么时候扔垃圾沾上的。”
时垣垂头看了眼资料,话锋一转:“啊,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垃圾袋上没有检测出你的指纹。”
陈志高:……
“你他妈耍我呢你?”
面对他的怒火,时垣面不改色:“我可没说过尸体是装在垃圾袋里的,你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在扔垃圾的时候沾上的呢?”
陈志高一愣。
陈志高二愣。
陈志高突然回过神来:“你、你说了!你刚刚说了,我听到了。”
他看向关子平,似乎是想要求证:“关警官,你是不是听到了?他刚刚说了尸体是装在垃圾袋里的对不对?”
关子平其实也没在意这个细节,不过他只是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你急什么?等会我们看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陈志高:“。”
他忍着怒气思考了一会,补上一句:“就算你没提过,我也只是顺口说的垃圾袋而已,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抓我,拿出牛逼一点的证据行不行?”
问到这里,没有更多的证据,审讯也差不多了。
如果说审讯一室是死皮赖脸不承认局,那审讯二室就是什么罪都认爱咋咋地摆烂局。
1.
周一早八的海州地铁,拥挤是常态。
摩肩接踵,站着的人就算没有扶手也不怕摔倒。
车身晃荡,没有座位的女生却将原本拉着吊环的右手收了回来,慢慢地垫在了自己的身后,没人发现,她苍白的脸色带着隐晦的焦灼和恐惧。
她以为已经明确表达了拒绝。
但原本停留在她臀部的那只手却是一顿,突然捉住她右手,让两人十指交叉相握,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湿热的触感让女生没忍住惊呼出声,但也只是小小的一声,引起不了谁的注意,她死死咬着唇,祈祷地铁快些到站。
为什么会让她遇到这样的事……
“啊!”
恶心的触感猛然抽离,女生也被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身后一个容貌平平的男人正满脸痛苦地扭曲着身子,而他的右手,正被一个表情冷淡的小妹妹死死地禁锢着,转了个近270度的反手。
看起来很疼,男子咬着牙想要抽回手,但是抽不回来:“你他妈谁啊!?有病是不是!”
小妹妹看向她,声线毫无起伏:“认识?”
女生摇了摇头:“不认识……”
听到她的回答,小妹妹挑了下有些杂乱的细眉,看向面容狰狞的男人:“喂,她说不认识你诶,你这手礼貌吗,往哪摸呢?”
男人看了看四周开始嘀咕起来的人群,憋着老脸说:“老子听不懂你说什么,给我放开!”
小妹妹的眼睛不大,但是白眼翻得很清楚,她懒得和他掰扯谁对谁错,干脆利落道:“女士,你报警吧。”
女生一愣,不自觉缩了下肩膀,将怀中的通勤包抱得紧了紧,她看向四周,车厢内乘客的视线都在她身上,这让她感到羞耻:“我、我还要上班……”
小妹妹慢慢地眨了下眼:“所以?”
女生:“我也没出什么事,这次就……算了。”
男人闻言,立马跳脚:“她都不在意,你管什么闲事?还不给你老子放开!?死丫头片子,给你脸了……啊!”
死丫头片子狠狠地把他的手往边上一甩,车厢内人流密集,还砸到了边上无辜的吃瓜群众小哥一枚。
凌无忧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起了自己的手,她下巴微抬,这就让她看起来像是在俯视别人。
她慢慢地、口齿清晰地朝着那男人吐出两个字:“垃圾。”
而后又瞥了身边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女生一眼,毫不留情道:
“晦气。”
两人都是一愣。
车厢内不知何时早已一片寂静,乘客旁观着这场算不上闹剧的小插曲,耳边清晰地回放着这个看起来学生气满满的小妹妹的声音。
“列车即将到达黑沙站……”
车门开了,外界的喧闹涌进了这个像被隔绝了的车厢,凌无忧推开发愣的女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出了地铁,再往东走五分钟路程,就到了海州市黑沙街道派出所。
凌无忧先去换了衣服,到食堂吃了早餐,又打包了几个包子放到自己的书包里,这才一边喝着豆奶,一边慢悠悠晃到工位上。
陈警官从边上走过来,瞧见她坐在位置上敲键盘,便随口一问:“无忧啊,你没跟你师父出警去?”
凌无忧一顿,瞥了眼旁边的工位,桌面上有一个橙黄色的大牌包包,她情绪毫无波动:
“林颖跟着去了。”
林颖是张警官带的另一个实习生,陈警官想了想,摸摸脑袋:“哦。”
待他回到自己工位上,加班了一个晚上还没回去的薛警官凑过来和他小声说话:“最近老张都不带凌无忧出警了,你不知道啊?”
