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麻子桐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惊!清冷真千金竟然是赶尸人!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射手之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上十点五十,伊英回寝室,桐青小和宋姗姗已经洗漱完毕在床上躺着了。伊英是临时班长,而且是222的宿舍长,在新生开完会后班委们也开了一个小会。伊英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没睡,伊英通知了明天早上八点要集合的消息,说要准备好一周的必需用品。宋姗姗在床上兴奋地打滚,眼睛亮晶晶地往下看:“我们要去部队里吗?还是去原始森林啊?能不能一起住帐篷啊!救命好激动啊!”伊英和桐青小都被她逗笑了,伊英回答:“这个我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我们明天上午应该要体检,好像还要抽血,你们明天早上不要吃饭。”伊英说完最后一句话,宋姗姗高涨的情绪瞬间被一盆冷水泼灭,她的脸耷拉下来,惊呼:“啊,怎么还要抽血呀。”伊英好奇:“你害怕抽血吗?”宋姗姗狠狠点头:“当然害怕!那么长...
《惊!清冷真千金竟然是赶尸人!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晚上十点五十,伊英回寝室,桐青小和宋姗姗已经洗漱完毕在床上躺着了。
伊英是临时班长,而且是222的宿舍长,在新生开完会后班委们也开了一个小会。
伊英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没睡,伊英通知了明天早上八点要集合的消息,说要准备好一周的必需用品。
宋姗姗在床上兴奋地打滚,眼睛亮晶晶地往下看:“我们要去部队里吗?还是去原始森林啊?能不能一起住帐篷啊!救命好激动啊!”
伊英和桐青小都被她逗笑了,伊英回答:“这个我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我们明天上午应该要体检,好像还要抽血,你们明天早上不要吃饭。”
伊英说完最后一句话,宋姗姗高涨的情绪瞬间被一盆冷水泼灭,她的脸耷拉下来,惊呼:“啊,怎么还要抽血呀。”
伊英好奇:“你害怕抽血吗?”
宋姗姗狠狠点头:“当然害怕!那么长的针头扎进血管里,然后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被抽走!你们不感觉很恐怖吗!”
伊英摇头:“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你到时候就闭上眼睛不要看,很快就好了。”
宋姗姗哭丧着脸:“就是很恐怖,而且抽完血胳膊都是青紫的。”
伊英安慰她:“没关系,抽血的时候我捂住你的眼睛,你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
宋姗姗嗯了一声,垂头丧气,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
不管宋姗姗有多不想来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她们还是站在了抽血台前,桌前两个白大褂坐着,戴着口罩看着她们。
桐青小站在最前面,伊英捂着宋姗姗的眼睛站她后面。
伊英压低声音在后面询问:“青小,你不害怕吧。”
桐青小沉默,在医生的要求下坐下来伸出左胳膊,目光坚定地看着医生。
医生比她们大了十来岁,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水汪汪一双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排队的学生。
桐青小表情有些僵硬,她注意到桐青小的情绪,开口试图缓解她的紧张,“哇塞你好高啊,你得有一米七多了吧。”
桐青小点头,看着医生把上一个一管血塞进白色箱子里,然后拿出一管新的。
医生拉过她的手放在桌上,摸了摸她的肘窝,“怎么这么凉呀,别害怕,很快的。”
桐青小:“……没害怕。”
医生轻笑了一声,苍白纤细的肘窝血管很明显,很轻松就把针管扎了进去。
苍白是不正常的苍白,医生关切地开口:“你有点贫血呀,一会儿去多吃点肉补补……不能光顾着减肥不好好吃饭,你看你胳膊瘦的……”
桐青小可不是减肥不吃饭才贫血,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巧地嗯了一声,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自己的血变成红线被拉出去。
很快抽完血,拿着棉签摁在针眼上,站起来转身看见宋姗姗缩在后面瑟瑟发抖。
宋姗姗:“疼吗?”
桐青小平静点头:“很疼。”
听到桐青小的回答,宋姗姗的天塌了。
她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桐青小,像是这样的话会从桐青小嘴里说出来。
桐青小勾唇一笑,满意离场,听到后面伊英焦急地呼喊:“别晕别晕,你可别晕呀,晕过去还要把你扎醒!”
