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文小说阮清谢迟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翠巧儿过去,拿过纸条,“姑娘,还是老规矩吗?”阮清点了—下头。翠巧儿便将纸条送到灯下烧了。谢迟初掌刑部,总要做出个样子来给皇帝看。他要处理宋凯留下的烂摊子,应该是千头万绪,—时半会儿没空来找她麻烦了。阮清—身轻松,早早浣洗,又披散着长发,穿着寝衣,与两个丫鬟儿在床上玩了好—阵子叶子牌,才滚到里面去,倒头就睡。如此,—连几日,谢迟都没再来烦她。偶尔会派赤练送个纸条过来,便再无其他。他没动静,阮清却不踏实了。那份赦免的旨意,到底下去了没?什么时候能下去?父亲的名字,到底还在不在名单里?沈娇有没有替她在御前关照过?她在侯府的深宅大院中,见不到外人,也全无宫中的消息,生怕再拖下去,又出什么岔子。可是,赤练来了几次,每每...
《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文小说阮清谢迟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翠巧儿过去,拿过纸条,“姑娘,还是老规矩吗?”
阮清点了—下头。
翠巧儿便将纸条送到灯下烧了。
谢迟初掌刑部,总要做出个样子来给皇帝看。
他要处理宋凯留下的烂摊子,应该是千头万绪,—时半会儿没空来找她麻烦了。
阮清—身轻松,早早浣洗,又披散着长发,穿着寝衣,与两个丫鬟儿在床上玩了好—阵子叶子牌,才滚到里面去,倒头就睡。
如此,—连几日,谢迟都没再来烦她。
偶尔会派赤练送个纸条过来,便再无其他。
他没动静,阮清却不踏实了。
那份赦免的旨意,到底下去了没?
什么时候能下去?
父亲的名字,到底还在不在名单里?
沈娇有没有替她在御前关照过?
她在侯府的深宅大院中,见不到外人,也全无宫中的消息,生怕再拖下去,又出什么岔子。
可是,赤练来了几次,每每问起,谢迟这些日子都是吃住皆在刑部,不但梳理了所有陈年的卷宗,还翻出了—些积压的大案重新审理,连带着两个侍郎,刑部上下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他—直没回宫,阮清心里就更不踏实了。
于是,等赤练再来时,阮清低垂着眼帘,摆弄着胭脂盒,—副思春模样,“殿下他,估摸着几时会有空?”
“明日休沐,殿下允了刑部上下回家修整—日,但是殿下自己……,好像并没有歇着的意思。”赤练回道。
阮清微勾着唇角,“殿下—向精力过人。”
她眸子动了动,道:“有劳赤练大人明晚来接我,刑部无人,兴许殿下身边,需要个人研墨添茶。”
赤练便了解了,“姑娘放心,在下必将话带到。”
“还有,”阮清站起身子,走到赤练面前,压低了声音,面颊绯红,“有劳大人,帮我寻—套合身的刑部小吏行头,免得不小心被人瞧见,给殿下添麻烦。还有,这件事……,请莫要先行与殿下提及。”
赤练性子直,并未多想,“姑娘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第二日黄昏,她果然又翻墙进来了,带了套崭新的刑部小吏衣帽。
阮清也已经仔细沐浴好,用了谢迟送的玫瑰味香膏,鸦青色的长发顺在背后,并未挽起。
她是真的好看。
梳妆挽发,就是寺庙壁画上的神女。
不染铅华,便是野史夜话中的仙女。
连赤练都看呆了—下,之后发觉自己失态,慌忙转过身去。
阮清入内更衣,翠巧儿从赤练手里拿过小吏的衣裳,还偷偷羞了她—下:“怎么样?我们家姑娘好看吧?”
赤练绷紧了面容,挺直腰板儿,—字不回。
翠巧儿便掩着嘴,咯咯笑地进去了。
可—进去,就见阮清已经将之前浴后披着的寝衣全都去了,莹润如玉的身子,—丝不挂。
香果儿正拎着小吏的袍子服侍她穿上,小声儿不可置信地道:“姑娘,真的行吗?”
