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让她更生气的还在后面。
回到平湖镇的花间分楼用过饭,她带上手下准备出门开始搜寻谢昭和柳药兄妹的踪迹,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一道刚刚还见过令她印象无比深刻的面孔。
宿长安见人出来,朝粉蝶微一颔首,“主子吩咐,让我来陪粉蝶姑娘一起寻找他们的下落。”
粉蝶脸色忍不住青了青,这是不相信她?
心里一阵气愤懊恼的同时,不知为何又有些委屈。
咽下心里的那股怨气,她偏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下属,“去给他牵一匹马来。”
“不必。”宿长安指指身后正在树下吃草的马儿,“我有。”
粉蝶一眼扫过去,认出是那煞星之前骑着的那匹,轻哼一声:“你家主子倒是宽厚,自己的座驾也让给你骑。”
对上宿长安看过来的目光,她面色一僵,轻咳一声,“愣着作甚,走吧。”
找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宿长安这一走直到次日也没回来,姜恕倒是一大早下楼,就看到了早早等候在客栈大堂的辜子修。
辜子修看见姜恕,忙率人上前行礼,“子修见过姜公子。”
姜恕伸手虚抬了下,“让辜先生久等了。”
“子修不敢当。”
能客套一声已经是姜恕的极限,落座后她直截了当问道:“江大小姐如何了?”
“劳姜公子关心,大小姐那边一切顺利,只是实在脱不开身,遂派了属下前来。”辜子修语气谦卑。
昨日一下午江家剧变,他作为大小姐最重视的下属,有很多事都是交代他去办的。
这么一来,他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位姜公子是如何一手揭开了二夫人的真面目,治好了迟少爷的痴傻,更是让大小姐不顾族老反对,把从没有分过家的江家直接手腕强硬地单分了出去。
而且这次的分家可不是兄弟几个各分多少家产分家另过,而是让二房直接净身出户。
以前大小姐对启少爷有多么看重,现在就有多么冷酷。
虽说二夫人罪有应得,但他跟随大小姐这么些年下来,还是第一次见大小姐这般强硬的作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坐在面前的这位看着年岁还不到十五的少年。
由不得他不小心对待。
“姜公子,”辜子修回过神,双手呈上一份新的契书,“这是我家大小姐另写的契书,您之前采买的茶树苗数目由两万改为五万,江家赠予,另可派车船一路护送。”
姜恕把契书接过来,信手翻了翻又合上,朝辜子修点点头,“代我谢过你家大小姐。”
辜子修见对方接过松口气,接着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露出盒子里一块椭圆形雕纹精致的木牌,“这是江家客卿的牌子,大小姐说,有这块牌子,哪怕她不再是江家家主,姜公子也永远都是江家的座上宾。”
姜恕把那块牌子给拿出来,手指摩擦了下上头光滑的纹路,“客卿?听着还不错。那这些是?”她抬手指了指辜子修身后那几个江家下人手里捧着的盒子。
“略备薄礼,还请姜公子收下。”
姜恕自然没客气,示意明月明华姐妹俩接过来,顺便又问道:“我今天想去江畔茶园逛逛,不知可否?”
平湖镇虽然盛产茶叶,但整个镇子着实不大。
现在小仆人又未归,她也不好先行离开,正好对江家那片茶山起了几分兴趣,也就问了出来。
“自是可以,子修可派人给姜公子引路。”
“那倒不必,”姜恕摆摆手,“我只想随意逛一逛,向导就不必了。”
“可茶园占地甚大,若是不留神恐会迷路······”
姜恕:“我记性好。”
哪怕面前这位姜公子依旧笑眯眯脾气很好的样子,辜子修也直觉对方已经有些不耐了,立马识趣道:“姜公子只需拿着这块客卿木牌,到茶园门口出示给守卫,便可进入茶山。”
明月明华把礼盒送到楼上放好又回来,明月回头望了眼厨房门口朝她示意的店小二,走到姜恕身后弯腰小声提醒道:“公子,您要的瘦肉粥做好了。”
辜子修当即弯腰行礼道:“既如此,子修便不打扰姜公子用饭,这便告辞。”
“慢走!”
用过早食,姜恕上楼换了身方便行动的窄袖轻袍,顺便把桌上辜子修送来的那几个盒子打开看了看。
昨天她拿出去的那一叠银票原封不动又退了回来,她顺手捏了捏,好像更厚了点。
还有两盒的极品好茶,两盒不用上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
大概是昨天看她穿的是红白两色的锦袍,这布料也是白色和红色两种。
姜恕忍不住喟叹一声,果然不愧是生意人,送礼送到了她心坎上。
把这五个盒子给扣上,姜恕又在最后一个盒子里翻出来一把折扇,在手指间转了转,顺手打开,“走,去茶山散散心。”
明月明华应了一声忙抬脚跟上去。
两人边走边看着前方那道行云流水的背影,总觉有种纨绔小公子的既视感!
这边姜恕携二美闲游茶山,宿长安跟着粉蝶和她那一众手下则是一路马不停蹄地寻找谢昭和柳药的踪迹。
在找了一天一夜无果后,一众人在一个小渔村停下用午饭。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
粉蝶当即放下盛汤的碗,俏脸含冰看向对方坐着出声的宿长安,“我们花间楼追踪手段一流,用得着你一个小随从来教我?”
宿长安面色平静地回看过去,嘴上半分没让,“不也整整一天一夜毫无结果?”
粉蝶当即被气个半死,“谢昭和柳药这对兄妹俩跟泥鳅似的,留意到一丝半点不对劲立马藏得严严实实,不过是一天一夜,怎么?”她冷笑一声,“体格弱成这样,这就受不了了?”
宿长安垂眸,掰了一块饼子扔嘴里,慢吞吞地咽下肚,这才出声道:“他们知道你们是要杀他们,自然会藏得严严实实。”
粉蝶脸色一僵,‘啪’地放下手里的碗,“那你说,怎么办?”
“把你的线报给我,你们原地等着,我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