宋姗姗惊恐,要翻过去的白眼立刻又翻了回来。
偏偏医生在扎第一针的时候没有扎好,抽出来的时候呲出蚂蚁腿一样细的血,医生哎呦一声,淡定地开口:“这要再抽一次。”
宋姗姗如同五雷轰顶,僵硬地坐着,全靠身后伊英扶着,她干巴巴地咧了一下唇角,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神直直地望着眼前冷漠的女人,试图透过口罩看清她的内心。
苍天呀,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宋姗姗白眼一翻,被身后眼疾手快的伊英死命掐住人中,疼的她刚要原地起跳,就听到面前传来天籁一样的声音:
“好了,下一个。”
宋姗姗灵魂出窍一般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伊英,站了没一会儿,就再次被伊英扶着,半拖半拉地回到队伍里。
等做完一系列检查,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听了半小时的注意事项后,一行人终于坐上了大巴车,驶向神秘的封闭训练场所。
坐上车后,宋姗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坐在最里面扒着窗户往外看,虽然没看多久就被要求拉下窗帘,但依然不减弱她的激动。
没过多久,负责人从车子前方往后走,一排一排开始收手机,要求上交所有电子设备。
伊英坐在大巴的最前面,和辅导员和负责人一起坐着,桐青小和宋姗姗坐在一排,位置靠后。
宋姗姗攥住桐青小的手腕,压低声音:“还要收手机?怎么办,更兴奋了!”
桐青小差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使劲儿往下压着唇角。
不知道宋姗姗脑子里在想什么,直到负责人拿着个大框子走到旁边,还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他。
粉色毛绒小熊外壳的手机从眼前划过,桐青小清楚地捕捉到了下面挂着的蓝色挂饰。
宋姗姗真的把她送的小矿石做成手机挂饰戴在身边了。
负责人照例询问:“没有什么其他的电子设备了吧。”
宋姗姗点头如捣蒜,乖巧又诚恳地嗯嗯嗯几声。等到在后面收完手机往前走过去,才凑近桐青小耳朵边上用气音开口:
“你说,这个负责人是不是就是我们的教官啊?”
桐青小不习惯和别人凑得这么近,在宋姗姗靠过来的一瞬间汗毛竖起,差点一爪子把宋姗姗的头按到地上。
按捺住右手的肌肉记忆,桐青小头往一旁侧了侧,忍住没有动。
宋姗姗呼出的暖流吹过她的耳垂,她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宋姗姗突然跟个小狗一样开始在她脖子旁边嗅起来。
桐青小终于忍无可忍,捏住宋姗姗的脸把她推过一边。
桐青小:“你变态啊,闻什么啊。”
宋姗姗白嫩的脸旁被捏出两道红印,她也没在意,皱了皱鼻子好奇地问:“你信佛吗?你身上有一股庙里的香火味儿,好好闻。”
听到宋姗姗的解释,桐青小冷着的脸才好一点,她把衣服领子往上竖起来,遮住自己的脖子,帽子下压盖住小半张脸,
她言简意赅回应:“不信。”
然后就闭上眼睛,身子往后一靠,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车子大概还要再开好久,车上的学生都换上了全套的军训服,长袖长裤,腰上牢牢系着军绿色的腰带,脚底踩着林地迷彩鞋。
明明是一样的装扮,尺码宽松偏大,可偏偏穿在桐青小的身上显得身材比例极好,窄腰长腿,脖子修长,帽檐下的眉眼冷淡,张力十足。
桐青小紧靠着椅背,长腿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局促,紧紧贴着前排放着。
宋姗姗在一旁看着她,只能看见帽檐下的嘴唇和锋利的下颌线,作为室友,她清楚桐青小并没有化妆,可她的皮肤白的像是瓷白玉器。
宋姗姗在一旁看了好久,终于还是没忍住,悄悄用气音询问:“青小,你为什么这么白,你平时都吃什么呀。”
声音不算大,如果桐青小真的睡着的话也不会打扰到她,宋姗姗瞪圆双眼仔细盯着桐青小的反应,小心翼翼等着她的回答。
在她的超绝视力下,宋姗姗看见桐青小没什么表情的嘴唇轻微地抽了抽,像是被她彻底无语到。嘴唇轻抿了一下,然后决定默不作声,假装睡着。
宋姗姗瘪了瘪嘴,没去打扰自己才认识两天的新室友。车厢内安静的只有细微的窃窃私语声,在车子行驶的轻微颠簸下困意很快就袭上来。
宋姗姗往后一靠,学着桐青小把帽子也扣下来,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李青山低头,唇边溢出一声轻笑,再抬起头后脸上已经挂上了和善的笑。
一旁的羿河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李青山个子很高,甚至比羿河还要猛一点,他看着桐青小的时候微微弯腰,脖子前倾,像是要看进少女的眸色深处。
她瞳孔很深,在光下黑的发亮,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像看不清的深潭,李青山什么也看不到。
他问:“你认识王学真吗?”