“你莫管那么许多。”阮清的手臂穿入衣袖,将美玉—样的身子笼在了宽大的袍子下。
翠巧儿眼睛也瞪得老大,小声儿乐道:“姑娘,您是真敢啊?殿下他今晚得多刺激。”
阮清瞪了她—眼,面上丝毫没有任何见情郎的羞涩和喜悦。
为了讨谢迟欢心,她是豁出去了。
她对他,跟百花楼的姑娘把希望都押在—个恩客身上,盼着有朝—日能被赎身,没什么区别。
等袍子穿好,又将柔软的长发随意挽起,戴上帽子,便准备好了。
孟贵卿也捏她:我怎么知道。
马车进了清凉山,在山根下停了。
四人下了马车,留下车夫守着。
这山,虽然叫清凉山,可却林木遮天蔽日,树下中年不见天日,哪里是清凉?
简直是阴森闷热。
孟贵卿和常欢一个小厮丫鬟都没带,显然就没想走多远。
阮清下车,整了整宽大的绿色衣裙。
孟贵卿今日特意穿了身清雅的轻便衣裙,见她如此打扮,不禁撇嘴。
什么品味?
太子那晚,凭什么给这号人披衣?
若不是因为阮清,她也不会一时失仪,痛失成为太子妃的机会。
为此,还被父亲一顿痛骂,在书房跪到天亮。
常欢则直接穿了红色的短打扮猎装。
两人行在前面,阮清在中间,汪祖德则在最后。
如此,三人,便将阮清夹在了中间,让她想跑都没处跑。
等又往前行了一段路。
常欢忽然回头,指着阮清身后,“你看,那是什么?”
阮清顺着她的手回头去看,什么都没看见。
等再回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在她面前晃。
常欢将蛇拿在手里,不停地作势往她脸上怼。
“阮清!你这个蠢货!让你七夕节那晚害我丢尽了人,今天,看还有谁帮你!”
阮清漠然,看着这条毒蛇。
牙都被拔了,吓唬谁呢?
“这么快就撕破脸了?我还以为还得陪你们演一会儿呢。”她抬手将蛇扒拉到地上,开始解衣带,脱衣裳。
孟贵卿和常欢都是一愣。
按照她们的计划,是用毒蛇吓唬阮清,等到她惊慌失措,慌不择路时,就让汪祖德追上去,她们俩先行回去便是。
到时候,这么大的清凉山,阮清必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还不是由着汪祖德为所欲为?
等到明天,她们再“好心”带人来山里寻人,汪祖德本就是外地来京做客的,此时早就无影无踪。
而能找到的,只有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一丝不挂,受尽凌辱的阮清。
可是,眼前的情形,怎么跟她们想得不太一样?
阮清她自己脱衣裳干什么?
孟贵卿和常欢下意识地相互拉紧了手,“你……你干什么?”
“不会玩,就不要玩。”
阮清解了衣带,三下两下,脱掉外面宽大的衣裙,里面是一身利落的绿色衣裤。
不但袖口和裤管都被扎得结结实实,腰间别着一副皮手套,脚下还穿了一双便于山中行走的大号厚底长筒软靴。
她退后几步,瞅着三人之间的空隙,轻轻一笑,转身就跑!
“抓住她!”孟贵卿终于清醒过来,对汪祖德大喊。
今天,绝对不能让阮清活着离开清凉山。
汪祖德拔腿就去追。
常欢也仗着有几分身手,跟了上去。
孟贵卿气得脸色发白,“我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你!”
可眼见着,前面三个人都消失在密林深处,她才发现,这深山中,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树上的鸟,仿佛在向下窥视。
远处,隐隐有野兽嚎叫。
连风吹过,都带着阴森森的,终年不见天日的腐烂的腥味。
孟贵卿抱紧自己手臂,开始害怕。
可没一会儿,她就发觉有人在她身后。
她僵着身子,不敢回头,“谁……谁啊?”
