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临江楼是衡川府最清雅的酒楼,就在衡江边上,坐在窗边,只见窗外江面开阔,行船往来,一派繁华。因是府试前夕,各县学子齐聚府城,一些富家子弟就在临江楼举办文会,此时靠窗边的雅座都满座了,风流倜傥的书生们或作诗或议文,端得热闹。“临江楼别的倒罢了,只这茶,是正宗的武夷毛尖,值得一尝。”王玢端着茶杯,给姜丰介绍着。姜丰有些拘谨地端坐着,闻言也捧着茶杯,只见汤色青绿,芳香怡人,赞道:“果然是好茶!”王玢轻抿了一口茶,笑道:“我看你那书中写的灵茶,光描写就令人向往,就知姜公子也是懂茶爱茶之人。”姜丰憨厚地笑了笑,老实说:“我也没喝过什么好茶,也不知道好在哪里。但是想来,贵的就是好的。”这临江楼里吃一顿饭就要几十两银子,茶能不好吗?王玢一听,愣了一...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临江楼是衡川府最清雅的酒楼,就在衡江边上,坐在窗边,只见窗外江面开阔,行船往来,一派繁华。
因是府试前夕,各县学子齐聚府城,一些富家子弟就在临江楼举办文会,此时靠窗边的雅座都满座了,风流倜傥的书生们或作诗或议文,端得热闹。
“临江楼别的倒罢了,只这茶,是正宗的武夷毛尖,值得一尝。”王玢端着茶杯,给姜丰介绍着。
姜丰有些拘谨地端坐着,闻言也捧着茶杯,只见汤色青绿,芳香怡人,赞道:“果然是好茶!”
王玢轻抿了一口茶,笑道:“我看你那书中写的灵茶,光描写就令人向往,就知姜公子也是懂茶爱茶之人。”
姜丰憨厚地笑了笑,老实说:“我也没喝过什么好茶,也不知道好在哪里。但是想来,贵的就是好的。”
这临江楼里吃一顿饭就要几十两银子,茶能不好吗?
王玢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姜公子真是妙人!”
姜丰继续憨笑着,连连说:“王公子过奖!过奖!”
“你比我年纪大些,不必这样客气,我的道号是悟痴,你叫我名字或者道号皆可。”王玢很是随和地说,和第一次见到有些傲气的少爷判若两人。
姜丰红着脸,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地说:“这怎么好呢?王公子你是我的贵人!唉……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就托大叫你一声悟痴了。悟痴道长,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端起茶杯,接着说:“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往后若有什么事,是我能办的,您只管吩咐。”
做人不要怕被人利用,最怕的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不管王玢因为什么原因折节与他相交,对他这样毫无依仗的穷书生来说都是好事。
果然,王玢神色更加随和了,笑道:“姜兄是个实诚人。”说着,喝了姜丰的敬茶,接着说:“说起来,我还没恭喜姜兄县试得中呢!”
“都是侥幸。都考了好几次了……”姜丰赧然,随即像想起什么一般说道:“而且,我们丰水县此次县试的榜首正是王家的公子呢。”
“哦?”王玢挑了挑眉。
一旁的小厮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王玢才点了点头,笑了笑:“原来是他。”
莫名地,姜丰的内心有些窃喜,看起来那位差点抢了他未婚妻的王珉公子在王家也算不得什么人物啊!
两人品了一回茶,吃了几道菜,王玢又和姜丰讨论起道法来。
“这么说来,服用丹药有丹毒是真的了?只是道家素以烹炼金石为外丹,点化自身阴质,使之化为阳气。莫非都是不可取的吗?”王玢疑惑地问。
姜丰打点起精神,谨慎地回答:“世间万物,有阴即有阳,有黑即有白。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只在于度。炼丹亦是如此,道家有很多丹方,都有治病救人的功效,但我以为,靠服丹药求长生是不可取的。”
“是么。”王玢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姜丰感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是了……炼丹可是道士的看家本事,自己不能拆台,连忙补救地说:“当然,丹药也不是完全无用。比如说有些富贵家的老人常服的‘人参养荣丸’,其实也是丹药的一种,可安神养生、延年益寿。”
说白了就是古代版的保健品,吃不死人,至于疗效,个人差异太大,不好保证啊!