“认识。”
他盯着她,“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少女笑出声了,歪着头看着李青山,像是好奇又天真的问,
“警官,你把我当成你的犯人了吗?我记得我还是未成年吧?”
李青山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旁边羿河也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这就是李青山纠结了一天一夜的结果,未成年人在接受讯问时必须有监护人在旁边,尽管在发现王学真尸体的第一个晚上,就有技术人员恢复了他手机里内容。
在法医确认死亡时间的那个晚上,王学真像个困兽一样疯狂地朝着手机里的一个账户质问和求饶,
“青小……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青小……我真的知道错了……”
“青小……东西我愿意给你……你把她收回去吧……”
……
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关于犯罪嫌疑人的有关信息,监控老化,凶案现场混乱无序,在四处喷溅的血迹中,除了王学真的个人信息,就只有小黄毛逃窜的一串血脚印。
手机里临死前的求饶,是案子进行到现在唯一的有关线索,几乎是明晃晃的,把“犯罪嫌疑人”这五个字指向了手机对面的“青小”。
桐青小,这个刚刚高考完,进入首都顶尖学府的大一新生,在这桩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绝对是个关键人物。
这是知晓案情的工作人员一致认为的突破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唯一线索。
这个“唯一线索”,华丽的被“未成年”三个字阻碍。
这不仅是对吓破胆的小黄毛的保护,也是对面前这个淡然自若的少女的保护。
李青山和少女对视,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哑着声音开口,声音很轻,砸在羿河的心里比石头还沉,
他看着桐青小,吐出的话像刀子,他说:
“青小,你应该知道,你是个孤儿吧。”
孤儿的监护人,约等于没有。
四点五分,哨子吹响,训练场上绿色小人从各方汇来,站成一个个整齐的小方队。
山中清风凉爽,还带来远处真正训练场地上的一声声口号声。
在这个空旷幽静的小路旁,李青山的声音幽幽,眼色晦涩地看着桐青小,
“青小,你应该知道,你是个孤儿吧。”
桐青小很多年前就经常听到这句话,时隔多年,这句话再次被人说出,在这个盛夏的下午,再次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她竟然笑出声了。
羿河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在话语刚刚落地就皱眉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桐青小,然后一脸怒气地一把推开李青山,转身站在桐青小面前。
他身体紧绷,精壮有力的肌肉块鼓起,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拳打碎面前的人。
羿河眼神冰冷:“李警官,你疯了吧,你在对我的学生说什么?”