“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是阮清的声音。
孟贵卿顿时不怕了,“你还敢回来!”
她恶狠狠回头,结果,猛地见阮清手里端着一条有她手腕那么粗的一条黑蛇,通体均匀遍布着银色的圆环,扑面而来,冲着她的脖子就是一口。
然而,废了的顾文定并没有放过她。
他面对着自己朝思暮想,不择手段娶到的妻子,却发现自己不能人道了。
久而久之,忍无可忍,便开始虐待阮清。
他打她,专门打她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
打够了,又跪在地上,抱着她哭,求她原谅他。
白日里,他待她极好,如珠如宝一般,羡煞旁人。
到了晚上,便是阮清噩梦的开始。
她后悔没有毒死他,却再也没了下手的机会。
直到一年后,谢迟回来。
他脸上戴着可怕的黄金面具,当着阮清的面,斩了顾文定的首级,将它丢在她脚前,想看她遭受丧夫之痛,哭得惨绝人寰。
却只见阮清轻轻闭上眼,长长吐了一口气。
噩梦终于结束了。
他强行拉过她的手,摁在剑下,低声在她耳畔威胁:“嫂子,我若是将你这小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你会不会很疼?”
他一开口,阮清便认出他是谁。
她一点都不怕了,反而直视他面具后的眼睛,“还用问?你给的,肯定特别疼。”
她刚死了男人,居然还有空勾引他!
谢迟眸子激烈晃动了一下,气疯了,忍无可忍,将她拖进屋去,满腔恨意地想要强暴她,重新将她据为己有。
“让你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她却不说话,只是出人意料地忍着痛,抱着他,含泪吻他,迎合了他。
算是……一种报答。
谢迟见了落红,意外地看着她,“你……?”
他没想到,她这么久以来,居然一直守身如玉。
他以为她是为了他。
他便忍不住恨意和暴虐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怜惜和温存。
那晚,谢迟带着他的人走后,顾家的女人们各自抱着自己男人、儿子的尸体,哭成一团,只有阮清一个人,裹着被撕烂的衣衫,清冷地坐在屋里。
刚摆脱了一个,又回来一个。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
然而,侯府所有女眷都看见,她是被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从丈夫的尸体前拖进屋里去的。
漫长的两个来时辰,遭受了什么,不言自明。
实在是太惨了。
顾老夫人认定,是孙媳妇牺牲了自己,才保全了家中其他女眷。
所以,她一向要求各房媳妇、妾室、孙女,全都要记着阮清的救命之恩,对那晚的事,守口如瓶。
而她自己,从那以后,也待阮清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这世上的其他人,大多数还是长了狼心狗肺的。
……
入夜,阮清还想再拖延一会儿。
可是,角门那边,宫里来的素色小轿已经等了许久了。
她无奈,只能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去。
沐浴之类的,都不必了。
白日里热,已经洗过三五次了,她皮肤薄,已经洗得不舒服了。
反正每次进宫,谢迟都会让她再洗一遍。
他好像对共浴有点什么特殊爱好。
可是,阮清乘着夜色,由翠巧儿和香果儿陪着,刚临靠近角门时,却被人喊住了。
“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哪儿啊?”
是顾文定他二哥留下的寡妇,赵氏。
“二嫂。”阮清低头答话。
“我问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大晚上去哪儿?”赵氏瞪着她,“我一直怀疑你跟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只有老祖宗老糊涂了,才被你忽悠的团团转。”
香果儿气得跺脚,“二少夫人讲话可要三思!”
阮清垂眸,“二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文定每晚是怎么对你的,我也知道。可你这毒妇,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杀了顾家满门男丁!你现在与杀夫仇人苟且通奸,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侯府家产,是不是!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
赵氏叉着腰,气势汹汹。
阮清忽然抬起头,一笑,“二嫂,看你身后是谁?”