陈警官最近在忙一起入室抢劫案,不常在局里,自然不知道:“为啥啊?所长不是说无忧这姑娘成绩可好?”
薛警官啧啧摇头:“成绩好那是在警校里有用,到社会上谁还管你考几分啊?你是不知道,上次老张带她去一个俩夫妻闹离婚的案子,本来呢,这事就是能劝的劝,以和为贵嘛……”
薛警官的小眼神瞥了瞥凌无忧的背影,音量又降低了一点:
“那俩夫妻一边吵一边打,连老张劝不住,可凌无忧就在边上随便说了两句话,你猜怎么着?”
陈警官猜了猜:“立竿见影?不吵了?不打了?”
薛警官一拍手:“可不是立竿见影嘛?那男的气得把老婆丢在边上,直接冲上去打凌无忧去了。”
陈警官:?
“啊?”
薛警官:“也不知道她说啥了,反正连那女的都听不下去了,哭着说:啊你凭什么怎么说我老公?凌无忧就没说她老公了,话头一转,开始说那女的,这下效果更好了,俩夫妻冰释前嫌,合伙起来要和凌无忧拼命!”
陈警官:……
薛警官回想起老张和自己描述当时情景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总之啊,事儿是解决了,两人不闹离婚,同仇敌忾地要举报凌无忧,但凌无忧不是实习生吗,最后挨骂的还是老张。”
陈警官说:“就因为这事,老张不带她了?”
薛警官纠正道:“没有不带她,就……分案情……”
至于如何分,那只有老张知道了。
午休的时候,凌无忧本来要去宿舍睡觉,她干了一早上的线上翻译,眼睛一直盯着电脑有些疲累。但刚躺下没一会,有人敲门把她叫出去。
凌无忧打了个哈欠,看向来人:“陈警官?”
陈警官说:“无忧啊,你下午没事的话,我这边有个案子想找你帮忙,你师父那边不用担心,我和他说。”
凌无忧本来想下午再多翻译两篇文章,但是正事和兼职她分得清楚:“行,什么案情?”
陈警官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有一位女士,和你差不多大,她上周报警说有人跟踪她,我们跟了她两天,也查了监控,没有找到可疑人物,她自己也拿不出证据。”
“本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早上她又给我打了电话,说还是觉得有人跟着她,我想着你帮我去看看,你也是女同志,细心些,也可以站在报案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么说完,陈警官心下有点忐忑,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毕竟这案子连个苗头都没有,很有可能是那女生在疑神疑鬼,他不想浪费警力,又不能无视报案人的求救,所以就找上了被师父“抛弃”,“没什么事”的凌无忧。
时垣:“关哥,你们之前去王清的家里看过了吗?”
关子平:“王清是外来务工的,我们民警调查了房间没问题后,她房东等到月底直接把押金退给她家里人,新租客都住进去好几个月了。”
“王清的背景简单,身无外债,她的亲朋好友都说她为人低调谦和,没听过有仇家。我不认为她会主动选择去人间蒸发。”
时垣按了下键盘的空格键,画面中的王清转了转脑袋,似乎是在看什么,露出被口罩遮得严实的侧脸。
“案宗里有王清房间的照片,不过我没看见帽子,说明她平时没有戴帽子的习惯。但监控里她不仅带着帽子,甚至还有口罩,明显不想被人认出来。”
帽子……和口罩?
凌无忧突然一愣,她回到电脑跟前,将监控往前调了几分钟,回到车子晃荡之前。
她的注意力从两个男人身上移开,放到了站在赵安琪左后方的那个女人身上。
此人面朝监控,垂着脑袋似乎是在看手机,她披着一件单薄的格子衫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叫人瞧不清她的脸,帽子下是普通的黑色长发,发质还不错,光滑柔顺地垂在胸前。
赵安琪察觉到自己被摸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男人。
女人好像微微抬头看了下她?但幅度很小,凌无忧不确定。
但是当赵安琪下车的时候,女人也跟着下了车。
她是谁?