这是让桐青小意想不到的动作,她讶异地看了一眼面前将她整个人都遮挡住的身躯,往旁边探出一个脑袋看着李青山。
希望看在他兢兢业业帮老太太走好最后一程的面子上,老太太保佑他今天能平安无事。
王麻子面色正常,严肃到都有点凶样了,内心却慌的一批。
事实证明,除了桐青小之外,从来没有人能保佑他。
——
在和亲属告别转身的一霎那,一张烂了大半张脸,里面爬满蛆虫露出森森白骨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
王麻子身上窜过一阵电流,他吓得差点跳起来原地去世。
内心泪流满面,王麻子假装镇定,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正常往前走,和腐败的人脸越来越近,最后贴在一起,他鼻尖甚至感受到蛆虫的蠕动。
王麻子想哭,他咬咬牙,迈出艰难的一步,脸从蛆虫堆里穿过去,瞬间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尸臭味儿直冲天灵盖,他差点吐出来。
王麻子加快脚步,快速从它身上穿过去,拎着自己的工具包就嗖嗖嗖往前走,健步如飞,面色冷沉。
走出灵堂,小路上人不算少,行色匆匆都在赶路。
黄昏之际,昼夜交替,逢魔时。
他闷着头只顾往前走,今天出门匆忙,忘记带上青小给他准备的东西了,主要是真没想到今天突然又能看见了。
王麻子走的飞快,在小路尽头转弯,绕进去小巷的时候,一转弯刚好和对面的行人撞上。
他脚步一顿,往旁边侧了一步,绕开那人继续走。
不对!
王麻子的心跳的飞快,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对劲儿!
脑海里回想出刚才面前一闪而过的布料,银白色棉麻,腰间宽敞,踩着一双柔软布鞋。
和他从灵堂出来时匆匆一瞥的腐败人脸下的面料一样。
那不是行人,是困在这里的厉鬼,而且已经……发现他了。
身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骨头转动摩擦的“咯吱”声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在太阳即将落入地平线以下的时候,天色要暗不暗,腐臭味儿从来没有这么浓烈。
王麻子身体僵硬,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忽然浮现出许多虚幻的人影,或年轻或老年,或悲或喜,瞳孔发黑,身体轻盈。
在他抬头看过去的一瞬间,齐刷刷一起朝他望来。
被发现了。
……
桐青小曾经告诉他,一定不要和它们对视,不然就会被缠上。
王麻子欲哭无泪。
身后传来怪异的笑声,喉间的骨头在震动中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它脸上的皮肉一层层往下掉,像是干枯的树皮一样梭梭掉下来,变成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那颗头从背后探过来,搭在王麻子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往前伸,缓慢地扭头看着他的脸。
它的声音苍老,如沙砾般粗粝,带着浓浓的恶意,
“原来你,看得见我啊……这么还假装看不见我啊……”
说话间脸上掉落的血肉和蛆虫纷纷往下抖落,落在他的工具包上,落在他的衣服上……
王麻子半边身子都麻了,屏住呼吸,身子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僵硬。
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在一双双充满兴奋和扭曲的恶意看过来的眼睛里,他连呼吸都不敢呼吸,重新掉进了童年的噩梦里。
鬼群朝他缓慢走来,密密麻麻,看不清的幽魂从四面八方涌来,跟在队伍后面,像潮水一样淹没他。
涌进他的身体里,在他身上攀爬,像叠罗汉一样一个一个往上爬。
施天禄拧着眉头,表情有些不忍。
不同于钟承尧和其他警察,他是真真切切和王麻子接触过的人,那不是一张照片一页资料,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旦和某个人产生交际,哪怕只是见过聊过坐过同一辆车,就很难以如此冷漠地只把他看成纸上冰冷的文字。
见过王麻子的脸和缺了一只耳朵的样子,听过他的声音,在和王麻子交谈的时候都刻意的不去看他残缺的耳朵,这种不幸此时却被当作激怒在意他的人的武器。
成年人的卑劣赤裸裸血淋淋地展示在桐青小面前。
他忍不住捅了捅李青山,李青山没有反应,盯着玻璃内的情形没有动作。
“钟警官似乎很擅长,嘲笑别人的不幸?”
少女清冷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在讯问室响起,丝毫不顾及当前的处境,也不在乎是否会激怒面前明显位高权重的年轻警官。
撕开这层遮羞布后,钟承尧也不生气,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激起桐青小的情绪,才能从她的嘴里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钟承尧:“啊,这不能说啊?”
好贱。
桐青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被那双凤眸冷淡地注视着,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钟承尧心里突然生出一抹怪异的熟悉感。
他突然产生一个荒诞的想法,钟老爷子的老家就在湘西那片儿,群山峻岭,地广人稀的,这个桐青小的老祖宗不会跟他家还沾亲带故的吧。
钟承尧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直接了当的开口,
“你跟王学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给你发消息让你放过他?”