赵氏回头。
就见翠巧儿举着根大腿粗的木棍,劈头砸了下来。
赵氏被打成斗鸡眼,咣当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阮清淡漠转身,出了角门,上了小轿。
“香果儿陪我就好,翠巧儿回去喊人,就说府里遭了贼,二少夫人被打晕了。”
“好嘞!若是旁人问起姑娘,我就说姑娘不舒服,已经睡下了。”翠巧儿踮着脚尖跟阮清挥手,“姑娘放心,我会准备好热水和药膏等您明儿一早回来的。”
她就喜欢姑娘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太子殿下多好啊,人又帅,对姑娘又好,帮姑娘杀人,为姑娘吃醋,一日见不到姑娘就生气,而且将来还是皇帝,简直完美。
阮清:……
她的轿子进宫,也是从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处角门入,沿途都有人安排好了,一路顺畅。
谢迟之前,与其他未弱冠的皇子们,都住在重明宫那边,直到册封大典前一天,也才搬入东宫。
所以,今晚,是他正式住在东宫的第一晚。
他是一定要阮清陪的。
阮清不敢不来。
等轿子无声无息进了东宫,便早已有掌事女官在候着。
“阮姑娘来了。”
青瓷是谢迟的母妃从小安排在他身边的老人,自他住进重明宫,就一直伺候着,十分稳重可靠,是谢迟信得过的人。
阮清与顾文定的这一场婚姻,谢迟是不认的。
所以,青瓷依旧唤她“阮姑娘”。
“青瓷姑姑好。”阮清客气见礼。
“殿下还在皇上那边,忙完就回来了。”青瓷引着阮清去寝宫主殿。
阮清随她行在雕梁画栋的回廊下,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每一根横梁上,都有匠人精心描绘的小画。
是避火图。
传说,火神是个少女,脾气不好,却十分害羞。
所以,宫中殿宇中,多在梁上绘了春宫图,希望火神见了,就会害羞地跑开。
于是,这些画,也就被叫做避火图了。
青瓷打开一间朝东的精致小屋。
“殿下让人专门给您在他的寝殿隔壁,单独安置了一间房。”
“我的?”阮清有点意外。
可是,她又没想住在东宫,何必多此一举。
“倒是雅致。”她随便赞了句。
“姑娘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来安排人添置。”
“呵呵。”阮清笑了笑。
她是来陪谢迟睡觉的,伺候完了就走,并不需要单独的一间房。
况且,一间房算什么?
等他将来有了太子妃,人家来捉奸的时候,把她藏在这儿?
青瓷看出阮清的意思,笑道:“殿下说了,这间房,平时或许没什么用,但若是阮姑娘将来与他生气时,又没有地方去,便可进里面去消消气。”
阮清的脸色,便更凉了。
谢迟心知肚明,她是无处可去的。
连与他生气,都只能躲进他赏赐给她的屋子里去。
他将她拿捏地死死的。
噗!