首先,肯定不是王清,女人的头发比王清要长很多,而且光是发质就很不一样,乔雪的发质太粗糙了。
但除此之外,其余的特征都很大众化,没有像乔雪那样特点鲜明的头发,身材也很普通,身高和赵安琪差不多。
但凌无忧莫名怀疑她,虽然没有证据。
她又走到池奚观的电脑前查看,不出意料地,在崔冰冰的边上也发现了一个戴帽子和口罩、始终低着头的女人。
一月份的海州市,女人穿着千篇一律的黑色棉服,漂成黄色的长发耷拉在臃肿的衣服上,有些乱糟糟的。
到站了,崔冰冰面色惊慌地下了车,她停顿了一会,跟了上去。
凌无忧暂停了画面,又跑去看关子平的,但是看了两眼就回去了,因为画面实在太小,恕她眼瞎。
将三张监控截图放在一起,凌无忧仔细对比了一会,转头对队友们说:“我有一个想法。”
关子平和池奚观闻言都看向她,眼里带着好奇。
一直悄咪咪关注她的时垣:“请说。”
凌无忧指了指截图中的三人:“刚刚我没在意,但其实四名受害者之间还有一个关联性,她们的身材相仿,都在168上下,体型偏瘦。这是前提。”
“时垣在乔雪遭到性骚扰的地方发现了王清的身影。而这是我在赵安琪被骚扰的地铁上发现的站在她身后的女人,虽然打扮很普通,可是……”她又调出了一张照片,“是不是很像?头发长度也对上了。”
“喔趣,”池奚观瞪着眼的时候,那双大眼睛就跟开了特效似的,“这个人不会就是失踪的乔雪吧?”
凌无忧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而是又调出一张图片:“同样,在崔冰冰的那趟地铁上,也有这么一个女人。她和赵安琪后边的女人一样,都带着口罩和帽子,身高在168左右,和受害者同时下车。”
关子平点了点头:“确实巧合地过分了。”
时垣也陷入沉思。
池奚观:?
他茫然四顾:“所以什么意思啊?”
关子平拍了他脑壳一下:“就是几名受害者之间有关联的意思啊,很有可能对受害者进行性骚扰的人就是上一个受害者。”
凌无忧:“啊?我不是这意思。”
关子平:?
看着关子平和池奚观有些疑惑的脸,时垣微微一笑:“其实无忧的意思是,杨启义的身形和四位受害者也是相近的。他身高170,体型在男性中偏瘦弱,只要把男性特征遮的严实点,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漂亮的手指点了点监控画面:“低着头,又是长发,遮住了喉结。男性的骨骼比女性粗大,所以在夏天穿着防晒衣可以掩饰。这三个女人,应该都是杨启义伪装的。”
凌无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算是附和。
关子平的脑子转了个弯:“那照你们这么说,杨启义会伪装成上一个受害者去试探下一个目标?这是为什么?单纯癖好?”
凌无忧:“是不是癖好不一定,但装扮成女人去性骚扰女人,只要受害者的边上有男人,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关子平很看不惯:“好贱那。”
池奚观却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个头发不像是假的呀?除了九个月前骚扰崔冰冰的那个女人,她头发漂到这么浅,发质还那么好,应该是假发没错,但是其他两个的都很逼真,尤其是王清,那个枯燥感太真实了。”
凌无忧歪了下脑袋:“我没说头发是假的。”
“可是杨启义……”池奚观慢慢地反应过来了,他澄清的大眼睛里露出几分惊恐,“怎么这样,好残忍……”
关子平“啧”了一声:“人都杀了,割个头皮算什么?我觉得小凌的看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待会宋队回来了我和他说一下。快到午休时间了,你们谁要去杨启义公司给他同事做个笔录?”
凌无忧:“我。”
时垣:“我去吧。”
关子平随意地说:“那就你俩,吃了饭再去哈。”
两人在局里的食堂吃了饭,十二点半左右赶到杨启义的公司,一般公司的午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半,两人到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应该都去吃饭了。
时垣随便逮住一个人问:“你好,请问测试部在哪?”
“在楼上,走到最里边,茶水厅右边那几桌就是了。”
“好,谢谢。”
两人便往楼上走去,公司进入午休时间,却不像上学时的课间那般热闹,没去食堂的打工人们维持着成年人的礼貌和疏离,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休息或者吃着外卖。
时垣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寂静。
再加上从警局到这儿,凌无忧就没说过几句话,就算他主动挑起话题,那人也是非常敷衍,有时甚至理都不理。
自嘲一下,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大少爷 ”在凌无忧这总能得到别人给不了的“特殊待遇”。但更诡异的是,他就是想惹她。
外边的勘测工作差不多了,技术人员正在收尾,宋卫安站在窗边抓着头发打电话,看起来很烦躁。
“房东不让进?证件给看了吗?要看搜查证?我去,这年头老太太法律意识都这么强?……行了行了,那你们等住户回来吧,好好和人家说一下,该求就求,态度放好点,晓得没?”