他眼神锐利,压迫感极强地盯着桐青小。
少女摇了摇头,
“没什么关系,顶多算认识,那也是在很多年前,那时候他住在我家附近……至于他给我发的消息,警官,我们晚上手机都是要上交的,谁知道他在乱发什么。”
她真诚地看着他,表情和话语都挑不出来任何错处,跟他们查到的资料也基本吻合。
但是钟承尧总觉得她在撒谎,那双眼睛深处明明藏着很浓的笑意,彷佛猜到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他也不需要什么证据。
王学真明显对于自己死亡的遭遇有了一定的预感,所以在临死前疯狂的朝着桐青小发消息,试图让她能放过自己。
钟承尧能想象到在那个无人的深夜,王学真一脸惊恐地躲在自己的小店里,门外的危险步步紧逼,他满头大汗,一边哭一边颤抖着朝手机对面的人疯狂求饶。
而现在,那个人就坐在自己对面。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身上甚至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训服,看着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未成年学生,无害又天真。
钟承尧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叠照片,在身旁同事有些惊讶的眼神里递到桐青小面前。
虽然在没有通知监护人的情况下违规的把她带来讯问室,还关闭摄像头,但是钟承尧还没有不人道到把她手脚拷起来。
因此桐青小还能自由地伸长胳膊,从钟承尧手里接过照片。
第一张照片就是王学真表情狰狞的一颗头,冲击力极强,入目一片血红,照片高清,能看见他满是血丝的一颗眼睛,黑色瞳孔照不进一丝光线,隔着相纸和桐青小对视。
八月二十日,小雨。
京海市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小雨了,天气阴阴的,太阳被浓浓云霾遮住,看哪里都雾蒙蒙的感觉。
旧街的小巷子里,巷子拐角处堆满了黑色大垃圾袋,地上的污水顺着雨水到处流,行人的鞋子踩过,留下一地泥泞。
在巷子头的一家裁缝店门口,正蹲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身旁放着一小碗白米饭,乌黑透亮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身侧,撑着下巴倦怠地盯着那处垃圾。
雨水顺着屋檐滴在面前,透明的雨帘模糊了面容,依稀能看出来漂亮的五官。
“你到底在看什么?”
店内传来一句男声。
王麻子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趴在店内的柜台上,往外探着头看着桐青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堆垃圾。
王麻子:“那堆垃圾有什么好看的?又脏又臭的。”
他真的没看出来那有什么特别的,能让桐青小一动不动蹲在外面看半个钟头。
桐青小换了个手继续撑着下巴:“那就不是在看垃圾呀。”
王麻子听到这话来了兴趣,身手敏捷,一个翻身从柜台上跳了出来,随手抓过一把瓜子,坐在桐青小旁边的门槛上。
视线划过脚边的白米饭,王麻子有些忌惮地又往旁边挪了挪。
他嗑着瓜子,脸上洋溢着好奇:“怎么了,有啥情况呀?”
桐青小叹了一口气:“有是有,但是不归我管。”
王麻子盯着那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追问:“谁呀谁呀?”
桐青小:“一个穿着红色夹袄的可怜老太太。”
王麻子瞪大了眼,又往桐青小旁边挪了挪,几乎要贴在桐青小身上:“我听说穿着红衣服死的人,煞气特重,你能镇住不?”
桐青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镇什么呀,又不归我管?”
王麻子:“啊?”
桐青小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蹲了太久有些发麻的腿脚,伸了个懒腰之后就往店里走,干脆利落道:“报警吧。”
王麻子:“啊??”
桐青小在柜台上抓了一把瓜子放进自己口袋,那边王麻子已经开始掏手机准备拨号了,还在那用疑惑的表情一脸懵地看着她。
王麻子捂住手机话筒:“接通了要怎么说呀。说通灵看见惨死老太太向我哭诉吗?”