香果儿却在旁边听着,没忍住,乐出了声儿,“没想到殿下还是个惧内的。”
乞丐说罢,人便走了。
留下阮清一个人,呆呆盯着手里的灯。
灯上的字,“春风几度无落花”,随着火苗,在她眼底晃啊晃啊晃,晃得一颗心顿时都乱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街角,痴痴看着兔子灯,耳中反反复复,全是他临走时低沉的嗓音。
“你记得,我叫谢迟。”
可是,阮清并不知道,她的第一次动心,只不过是旁人做赌的一个乐子。
彼时的谢迟,还是六皇子,与文昌侯世子顾文定那几个拜把子兄弟,并称“上京五虎”,是一伙子无论在京城、宫里、还是朝堂上都横着走的人物,连皇上听了都头疼,任谁都惹不起的凶神。
他这年刚弱冠,身边却一直没有女人,哥儿几个便时时调侃,说他不行,除非他证明给他们看。
花朝节前一日,几个人凑在一起喝酒,顾文定又提起此事,谢迟无聊地从窗子向楼下望去,刚好见阮清俏生生地经过。
他的眼睛,不知不觉间随着她的身影,直到远得看不见。
之后,他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对顾文定他们几个道:
“行啊,要么不赌,要赌就赌最难到手的女人。三天之内,每人准备好一万两!没钱的,到时候给爷脱光了,从这楼上跳下去。”
他如猎人选中了猎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而,谁也想不到,没出一年,他连人带心都结结实实栽在了猎物的裙下。
而猎物却发现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可怕疯子,而且还一门心思想要夺嫡上位。
阮清他们家不想被搅入皇室争斗,更有自知之明,知道从五品小官的女儿,即使入了宫,顶多不过是给皇子当个妾,甚至还有可能不知哪天得罪了谁,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阮清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一直不太想要谢迟,但既惹不起,又摆脱不掉,只能日复一日敷衍着,拖着。
“唉……”,阮清轻轻叹了口气。
当时,谢迟要夺嫡,就要有笼络武将,要有军功在身。
北疆战事吃紧那会儿,他自请带兵出征。
临行前,还偷偷爬了她的窗。
“阿阮,我若得胜归来,就必定不再是六皇子了,到时,你先进宫陪我,用不了多久,这世上就再也没人管得了我,我必会将你扶正,与我一起分享无边江山。”
这话,光听前一半,就很可怕了。
言下之意,他回来后,第一件事,便要夺嫡!
后一半就更吓人,他在盼着他父皇早点死。
杀兄弑父,这两样,但凡有一样失败了,所有被牵连的人,全部人头落地!
阮清吓出一身冷汗,推着他胳膊肘儿,将人从二楼给推了下去。
“你先活着回来再说。”她应付他。
他跌在地上,也不生气,还望着她笑,“阿阮,你一定要等我!”
“谁要给你做妾,你去死吧!”阮清砰地关了窗。
谁知,却一语成谶。
没多久,北疆就传来谢迟的死讯。
随便悲伤了一下,那段日子,倒是成了阮清一家进京后最轻松的时光。
他们以为,终于解脱了。
却不料,还有一个更阴损的顾文定在如饿狼般等着。
他利用手中的权势,稍加摆布,就给阮临赋安了个谋逆之罪。
重了,满门抄斩。
轻了,全家流放。
不过,只要阮清肯嫁入侯府,文昌侯可以出面,替阮临赋向皇上说情。
阮临赋一生清廉,从不结党营私,攀附权贵,出了事,自然也没人帮忙。
阮清没办法,只好咬咬牙,嫁了顾文定,用自己保下了爹娘。
从那以后,她在四角高墙的偌大侯府宅院里,就再也不是那个提着兔子灯,只身在花朝节里游荡的天真少女了。
这时,外面翠巧儿道:“姑娘,老祖宗醒了,问起您今儿怎么没过去陪她用茶。”
她是等着谢迟走了有会儿,才敢通传的。
阮清不喜欢自己被人糟蹋过的狼狈样子给人看见,每次都要谢迟走了好一会儿,才准她们进去伺候沐浴更衣。
“进来吧,帮我浣洗梳妆。”她拉过被子,将赤着的身子随便掩了。
文昌侯府此时,不比从前了,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谢迟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用他从北疆带回来的人,如一群强盗,各个蒙面,明火执仗地闯入侯府,一个晚上,弄死了顾家所有男人,只留了满门寡妇。
连看家的公狗都没放过。
第二天,他又做好人,在朝堂上痛彻心扉,替他的“好兄弟”跟皇帝要了恩典,给顾家每个寡妇立了一座贞节牌坊。
包括阮清。
他恨阮清背叛了他。
他就是要她既背着贞节牌坊,又要强迫她与他苟且私通。
他每次招她进宫,对阮清来说,都是一次羞辱
阮清进了老祖宗房里,一如既往净了手,乖顺盛了早已备好的燕窝,挑了几样老太太爱吃的点心,之后,规规矩矩在旁边伺候着。
侯府老祖宗,是顾文定的祖母。
原本是个健朗的老人,自从亲眼目睹三个儿子,五个孙子全部惨死,一夜间满头白发,老了十多年。
“清儿啊,今天怎么话不多?”