他挂了电话,看见凌无忧:“妹子你过来。”
妹子走了过去。
宋卫安说:“我和黑沙派出所那边说了哈,杨启义案子勘破之前你就先跟着我混,现场看好了伐?好了我带你和时垣吃饭去,吃了回局里。”
凌无忧:“好。”
十月份的晚上六点,海州市还未入夜,宋卫安带着两个实习生随便在路边找了家饭馆吃饭。念着在场有两个大男人,他点了很多菜,但没想到他的大徒儿就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小碗,新来的妹子倒是龙卷风似地炫了两碗半。
宋卫安目瞪口呆:“妹子,你这是三天没吃饭呐?”
凌妹子快速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没,我中午吃了过来的。”
宋卫安看了看她面前光秃秃的几盘菜,点点头:“能吃是福,你们女娃娃就该多吃点长力气,出去别被人欺负了。”
凌无忧顿了一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宋卫安。
她万分认同这个观点。
就凭这句话,宋卫安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瞬间从一个乱七八糟的傻大叔变成了乱七八糟的大叔。
她刚想说什么,边上的时垣突然开口:“宋队说得对,我记得无忧的力气比我们班上一部分男生还要大呢。”
宋卫安看起来很感兴趣:“这么厉害,那和你比呢?”
时垣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胜之不武,凭着先天的生理优势,这才堪堪赢过每顿能吃两碗饭的无忧同学。”
宋卫安挠挠头:“哦,那你这么大个,凌妹子比不过是你正常的。”
但是怎么总觉得徒儿说的这话奇奇怪怪的呢?
凌无忧:“。”
贱不贱呐?
回局里的时候,宋卫安让时垣开车,凌无忧便想去后边坐,但宋卫安却让她坐副驾驶去:“妹子你坐前边吧,我昨晚没睡,现在躺后边休息会。”
“哦。”
时垣发动车子,余光里看见凌无忧在系安全带,他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对了,文队说过,之后正式工作最好还是要驾驶证,无忧你考上了吗?”
凌无忧合眼休憩:“闭嘴。”
时垣乐呵呵笑眯眯,一点也不在意:“毕业后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考了,趁现在还在实习,十月后天气也不会很热,早点去考了吧。”
凌无忧:“听不懂人话?”
时垣忧愁地皱起眉头:“我只是关心你……”
一阵拳风袭来,时垣毫不慌张地一手操作着方向盘,一手稳稳地挡住了一个冰冷的拳头,末了,他还叹了口气:“开车要注意安全。”
凌无忧冷笑一声:“所以我让你闭嘴专心开车啊。”
时垣:“和你说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你找打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装模作样。”
“我没……”
后边突起一人,语气甚是无语:“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给我睡个安心觉行吗?怎么回事你们俩小孩,怎么就吵起来了?”
俩人闭上嘴。
宋卫安躺了下去,复又立了起来:“别动手啊。”
时垣说:“我和无忧关系挺好的,宋队,你安心睡吧。”
宋卫安狐疑地瞧了瞧两个黑黢黢的后脑勺,最终抵不住困意,还是躺下去睡了。
一路无言。
大约五十分钟后,海州市公安局就到了,凌无忧看着面前气派的公安局大门,心想这儿的伙食应该比黑沙派出所好一些。
已经是下班时间,但局里依旧是人来人往,想想也是,白天都忙着上班,晚上才是事件高发区。
宋卫安把他俩带到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面也是热闹得很,有些刑警大哥在面红耳赤地讨论案情,有些埋头睡在了层层叠叠的调查报告上,还有些在一边办公一边吃泡面。
凌无忧扫了一圈,脸都黑了。
在线问,现在准备跨专业考研还来得及吗?
宋卫安走到自己的工位上,看了看附近的几张桌子,发现没有空位了,因为凌无忧不是正式来这工作,所以人事也没准备新的办公桌和办公用品。
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妹子,你先和时垣一起坐着,下周人事上班了我让他们搬张桌子过来,他桌子最干净,位置大。”
凌无忧:“。”
虽然她想拒绝,但是如果不坐就得站着,本来干这活就累了,凌无忧还没傻到自讨苦吃。
时垣从边上搬过来一张椅子,热情地招呼她:“无忧,你喜欢坐左边还是右边?”
凌无忧不客气地选了靠窗的右边。
宋卫安在乱七八糟的桌上找了一会,找到了一叠案宗,放到俩人的桌上:“这是海州市各派出所送来的近三个月上报失踪的案子,你们先过一遍。”
两人凭感觉各自拿了一半。
晚上九点半,宋卫安接到了电话,似乎是去杨启义前一个住所的两位同志有困难,他骂骂咧咧地拿钥匙出去了。
原本热闹的办公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安静起来,看了几个小时案宗的凌无忧打了个哈欠,觉得又困又累。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时垣提议道:“吃夜宵吗?”
凌无忧瞥了他一眼:“不吃。”
时垣说:“我们局里的食堂免费提供的夜宵还挺好吃的。”
免费?