这是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一夜春雨,整个屋子都是潮湿的水汽,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中药味。
姜丰躺在稻草床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每天穿着格子衬衫、运动鞋,在办公室里敲代码,偶尔做一做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白日梦。
然后在连续的熬夜加班中,他猝死了。
死得很利索,毫无痛苦。
但他又活过来了,在这个历史中没有记载的大晋朝,一个刚刚去世的落魄书生的身体里重生了。
头一阵疼,原主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一个原来时空中没有的朝代,皇室姓萧。和原来的时空相比,历史在宋末出现了拐点。一个叫陈仲光的人抵御了蒙古铁骑,创立了大陈皇朝。
这个陈仲光疑似穿越者,“写”过一些后世才有的诗,还有很多新的发明,被誉为一代明君。可惜大陈皇朝也没有避过朝代轮回的魔咒,三百年后被姓萧的夺了江山。
这些朝代更迭的大事,暂且与原主无关。
原主也叫姜丰,家里算得上耕读传家。
他的父亲姜隽是个秀才,原本小有家资,但是多次赶考也未能中举,又因脾气不好找不到地方做官、不通庶务,家里渐渐就穷了。
姜隽在原主十几岁的时候病死了,留下孤儿寡母三人,如今姐姐姜玉已经出嫁了。
姜丰自小跟着父亲读书,也是个立志科举的。
奈何运气不好,虽然私塾里的先生都说他火候到了,可就是不中。在姜丰看来,是原主第一次考试就落榜,心态就崩了,后面有了心理阴影,导致如今连个童生都没有考上。
这姜家本是要穷困潦倒了,说不准姜丰也要打光棍了,好在姜父有先见之明,在世时曾经给原主定了一门亲,是邻镇熊家的姑娘。
熊家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地主,熊姑娘的母亲早逝,如今是继母金氏当家。因姜丰不成器,金氏恐怕别人说她眼看着继女跳火坑,就想悔婚。
但姜丰的母亲苏氏不答应啊!
眼看着自家穷了,儿子错过这个媳妇,还不知道能娶什么样的。仗着苏家老舅是县衙的总甲,有些势力,几次三番找人游说、软硬兼施,总算把儿媳妇娶了回来。
这个儿媳妇还带着嫁妆,一家人总算不用挨饿了。
原主是个书生,很有几分傲气,得知岳家有悔婚的意向,就愤愤然,迁怒于妻子,夫妻关系冷淡。
如今成亲数年了,只有一个女儿姜媛。
这次又是落第,原主心中抑郁苦闷,不知不觉走在河边,不知怎么掉了进去。姜家为了救他,耗费了不少钱请大夫买药,更加穷了!
现在人被救了回来,内里却换了个芯!
理清了思绪,姜丰叹了一声,他这穿越是“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打”啊!这运气也太差了一些。
但是想到死了之后能重活一次,怎么说也是赚到了。现在他成了姜丰了,就要承担起原主的责任,把这个家担起来。
穿越人士要想发家致富,一般会选择炼钢制玻璃,这些他倒是知道原理,但真想实验起来,那是有一定基础之后的事了。
现在连建窑的本钱都没有!
至于肥皂花露水,这个年代已经有西洋舶来的肥皂了,只是价格贵。
想来想去,姜丰觉得最现实的出路还是像原主一样考科举。
在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姜家几代人孜孜不倦地考科举,为的是什么?是改换门楣!
想要改变社会阶层,只有读书科举……可他一个理工男,考科举哪有那么容易?只能够一步一步来了!
清醒之后,姜丰爬了起来,穿上鞋子推开了门。
门外的光线一下子射到他的眼中,让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下了几日的雨,如今虽然雨停了,小小的院子还是一片泥泞。
但屋外的空气比屋内清新多了。
一个小孩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这是“他”的女儿姜媛。
作为一个单身狗,穿越一下子把他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不仅给他发了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
这可真是且喜且忧!
厨房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是正在做午饭。
姜丰信步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妇人背对着他忙碌,头也不回地说:“饭菜就要好了,再等等。”
姜丰有些尴尬,原地站着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他的妻子,闺名叫熊楚楚。
熊楚楚听到门口没有回应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
姜丰看清了她的脸,一张瓜子脸上脂粉未施,柳眉杏眼颇为秀丽,只可惜神色疲惫、肤色暗淡,十分姿色也只剩六分。
但姜丰还是有些局促……这是他的妻子啊!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办?
