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醉?”
饭桌上的其他人忍不住默默念了几声。
林阿秀第一个点头表示满意,“好听!”
柳药:“跟这酒的颜色也很是应景。”
随意撑着一边脸颊,难得高看了姜恕一眼,“总算起了个能听的名字。”
姜恕朝他举了举碗,“还得多亏了你。”
“多亏,我?”
“这名字就是看着你取得啊。”
随意脸皮瞬间红了个彻底。
在一旁的随遇无奈摇了摇头。
这姜姑娘,可真的是,有够促狭。
他这小徒弟,段位实在太低了。
酒足饭饱,姜恕起身告辞。
明月明华喝得不多,起身要去扶姜恕。
她们俩看得可分明,方才那两大坛子酒,光是公子一人,差不多就喝了一坛子半。
商明华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公子那被黑色腰带给束住的腰间,不见变化,也不知那么多酒还有菜都给吃到哪去了。
姜恕躲开了姐妹俩扶过来的手,“别担心,我没醉。”
两人不信地抬头看过去,凑近了看,便见面前的人虽然也是喝得眼尾多了几分绯红之色,表情更是平添几分风流之态,但眼神却是依旧清明的。
这才放下心来。
柳药没上前,自是因为知道自家公子酒量够好。
提着给沈柒带的食盒,姜恕领着众人从乔山家里出来,回自己的宅子。
“我去睡会,你们还是自便。”
进了家门,姜恕直接抛下众人,自己回了后院准备趁着残留的酒意睡个好觉。
留在原地的几人对视一眼,也默默颔首行礼,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姜恕这一觉睡到了睁眼便是太阳西斜。
出门便见明月明华正在门口的回廊前坐着,低头专心致志刺绣。
她走过去,低头往两人手里的绣棚上看了眼,“你们俩还真是半刻都不得闲。”之前回程的马车上也是,遇上好走的路段,这姐妹俩也是一有空就绣上两针。
姐妹俩停下手抬头。
“公子醒了。”
“林姨和乔叔下午送来了不少的米面蔬菜和柴火,小药姐姐去前院厨房做饭了。”
“嗯,”姜恕顺手也拖了把小凳子在她们面前坐下,“你们俩这是绣的什么?”之前在马车上是绣手帕,可现在这手上布料一大块的,明显不像啊。
商明月和商明华对视一眼,“我们想给公子做件衣裳。”
“给我?”姜恕忍不住一笑,“那你们觉得我喜欢穿什么衣裳?”
“白色。”
“还有红色。”
“花纹简单低调华美。”
姜恕朝她们晃了晃手指,“都不是。”
“啊?”两人一脸错愕。
她们是根据公子平时的穿着来猜的,没想到居然也猜错了。
“还有绣棚绣线绣针吗?”
商明月愣了下,反应过来忙点点头,“有的,我去给公子拿。”说着她起身匆匆回屋,再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白色的绣棚,连同各色丝线和绣针。
姜恕接过来,在姐妹俩有些发愣的目光下熟练地穿针引线,接着就朝手上的白色布料下了手。
看着她的动作,商明月和商明华才算是彻底相信,她们公子居然真的会刺绣。
而且,看起来会的还不仅仅是皮毛。
等柳药做好了晚饭过来后院叫人去前院用晚饭的时候,姜恕手里的白色布料上已经绣出来了一朵红得分外鲜艳的莲花。
被柳药的声音惊醒,商明月和商明华才猛地回过神,眨了眨看得有些酸涩的眼睛,抬头就见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条线了。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
姜恕用指尖把线给掐断,拿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欣赏了几眼,这才塞到了商明月手里,“试试能不能绣出来。”
“啊,好。”商明月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低头就对上了怀里那朵红得有些灼目的莲花,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公子,您还会刺绣?”柳药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公子居然还会刺绣。
这不光没有男的会,连女子精通的都不多啊!
姜恕一本正经道:“活在世上,多点本事总是好的。”
柳药沉吟片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当天在偌大的晚饭桌上,姜恕又宣布了下还没来得说的她这宅子的规矩。
“我这宅子没下人,所以自个的屋子自个打扫,院子什么的轮流着来。还有这做饭,现在人多了,也不好让小药一个人,你们谁闲着也都过去搭把手。”
等姜恕说完,随意习惯性地又顶了一句嘴,“光说我们,那你呢?”
姜恕看着他,笑了笑,“我负责给你们提供住处。”
随意:“······”
吃完饭,众人起身默默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碗筷。
随意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筷看了好一会,泄气地端起来。
姓姜的说了,不刷自己的碗,下一顿饭接着用!
次日一大早,姜恕在自己屋里留了张纸条,不声不响地出了门。
她看出来,随遇的阿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倒是难得这位随大夫还能沉得住气。
她跑深山里找了一圈,总算有点收获。
回到家刚好赶上用午饭。
柳药见姜恕进门,忙起身去厨房盛饭。
姜恕没忙着在饭桌前坐下,先走到随遇身后拍了拍他肩膀,“阿花呢?”
随遇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忙起身,“跟我来。”
到了随遇住的客房,姜恕一眼就扫到了盘在屋子中央的桌上,垂下一截尾巴尖的阿花。
她抬脚走到桌前,对上阿花那两只黄豆大小的眼睛,“张嘴。”
随遇:“······”
他刚要开口,就见连自己的话都不怎么听的阿花居然真的张开了嘴。
紧接着就见一道红色的小东西从面前一闪而过,接着没入了阿花大张着的嘴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随遇压根没反应过来,“姜姑娘,方才那是什么?”
“续命的东西。”
随遇听得一怔,忙转头往阿花身上看去。
他日日跟阿花相处,对它这段日子的状态再熟悉不过。哪怕蛇类把不了脉,他也看得出阿花身上的鳞片一点点变得暗淡无光,已经在油尽灯枯的边缘了。
“啪!”眼见着阿花的尾巴尖有力地甩到桌腿上,随遇转身,朝姜恕深施一礼,“姜姑娘,多谢。”
“我的人也快回来了,”姜恕侧身没受他这一礼,“到时还要劳烦随大夫。”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