穷鬼站了起来:“往哪走?”
怎么说不愧是市局子吗,和街道派出所就是不一样,餐厅的规模就大了好多,三餐全免就算了,还免费提供夜宵,挺人性化的。
凌无忧一边吃着炒粉干一边观察四周,发现食堂里来吃夜宵的人还挺多,这也意味着公安局里是真的很忙。
满满一碗下肚,凌无忧在时垣诧异的眼神下又去拿了一份烤冷面。
时垣扯了下嘴角:“你晚餐不是才吃了两碗饭吗?”
凌无忧挑了下眉:“行,转账记录看一下。”
杨启义又沉默了。
五秒钟后,他说:“我给的是现金,我喜欢给现金。”
“好,就当他是收了钱办事,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穿着女装去接近受害者吗?”
这么说着,凌无忧将电脑屏幕转过来,上面显示着三张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的视频截图,单看脸之外的打扮,完全不能把面前这个男人和视频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杨启义盯着电脑屏幕又又沉默了一会儿,真诚地点了下头:“你们这都发现了,真的很不错。”
池奚观头皮发麻:“你别夸了,就说这是不是你吧。”
“是我。”杨启义供认不讳,“我有女装的癖好。而且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我戴的假发都是从她们头上割下来的,为了掩饰头皮的部分,我都会戴帽子,效果是不是很好?跟真的一样……哦,本来就是真的。”
池奚观抓了抓头发:“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杨启义理所当然道:“挑选受害者啊。与其找那些性子烈的不好调教的,不如找一些性子软的,像这种被咸猪手摸了还不敢吱声的女人,都不是什么硬骨头。事实也是如此,我挑的几个,根本不经吓,我还没做什么,就泪流满面跪着求饶。”
原来是要找一个乖巧安静的洋娃娃。
“崔冰冰是你杀害的第一个女生?”
“是。”
“之前你因为涉嫌跟踪赵安琪被逮捕的时候,你说过自己有精神障碍,看过医生吗?”
杨启义撇了下嘴:“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就是妥妥的精神病吗?我心里清楚,还浪费那些钱做什么?你知道一个小时的心理咨询要多少钱吗?”
凌无忧知道:“海州市的话,一般四五百一小时起步。”
池奚观吃了一惊:“这么贵?”
杨启义:……我不是真的在问你!
他不耐烦地揉了把脸:“你们问好没?问好了就把我抓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凌无忧合上资料,“你是同性恋吗?”
杨启义:……?
“我不是啊!”他情绪难得激动了起来,“如果我是同性恋我为什么要抓女人啊?难道不应该抓男的?!”
“那你为什么要包庇陈志强?你有把柄在他手上?”
提到陈志强,杨启义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他继续死鸭子嘴硬:“我没有包庇他。他是无辜的,我杀了那么多人,不想再把一个无辜的人拖下水了。”
凌无忧扯起嘴角:“没想到你这个杀了三个女人的变态对一个恶臭男还挺有良心的。”
杨启义笑了,他有些浑浊的眼珠子上有明显的光亮:“是啊。”
池奚观小声吐槽了一句:“什么人呐……”
审讯结束,宋卫安立马召开了一个小会。
“这个……对于杨启义包揽罪责,为陈志强开脱的事情,咱们目前就是一个不理解哈。”宋卫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叹了口气,“只抓到一个凶手还是不能结案的。这样,等会小凌和时垣去一趟陈志强家里看看。”
他看向关子平和池奚观:“你们两个去他们公司再看看。”
关子平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瓜:
“宋队,我们要不要给杨启义做个脑部ct啊?你不是说就脑残小俩口之间会互相包庇吗?可是杨启义说他不喜欢陈志强啊。”
池奚观举手:“我复议。”
“去去去。”宋卫安嫌弃摆手,“我还说陈志强会心理操控呢!这肯定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你们四个这次去找仔细点,把屋子拆了都得找到!”
2.
凌无忧听完警情,倒是干脆利落地点了下头:“行,人在哪?”