“回老祖宗,天儿热,有些懒。”阮清说这话,有些小女儿家的放肆。
爹娘不在身边,顾老夫人又待她不错,久而久之,两人时常做伴儿,她便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奶奶来供养了。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唉,文定走得早,你们当初,要是留个后,此刻,咱们侯府的园子里,也不至于一片死气了。”
老太太是不知道这个孙媳妇是如何来的,顾文定人前也待阮清极好,旁人全然看不出来,这个绝顶漂亮的世子妃,是被抢来的。
阮清牵了一下唇角,循规蹈矩道:“老祖宗若是喜欢孩子,改日我着人去旁支物色一下,有合您眼缘的,就抱回来养着,您看可好?”
“都好几个月了,那群贼人到底是谁,如何敢在京城屠杀我文昌侯府满门男丁啊!大理寺倒是给个说法啊!!!”
顾老夫人说着,已经又是老泪纵横,哪里还有心情养别人家的孩子,“算了,过继的事,还是等三年守孝期满,再议吧。”
“是。”阮清依然乖顺,但是眸底凉薄,有些怜悯这个老人。
谢迟做的事,大理寺是永远查不出来的。
就算顾文定还活着,他俩也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她进门第一晚,就在他的合衾酒里下了重药。
一口下去,终身不举。
他身上的吉服,针法绵密的绣着缠金的蟒龙和云海,金线磨得她雪腻的皮肤有点疼。
他腰间的玉带,也硌着她身子。
他一只手掐住她柔软的细腰,一只手,穿入她薄薄的小衣之下。
“谢殿下。”阮清难得主动地,软绵绵地跪坐在他手掌上,又甜甜说了一遍。
她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太久了。
大熙律例严苛,爹爹又是参与谋反的重罪,流放已是开恩,赦免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找机会逃去岭南找他们,随他们吃一辈子苦去了,却没想到,谢迟还能带来转机。
“你该唤孤什么?”
“阿徵。”阮清立刻改口,“阿徵,到底是你本事大。”
“呵,”他一只手掌给她坐着,在她耳畔鼻息里轻轻一笑,低声骂她:“花言巧语。”
谢迟过了晌午,还要回宫去御书房见驾,不能耽搁太久。
他未解衣,与阮清在床上厮磨了一会儿,外面有随行的内侍提醒:“殿下,时辰到了。”
谢迟只好坐起来,闭上眼,调整了一会儿气息。
等再睁开眼,眼中的情欲已经彻底消退,重新恢复了深不见底的沉冷。
“晚上会有人来接你。”他站起来,自己动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冠带。
“嗯。”阮清乖顺答应,整个人软趴趴地蜷着身子,窝在凌乱的床上,身上之前可怜巴巴的那两件儿小衣,都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哪儿去了。
雪白的肌肤上又多了好几处印子。
她闭着眼,喘息未平,加上天气热,额角的碎发已经弯弯曲曲地,濡湿地贴在脸颊上。
脚心上一痒,他又用手指逗了她一下,阮清的脚丫便缩着勾了勾,甚是可爱,但不想理他。
等珠帘一阵细碎地响,谢迟走了。
阮清才睁开眼。
今晚该怎么应付过去?
天这么热的,好烦!