“我……去摆碗。”姜丰说完,落荒而逃,没看到后头熊楚楚诧异的表情。
姜丰的堂屋小小的,只有一张小方桌,两条长凳。
按着记忆,姜丰找出碗筷摆上,熊楚楚也带着女儿捧着菜来了。看到小小的姜媛也端着一碗菜,姜丰忙接了过来。
姜家的午饭很简单,一锅稀粥、一小碗梅干菜、几个红薯。
姜丰看那梅干菜还挺香的,给自己装了一碗粥,就着梅干菜吃饭。
吃完了饭,身上暖了起来,更觉得身体好了,姜丰说:“娘出门有半天了,我过去寻她。让她别买药了,我身体好了。”
这个家都那么穷了,能不吃药还是别吃药吧。
况且这药味道很奇怪,一股香灰味,成分可疑,记忆里似乎是村里“兽医曹”开的方子?
“嗯。”熊楚楚应了一声,默默收碗。
气氛有些尴尬,姜丰只能默默地出了门……
姜家房子祖传下来的,正房、东西厢房整整齐齐,虽然破旧,也是乡下难得的大宅子。只是年久失修,下雨天就漏雨。
姜丰想着,也该请人来捡瓦面。
只是如今正值春耕,请人也难。不如等母亲回来商量一下。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仿佛也受到了原主的感情的影响,想到母亲,姜丰的心不由得一暖。
苏氏是去镇上大女儿家借钱了,还没回来……
苏氏的正房罕见地点了灯。
姜丰走进去,只见熊楚楚抱着小媛媛沉默着,苏氏一脸气愤,一旁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伏在床沿“呜呜”哭着。
听到脚步声,女子抬起头来,一脸的眼泪鼻涕,很是狼狈。
原来是大姐姜玉……姜丰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神情,沉吟着道:“娘子去做饭吧,我买了肉回来,还有一根大骨头。”
小媛媛一听到肉,迅速从母亲膝上跳下,飞快地往屋外跑去。
“小祖宗,你走慢些,天黑了小心摔倒!”熊楚楚一边喊着一边追了出去。
姜丰看妻女出去了,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叹气说:“姐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哭成这样?小心把娘的被褥都湿了!”
姜玉听了,哭声一顿,愣了一下才掏出一张手帕擦着脸,瓮声瓮气地说:“大郎,姐姐心里苦啊!”
“到底什么事呢?”
姜玉擦干眼泪,哑着嗓子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镇上有个卖豆腐的小寡妇,年轻貌美,人送“豆腐西施”的绰号,她家的豆腐特别嫩,虽然价钱比较贵,买的人却很多。
“他这些时日天天买豆腐回来,我还当他知道心疼孩子了。谁知这两天,他连续两晚不在家,问他去哪里,只说去买豆腐了。我不过说他两句,就当着孩子的面大耳刮子打我,我再没脸活下去了!”姜玉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谁见过大半夜买豆腐的?连撒谎都那么不走心!
看着姐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姜丰的心闷闷的,原主已经是渣男了,这姐夫比他更渣啊!
乃同仇敌忾地说:“姐夫实在不像话!姐姐别怕,明天我就拿着刀去找他算账!”
姜玉看着弟弟熟悉又陌生的样子,一时间都忘了哭泣。
很小的时候,自己被邻家小男孩扯辫子,弟弟像只小老虎一样扑过去和那男孩扭打起来。再往后,弟弟越长越大,却和自己越来越疏远……有多久,弟弟没有这样维护自己了?
若是弟弟能有出息,自己有娘家兄弟撑腰,她又何至于受那么多委屈?
“大郎别急,你是读书人,拿什么刀?”苏氏安抚着儿子,又瞪了女儿一眼,实在是被女儿的窝囊样气得胸口疼,喘着粗气说:“你那婆婆,我从前看她也是明理的人,这回怎么说?”