她还挺好说话的啊,陈警官一愣,掏出手机:“人还在上班,我给你她联系方式哈。”
凌无忧拿到联系方式后,和赵安琪约了她下班的时间见面。
她的公司和派出所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凌无忧五点多准备收拾离开的时候,正碰上她师父张警官带着林颖回来,大概是办好了案子,两人脸上喜气洋洋的,有说有笑。
张警官和凌无忧打了声招呼就去忙活了,林颖坐在位置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呀,这一天天的忙死了,当警察真不容易。”
凌无忧把电脑收到包里,仿佛没听见。
林颖等了两秒,又忍不住道:“凌无忧,我可真羡慕你,天天坐办公室好爽。”
凌无忧手上动作没停,扯了一个笑:“你是挺忙的,这才一个月不到,我瞧你都黑两圈了。”
林颖:……
这是真扎心。
她在乎美貌,就算每天出警再忙,也要早起化妆,贪黑补妆,每次出去前,要是来得及都会上防晒,但是效果甚微,这才实习没一个月,确实黑了不少。
林颖咬着牙,还想用“没事干”的由头讽刺她,但是凌无忧把包一背,关了办公桌上的台灯就要走。
还没到下班时间,林颖连忙问:“你做什么去?”
凌无忧瞥她一眼:“出警。”
林颖:?
她有什么警可出?
等张警官回来了,坐立不安的林颖故作不在意地凑上去问:“师父,凌无忧去出警了?不用您带着吗?”
张警官喝了一口枸杞泡茶:“哦,不是什么事儿,她一人去就行。”
林颖却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师父,她一人去不会出事吧?上次离婚案的事……”
张警官吹了一口滚烫的水面,不甚在意:“这次案情不激烈,不至于。”
案情不激烈?那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案子,林颖松了口气,扬起一个贴心的微笑:“嗐,师父,你别嫌我啰嗦,我和她是校友,之前她在学校流言风语可多了,我也是怕她给你惹麻烦……”
张警官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八卦,但是一口水还在嘴里,没及时止住林颖的话头,就听她神神秘秘地说:
“师父,您是不知道,在学校里大家都说她是疯子……”
……
此时此刻,疯子正和自己的报案人赵安琪碰了头。
两人在赵安琪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里见面,赵安琪见到面前的小妹妹,没忍住往她后面看了看:“陈警官……没来吗?”
凌无忧坐在位置上,翘起了二郎腿:“没来。”
赵安琪捏了捏包,打量了凌无忧几眼,她穿着简单的体恤和运动裤,毫无设计感的朴素搭配,配上她不施粉黛的冷脸,乍一看说是高中生也有人信。
赵安琪不可置信:“你是……警察?”
凌无忧实话实说:“我是实习的。”
居然派了个还在实习的,这小妹妹肯定大学还没毕业,比她还小呢,这有什么用啊?赵安琪有点想哭:“……他们果然不相信我。”
凌无忧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只是说:“警察只相信证据。”
赵安琪没有证据,她更想哭了。
凌无忧瞅她那样,不耐烦地看了眼手机:“大致的案情我了解过了,你今天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赵安琪苦着脸:“要补充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人跟着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感觉?”
赵安琪:“上周一。”
凌无忧朝她逼近了一点:“我是问,你从早上离开家开始,什么时候开始感觉有人跟着你?”
赵安琪一愣,她细细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一出门……一出门就感觉有人盯着我。”
凌无忧:“包括现在?”
赵安琪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
凌无忧往后靠在了靠背上,她默不作声地盯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女人,心下已有了判断。
凌无忧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她认为早些时候赵安琪的话还有百分之七十的可信性,但长达快两周的疑神疑鬼,赵安琪在高度的精神压迫下早已分不清现实和想象,现在她的证词还没第一次报案时有用。
凌无忧给陈警官发了信息要赵安琪上周报案时的口供。
在赵安琪眼里,就是这个小妹妹突然一声不吭地开始玩手机。
她急了,就算她不是很信任面前的小妹妹,但是有一个人帮她,总比她一人孤立无援好:“你……警察妹妹,你不相信我吗?”
凌无忧说:“我叫凌无忧。”
“哦……凌警官,你不相信我吗?”
凌警官放下手机:“我说过,警察只相信证据……”
那不是完蛋了?
赵安琪掩面哭泣:“呜呜呜呜……”
凌无忧:?
四周的人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凌无忧心里烦,她最讨厌安慰别人,语气僵硬道:“别哭了,我送你回去。”
赵安琪哭哭啼啼:“好……”
赵安琪住在离公司两小时地铁车程的东湖区,两人挨着坐在地铁上,比起赵安琪的局促不安,凌无忧显得无比淡定,手一刻没停地在手机上敲打着。
赵安琪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玩游戏吗?”
凌无忧手指没停:“做文章翻译。”
赵安琪疑惑:“你不是……警察吗?”
“赚外快。”
赵安琪注意到她的手机没有套手机壳,好像是个杂牌,边缘有些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破手机:“你很缺钱?”
“嗯。”
赵安琪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听说,警察赚得不多。”
“你说得对,”凌无忧打完最后一个单词,合上手机,“所以我在想以后要不要继续干本行。”
赵安琪:……
救命啊,所以她现在是把人身安全交在了一个还没毕业、瘦瘦弱弱、甚至不想干警察的实习生手上了吗!