桐青小正弯腰寻找不知道躲在哪儿呼呼大睡的黑猫,听到王麻子的话后被他认真的话逗笑了。
桐青小:“想什么呢,那边垃圾袋里有东西呀笨蛋。”
王麻子瞬间明白:“有人类碎片嗷!你不早说!”
黑猫在昏暗的裁缝店内凭借着毛色和黑暗融为一体,桐青小找了好半天才从柜子里看见仰着肚皮睡得正舒服的黑猫,她不客气地先撸了一把肚子,然后把它抱出来。
桐青小有些纳闷:“招财怎么又胖了。”
黑猫被她的动作惊醒,在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听到桐青小的话后生气的大声嗷呜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桐青小白皙的手不安分地在招财的肚子上到处游走,摸摸这里掐掐那里,肚子暖烘烘的摸着舒服极了。摸了好一会儿后招财开始不满地挣扎,桐青小才把它抱出去,把它放在白米饭前。
香喷喷的米饭!
看到米饭的那一刻,招财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发出莹绿的光。迫不及待地把头供进米饭碗里开始大快朵颐,满足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桐青小在一旁笑着看它狼吞虎咽。
王麻子已经打好了电话报完了位置,披上一件透明的雨衣出来,随手拿了一根招财玩报废的逗猫棒。
他报警时候说的是扔垃圾的时候看见垃圾袋里的不明物体,为了防止到时候交代不清楚,王麻子得先把有问题的垃圾袋找出来,不然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袋子里有尸块。
不然最后说不定报警人成犯罪嫌疑人了。
桐青小伸手指了指位置,“挨着墙边最底下的那个就是。”
王麻子戴上口罩往雨里走,嘴里嘟囔道:“就泡在雨里竟然也没有流出来什么。”
桐青小蹲下来继续撸猫:“拿保鲜膜缠着呢,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过现在不一定了。”
这边的王麻子还没来到垃圾堆前就已经闻到扑鼻的臭味儿,幸好他有备而来还带了个口罩,地上的水坑里积满了污水,他穿着雨靴踏水而过,来到那堆垃圾前。
按照桐青小指的位置找到最下面的黑色垃圾袋,从外形上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混在一堆垃圾袋里根本不打眼的样子,袋口处被上面的垃圾压着,下面鼓鼓囊囊突出来一大块。
王麻子拿着逗猫棒朝着那块儿戳去,没有很费力就戳了进去,刚往下划拉出一道口子,一小摊血水顺着口子流了出来。
颜色慢慢晕染开,地上很快就变成暗红色,雨水砸在上面,王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
被保鲜膜包着的不明肉块也露出了一小块,他又划拉了几下,直到那块不明物体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肉的程度才收手,随手把逗猫棒扔到旁边,满意地离开现场。
据说某些杀人犯常常会溜到自己的犯罪现场偷偷观察,有的人甚至还会专门报警,伪装成第一个发现犯罪现场的人。做事就要做全,为了避免警察怀疑,王麻子还专门扔了两袋垃圾。
他们这个犄角旮旯处根本没装监控,警察发现不了他是先报警后发现尸块的,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犯罪分子才敢把尸块扔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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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的很快,确认了是人类碎片后,来的人更多了,长长的警戒线拉在垃圾堆旁边,法医蹲在旁边分拣尸块。
垃圾堆不会因为谁的到来而收敛气味儿,反而因为被勘察而打开的袋口而变得更臭,各种臭味儿和腥臭味夹杂在一起,是王麻子站在一边都想吐的程度。
王麻子扶着桐青小的胳膊,一边干呕一边骂:“真是造孽呀。”
桐青小没有说什么,笔直地站在一旁,像一座沉默的雕像。双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地看着远处被围起来的现场。
小雨终于停了,天边出现火红火红的跟火烧云一样的晚霞,暖色的光照在桐青小身上,也照在一边的脏污上。
桐青小提醒道:“记得去做笔录。昨天晚上你闭店时候,拉下卷帘门前看见有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去扔垃圾,看上去不像是我们附近的人。”
王麻子干呕的动作停了停,侧仰起头看着桐青小那张在光影下完美的像雕像的脸。
桐青小对上他的视线,歪了歪头。
王麻子顿时心领神会:“是的,有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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