“她只说我没用,管不住丈夫。”姜玉很委屈,“我怎么管呢?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狗屁!”苏氏不屑的翻着白眼:“这都是男人编出来哄女人的鬼话!你也信?这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往常怎么说你?自己先要立起来,管住家里的银钱。你好歹是个识字的,不比那一家睁眼瞎强?只要你管住钱,他还怎么闹得起来?”
待要传授女儿一些“御夫之道”,看到儿子在一边……轻咳一声道:“大郎去厨房看看,催着快些做饭。”
“是。”姜丰看姐姐情绪已经稳定了,心想还是让娘安慰安慰她吧。
到了厨房,只见饭已经在煮了,熊楚楚正在剁肉。
看到姜丰进来,熊楚楚说道:“今天大姐回来,我煮了一锅干饭。”
姜丰点点头:“往后不用省米,该吃多少煮多少,没有了,我去粮铺买也可以。”
怕熊楚楚再说什么,他又继续补充道:“饭总要吃饱,你看媛媛的头发又稀又黄的,还要多吃些肉才行。”
熊楚楚看着一旁女儿小小的身子,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问姜丰哪里有钱,横竖不过是说大话罢了……但想到这两日姜丰改好了很多,她也不那么冷漠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还以为那么晚了,你今晚不会回来了呢?”
姜丰轻笑,看着火光下熊楚楚柔和的侧脸,轻声说:“娘子怕什么呢?我又不去买豆腐……”
“呸……”熊楚楚含羞带怒地瞪了姜丰一眼,“孩子在呢,又胡说八道。”
姜丰低头一看,只见女儿眨巴的大眼睛,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实在不明白爹娘在说什么。豆腐?豆腐很好吃啊,为什么娘要不高兴呢?
还有大姑父也买豆腐,姑妈哭得那么伤心。难道吃豆腐不是好事?
小小的脑袋实在想不明白,不由得皱着眉头。
姜丰看她小小的人一脸严肃思考的表情,实在可爱,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一口,笑道:“爹买肉给你吃,高不高兴?”
“高兴!”姜媛大声说。
熊楚楚已经剁好了肉,和梅菜混在一起,蒸了个梅菜肉饼,又把大骨头和冬天晒的萝卜片一起炖了。
不一时,锅里的汤“咕噜噜”地响,阵阵肉香引得姜丰都垂涎三尺。
没想到才来到这个时代没多久,他就这么吃肉了。
把饭菜端到正堂里,苏氏一看,刚要说什么,姜丰连忙拦住说:“娘,这里是一两银子,您先收着,我攒够了钱,把这屋顶修一修。”
苏氏怔怔地接过银子,这还是儿子第一次交钱给她呢!擦了擦眼睛,确认没看错,哽咽地说:“好!好!娘给你收着,我儿真是出息了!”
姜玉也很诧异,几天前,母亲还要去自己家借钱,现在弟弟就能拿出一两银子来了?莫不是变卖家当了?
不得不说,她对自家弟弟还是很了解的~~
但有肉吃,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一家人饱饱地吃了一顿饭,各自梳洗了,姜玉今晚跟母亲睡,母女俩在说些私房话。
姜媛就被领到姜丰和熊楚楚的房里。
有女儿横在夫妻中间,姜丰觉得尴尬又懊恼,心情复杂。
熊楚楚哄女儿睡觉,姜丰自回书房赶着完成抄书的活,月上中天,才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腕回到卧房。
却见熊楚楚睁着眼睛,还没睡。
“想什么呢?”姜丰轻声说。
“想大姐的事……”熊楚楚顺口接到,回过神来,看到姜丰,幽幽地说:“身为女子,百年苦乐由他人,我们的小媛媛,将来也要这样吗?”
姜丰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安慰地说:“婚姻乃结两姓之好,结亲不是结仇,像这样混账的男人还是少数的。将来我们擦亮眼睛,选个好女婿。若是实在瞎了眼,宁愿把女儿接回来也不让人作践。”
熊楚楚一会皱眉,一会冷笑,显然还是不能释怀。
姜丰想了想,磨磨蹭蹭地又拿出一两银子来。
熊楚楚怔了怔,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成亲那么久,这还是姜丰第一次给她银子呢!
趁着熊楚楚愣神间,姜丰试探地把银子往回收,却被熊楚楚飞快地拿走了。
姜丰无奈地说:“睡吧?”