赵安琪又想哭了。
凌无忧扫了一圈四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地铁上人挤人,她随意地问道:“你现在有感觉有人盯着你吗?”
赵安琪恍惚地感觉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凌无忧身上的时候,好像没有那种惊心胆颤的感觉了?
“没、没有……”
“收到。”
时垣领了搜查证,和凌无忧一起开车去福安小区。
仿佛在审讯室门口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似的,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案情。
一般先开口的都是时垣:“无忧,你怎么看?”
凌无忧说:“陈志强不像是那种会操控别人心理的人,我也偏向于杨启义有把柄在他手里,不过会是怎样的把柄才能让一个人包揽全部罪责?”
“嗯……”时垣想了想,“可能也不是很了不起的把柄。因为不管怎么说,杨启义都犯了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人身伤害罪。再退一万步,他只是协助杀人,而且已经有了三名受害者,也够他判个死刑。”
凌无忧:“杨启义的家境调查过了吗?”
“查过了,父母健全,有一个姐姐,很普通的家庭。”
凌无忧想了想,低下头开始在手机上打字。时垣见她又没声儿了,习以为常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凌无忧:“我在拜托池哥帮我问一下杨启义姐姐关于她弟弟有没有做过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情。”
时垣:“你觉得会和他的家庭有关?可是他是这一年才开始犯罪。”
凌无忧发送完信息,按下息屏键,破旧的手机居然还延迟了几秒才黑屏,她真是醉了:“一个人犯罪的可能性一直存在,所有的罪恶因子都在等一个契机。契机来了,罪恶就显露了。”
时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还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
“……滚。”
“无忧,我在夸你。”
“你闭嘴好吗?”
“。”
下午四五点左右,两人顺利到达福安小区,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女人。
她的身后传来了饭菜的香味,身上还穿着围裙,打量了两个年轻人几眼后,陈母问道:“你们是?”
时垣掏出搜查证和警员证:“你好,我们是海州市公安局的警察,我姓时。我们来是因为陈志强涉嫌一起恶性连环杀人事件,所以特来调查。”
“什、谁?志强?”陈母的眼睛猛然瞪大,里边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我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他不会干杀人放火的事情的!”
她话是这么说,但当两人一动,陈母就严密防守般地拦在了门口,语气非常强硬:“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家,不准进来!”
凌无忧无语:“你不是相信你儿子没干坏事吗?那为什么不让我们搜?”
陈母死死皱着眉头:“我是相信我儿子,那跟不让你们搜不搜我家有什么关系?”
时垣耐心解释道:“阿姨,您看见这张纸了吗?这是搜查证,它给予了警方可以强制进入嫌疑人住所进行搜查的权力,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母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明白!反正你们不准进来,除非我死了,你们踩着我尸体过去!”
时垣:……
他真无语了。
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正要和凌无忧商讨一下该怎么办,然而他一转头,就看见凌无忧突然上前一步,伸出两只手,一手一边,狠狠地推了陈母两边的肩膀一把。
原本呈现“大”字拦在门口的陈母今年五十有几,根本承受不住她一个女警的一推,惨叫一声,直愣愣地往后倒去,眼见就要倒地,还是反应过来的时垣连忙冲上去拉住了她,这才没让人摔倒。
时垣和陈母四眼震惊地看着某人一个迈步,踏入了门中。
凌无忧是被饿醒的,起来的时候距离她定的闹钟还有二十分钟。
她躺在床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有些不想动。
但是没过一会,她饥饿的胃就开始抽搐疼痛,凌无忧缩了下身子,额头很快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她就是典型的丫鬟命,公主胃,大概因为以前老是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慢慢就变得一饿就胃疼。
如果人类可以不用吃饭,她真想直接割掉算了,烦死。
看了眼时间,一点十分,食堂已经关门了。
凌无忧缓了一会,打算起来去茶水厅拿一包泡面吃。
但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她下意识往里边看了一眼,却正巧和看向门口的时垣对上了眼。
“无忧。”时垣朝她招招手,“你醒了?”
凌无忧胃疼得不想做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所以她看了时垣一眼,冷漠转头,决定无视。
时垣:?
他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问:“你去哪?食堂已经关了。我给你带了饭,你要吃吗?”
凌无忧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掉头往办公室走。
时垣瞧见她的脸色,虽然这家伙平时也不化妆,一张脸素净冷清没什么颜色,但是这会儿他却觉得她脸色不大好。
“这么饿的吗?”