……
三年前,阮清刚十四岁,与娘亲跟随爹爹入京为官。
阮清的父亲阮临赋,是进京赴考那年,病倒在山路边,被娘亲所救的。
娘亲叫阿彩,是个山里的采药女。
她不但治好了爹爹的病,还帮他凑了入京的盘缠,两人约定,等阮临赋高中后,就回来娶她。
爹爹是个守信的好人,中了举人后,自请去了娘亲的家乡做县令。
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里姑娘,家门口忽然停了县令大人的花轿。
当时,爹娘的故事,成了十里八乡的传奇佳话。
从那以后,阮临赋认真做一个小地方的父母官,将下辖的地界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娘亲则继续行走山里,采药,治病,救人,她没有官夫人的架子,婚后依然活得自我,过得自由自在。
阮清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
她一半时候是县太爷家的千金小姐,一半是山里疯跑的野丫头。
可是,十四岁那年,阮临赋因为政绩卓著,被提拔到上京,官拜从五品户部员外郎,入朝为官。
阮清一家奉旨入京后,就在偏僻角落新买了套便宜的三进小院,从此安了新家。
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像从前那样平静快乐地过下去。
但是,阮清已经长大了,又是一个后宅关不住的野丫头。
她一从山里出来,就像一个落入滚滚红尘的仙子精灵,太漂亮,太耀眼,又太单纯,稍稍露脸,就被半个京城的王孙公子哥儿们,给盯上了。
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自然是不配嫁入高门大户的。
但是,这不妨碍高门大户想要纳她做妾。
阮清家的门槛子,几乎快要被提亲的媒人给踩烂了。
一开始,爹娘还客客气气。
可后来发现,来正经提亲的人家几乎没有。
女儿太好看,寻常人家都怕养不住,也养不起。
但凡来提亲的,毫无例外,全是想要收了阮清做妾!
“我家的女儿,虽不高贵,可也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这辈子不可能给人做妾!”
阮临赋一个读书人,终于忍无可忍,这一次,不等夫人发飙,自己挥着扫帚,把媒人给打了出去。
如此几回,阮清就更出名了,经常莫名其妙被人骚扰。
阮临赋和夫人也越来越担心,反复叮嘱她,没事少出门,多在家看书,帮娘亲整理药材。
可阮清年纪小,刚刚走入花花世界,看什么都新鲜,她本就性子野,到底忍不住,花朝节那晚,还是偷偷翻墙溜出去一次。
就这一次,她遇上了这辈子都不该遇上的人。
花朝节这晚,上京城里没有宵禁。
适婚年纪的青年男女,都可以出来游玩,赏花看灯,期盼能遇上命中注定的意中人。
阮清胆子大,又曾经与县城里打铁的师傅学过一点点拳脚,连在山里走夜路都不害怕,更加不怕在灯火繁华的京城大街上夜游。
她一个人,东逛西逛,远远地,就一眼相中一盏极是精致的兔子灯。
可是,这灯,只有猜了迷,才能拿到,给多少钱,老板都不卖。
阮清不善猜谜,只能仰着头,眼巴巴望着灯。
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乞丐,也正仰头,与她同望着一只小兔子灯。
他蓬头垢面,可望灯的眸子,却是雪亮雪亮的。
他一身破衣烂衫,可身姿颀长,挺拔,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居然也会很想要一盏可可爱爱的兔子灯吗?
阮清特别好奇。
“你也要这个兔子灯吗?”她主动问他。
乞丐蓦地转过脸来,看向她微笑道:“我想把它送给我的心上人,可是不识得上面写的什么。”
他的脸虽然很脏,可是他那一抹笑,居然惊心动魄地好看。
阮清入京这段时间,被富家纨绔子骚扰得不胜其烦,但是对穷人没有半点戒心。
尤其是这个穷帅穷帅的乞丐,居然会有一个喜欢兔子灯的心上人。
“我念给你听吧。”阮清乐意成人之美,“春风几度无落花,打一人名。”
她把灯谜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
然后,眨巴眨巴眼,看向乞丐,“你能猜到吗?”
乞丐似是思索了一下,“想到了,这个人的名字,叫……谢迟。”
春风几度,花都不会凋零,岂不就是谢迟?
阮清恍然大悟,大声道:“啊,真的是谢迟哎!你好聪明!不过,我刚来京城,认识的人不多,谢迟是谁呢?”
乞丐微微一笑,从老板手里接过兔子灯,递到她面前:
“送你。”
阮清怔了一下,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灯,“送我?”
可他明明说,想要这盏灯,送给他的意中人。
头顶上,那人的声音响起:“你记得,我叫谢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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