熊楚楚点了点头,总算不说什么了。
唉……女人!
熊森被家人抬了回家,第二场考试还能不能下场都成问题了。
姜丰摇了摇头,小孩子受打击能力还是太低了。
其实原主也是一样。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姜丰发现原主学问还是不错的,那么多年考不中,说到底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低。
第一次不过,心态崩溃了,往后越考越差,渐渐自甘堕落了。
回到大舅舅家时,不仅大舅舅一家,就连小舅舅也在,齐刷刷地看着他,姜丰心里一暖。
大舅苏常忠见到他进来,看他神色如常,就松了口气,说道:“回来就好,你大舅母做了姜汤,你快趁热喝了散散寒气。”
姜丰答应了,坐到桌边一看,红糖姜汤,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烦劳舅母了。”姜丰说着,大口大口吃了,身上出了一身汗,全身都暖了起来,果然舒服多了。
大舅母笑了笑,说道:“什么劳不劳的,你爱吃就好。”
这个外甥果然变好了,都会说客气话了!
小舅苏常义也说:“考完了的就不要再去想了,也先别忙得翻书对答案,暂且忘了这场,好好休息两天,备考第二场要紧。”
苏常义也是衙役出身,往年也曾在考场巡考,见过太多一场考试结束,哭天抢地、丧魂落魄的。但是考试的东西,不仅看实力,也要看运气,有时候自觉不好,说不准过了的也有。
姜丰点点头,说道:“舅舅说得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又吃了两天的“状元及第粥”,迎来了第二场考试。
姜丰一看,熊森果然没来考试。要是他,既然花了一两银子的请保费,无论如何也得把三场考完,积累经验也好啊!
第二场考的是表判。考察的是律法和考生断案的能力,毕竟要是当上地方官,审案也是分内工作。
举用有过官吏、监临势要中盐、边境申索军需、织造违禁缎匹……
总共十道题,姜丰看着看着,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十年科举,八年模拟”的题海战术发挥作用了,这十道题,有五道他都刷过类似的!
洪先生的押题技术果然名不虚传!
县试分正试和附试,最主要看第一场正试的成绩,这场附试是做参考的。
当然,附试考得太差,对律法一窍不通的,也是过不了的。
两场考试都考完,姜丰回到家里,倒头睡了一觉,然后把题目和自己的作答一一默了出来。如果这次还是不过,也要知道自己差在哪里,死也要死个明白!
接下来就是等着放榜了,苏氏日日烧香拜佛,也不管佛家道家,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还去姜父的坟前唠叨了一翻,熊楚楚也每天心不在焉。
全家最淡定的就是姜丰了,反正考都考完了,听天由命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放榜的日子。
头一天晚上,姜丰就来了舅舅家,等着第二天张榜。虽然他自觉过的可能性很大,到了这个时候也难免紧张,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一看,甥舅俩都挂着黑眼圈。
大表哥苏坤陪着姜丰一起去看榜,县衙外的公告处早已围满了人,根本挤不进去。
这时候苏坤那“梁山好汉”般的体型就发挥优势了。
王三公子一身道袍,看书稿的神情很严肃,仿佛看的不是小说,而是什么道家经典。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笑道:“这个故事,你是从何处听来?修仙界?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么一笑,故作老成的脸上倒显出几分稚气来。
姜丰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也笑了笑,答道:“都是我自己瞎编的。”
“哦?”王三公子诧异地打量了一会儿姜丰,轻笑着:“这么说来,你倒是很会编故事。好,好得很。”
语气中似乎有什么深意。
但无论如何,能够得到王公子的认可总是好事,姜丰想着。
果然,又听到王公子接着说:“这稿子写得很好,通叔,我们要了吧?”