时垣小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盒饭,二荤一素,是她平时爱点的菜色,
凌无忧慢慢坐了下来,时垣说:“好像有点冷了。你将就吃。”
撕开筷子的包装袋,凌无忧干了两口饭,突然抬起头对时垣说:“我承认,虽然你很讨厌,但确实是个好人。”
时垣:……哦。
不会夸人能不能就不要夸了?他听得一点都不开心呢。
午休过后,车管所的表格传过来了,凌无忧对着表格看了一圈,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面。
“上次去杨启义公司做的笔录在哪?”
时垣的桌面收拾得井井有条,他很快就找到了文件夹递给凌无忧。
凌无忧翻开找了一下,抽出一份笔录:“是他。”
时垣凑过来一看,眉头轻挑:“哇哦。”
“你俩凑在一起干啥呢?”
两人正在投入地看笔录呢,没注意到自己的脑袋就差和对方贴贴了,一听后边这声,纷纷茫然地回头看去。
宋卫安一脸难以置信:“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
时垣坐直了身子,刚要解释一下,凌无忧却冷漠道:“没有,宋队,我和时垣不熟。”
时垣:“。”
宋卫安说:“哦,是哦。”
凌无忧:“宋队,车里有发现吗?”
宋卫安大咧咧坐在了位置上,先是喝了一口茶水:“凶手挺自信的,大概是觉得咱们查不到那车子,里边指纹到处都是,还找到了几处血迹,我已经送去化验了。幸好这车是假牌车,我直接给拉回来了。你们那边呢,情况如何?”
“车子的主人不是杨启义。”时垣把那份笔录报告递给宋卫安,“我们在发现工厂附近的小区搜集了可能时间段的数十辆车子,其中一辆的所属人是陈志高,杨启义的同事。”
宋卫安摸了摸胡茬:“你们是说,有两个凶手?”
时垣:“目前只是猜测。”
宋卫安点点头:“那这样吧,时垣和两只瓜先去把陈志高带回来,等检验报告出来后,要是他呢,就好好审一审。不是的话,就打发走。小凌带我去走一遍昨天你俩查出来的路径,看看有没有能抛尸的地方。”
关子平环顾四周:“两只瓜是谁?有人认识吗?”
“散会!”
关子平:“啧。”
池奚观安慰他:“宋队是觉得叫得省事,你别在意。”
关子平愤愤不平:“本来他只是口音重,关子平叫成瓜子平我也认了,后边直接叫瓜子皮,现在倒好,我和你成一伙了!”
池奚观说:“我小时候的外号就是吃西瓜,宋队这么叫我,我还挺亲切的。”
啧,关子平心想,吃西瓜还好,但是他真的不喜欢被人叫瓜子皮啊!那不是被吐掉的垃圾吗?
不管两只瓜怎么想,宋卫安现在正带着凌无忧“开开心心”地兜风中。
警局分配的普桑有点上年纪了,只要宋卫安一开快,就开始轰轰乱叫,凌无忧忍了两秒,耐心告罄:“宋队,好吵!”
宋卫安:“噢噢噢……搜瑞搜瑞。”
他把车速降下来,抱怨道:“我早就让他们给我换个车子了,后勤一直拖着,小凌啊,你说这车破成这样,危急关头怎么追凶手嘛?”
小凌说:“不如这样,我们在外边把车子弄报废,局里就给换了。”
宋卫安默了两秒。
“好主意啊!”他如醍醐灌顶般,“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人老了,脑子没你们年轻人好使。”
第一次提馊主意被人认同了,小凌有种莫名的感动。
她客客气气地说了句恭维话:“宋队,你看起来不老。”
宋卫安谦虚:“嗐,我儿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
那还真看不出来,宋卫安不仅有着茂密而杂乱的头发,身材也没有走样,虽然黑了点,但是五官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帅大叔。
宋队载着凌无忧从安康小区出发,将车速调到道路最低,一路往福安小区开,他想和凌无忧说说话,一转头却看见她拿着一个本子在画着什么:“小凌啊,你在干啥?”
凌无忧:“画地图。有几处岔路是没有监控的,虽然昨晚找到了车子,但是路途中凶手如果绕路抛尸的话,肯定是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所以我在画地图做路段排除。”
这么说着,她指了指前边的岔路口:“这里右拐后是居民区,监控最少的地方,等会可以仔细看看,有没有长期未处理的垃圾堆等。”
宋卫安把车子拐弯:“好嘞。”
就这么一条一条路排查下来,大部分的路段都没有抛尸条件,凌无忧的手绘地图上也布满了叉叉,再开十分钟就是停车的工厂了,但是两人还是一无所获。
晚上六点,普桑停在了街边炒粉干的摊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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