“可以。”王通点点头,他本来就在取舍之间犹豫,既然三公子说要,那就要吧。
姜丰听得心中一喜。本来已经落入谷底的心乘风飞上云间,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正在朝他招手,脸上也不觉地带出些喜意来。
“你这书一共多长?写了多少了?”王公子接着问。
姜丰连忙打点精神,认真地回答:“我想写三十万字左右,分成三卷,已经写好十万字了。”
“嗯,篇幅倒是不短。这么新奇的故事,写长一点也是可以的……”王公子点点头,对王通说:“书印出来,先让人给我送几本。”
说着,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通答应着,站起身,和姜丰一起目送三公子离开。
在经过姜丰身边时,王三公子突然说:“你可要快点把后面的写出来,如果断稿了……”
话未说完,但是姜丰却莫名地觉得身上寒了寒,连忙保证尽快完稿。
这大家公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的,就有久居人上的威势。在古代写小说也是有风险,万一断更太监了,说不定真的要做太监……
接下来,就是谈稿酬的时候了,王通这回倒好说话,笑吟吟地说:“既然三公子看好你,我也没有二话,就按千字一千文如何?我们书局给新人作者,一般是千字二百文到五百文,这已经不少了。你若同意,我们就可以签契书了。”
“可以。”姜丰爽快地答应了,这正好是他的心理价位,如果去别的小书局,说不定还没这个高。
从松林书局出来,姜丰大大地喘了口气,捧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一百两!银子!
不由得望了望天,还是有种不真实感。真的过稿了!居然过稿了?在他已经几乎放弃的时候,竟然真的有贵人出现!
姜丰表面镇定,其实内心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蹦三下。穿越成古代穷书生,上有老下有小,一下子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要担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实际上他心理压力很大。
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怀里有一百两银子!后续还有二百两的银子等着他!
当然,如果他不能按时交稿,是要承担违约赔偿责任的。但他肯定会按时写完的,看在白花花的银两份上,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啊!
姜丰心情舒畅,脚下生风地出了巷子,外面是比较宽敞的青石板路,两边依旧是宅子。送他来府城的车夫傅叔正倚在墙角百无聊赖地等着。
看到姜丰出来,傅叔利落地站起来,发现姜丰怀中的书稿不见了,怀里看起来鼓囊囊的,迟疑地问:“大郎的事是成了?”
“成了!劳傅叔久等了。”姜丰笑着说。
傅叔是苏总甲为姜丰寻的车把式,和苏总甲是老相识,因为时常来往府城,消息灵通,又很健谈,一路上和他说了不少事。
姜丰知道的关于王家的一点消息,就是傅叔说的。
傅叔听了也松了口气:“成了就好!成了就好!”又感慨地说,“我听人说出一本话本,少说也能得几十两银子呢!还是读书好,赶车种地,多久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也是侥幸。”姜丰叹着,把偶遇王三公子的事说了一遍。
“那也是大郎的运气,王三公子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傅叔对王家这种高门大户天然有种敬畏感。
姜丰心中一动,想着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见那位三公子,人家帮了自己,最好能感谢一下。
很快,马车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街道两旁是喧闹的店铺,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姜丰看到不远处有个“松林书斋”,看名字就知道和“松林书局”是一家的,就想过去看看。
书斋一楼卖的是笔墨纸砚,二楼是书。
端砚、徽墨、宣纸,如笔林墨池一般地摆满了整间屋子,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姜丰也是读书人,看到这些高端的笔墨纸砚哪有不欣喜的?
如果是之前,他看都不会看这些明知买不起的东西。但现在,他也是有钱人了啊!俗话说“袋里有钱,心里不慌”,姜丰大步朝砚台走去。
他现在用的砚台都缺了一个角,正好买个新的。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是端砚大师容先生的作品,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店小二热情地说。
噗……姜丰内心喷了一口血。
刚刚以为自己一夜暴富,是个土豪了,没想到下一秒就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土鳖。
一百五十两,他的全副身家也买不起!
姜丰内心郁卒,尽可能云淡风轻地说:“我先看看。”
然后看了两眼,快步走开了。算了,我又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反正,家里的砚台也还能用,勤俭节约是美德……
其他一看就很贵的东西,姜丰索性看都不看了,直奔二楼,他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买几本今科新出的“小录”。
小录是科举指导书籍,汇集了近三年秀才试的优秀时文,类似于后世的《高考满分作文选》。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姜丰觉得,自己要和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书生同场考试,并没有什么优势。但好在,接受了十几年应试教育,考试他还是很有经验的。
先把优秀时文背得滚瓜烂熟了,正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消化消化了,就能成为自己的东西。
眼下的书籍不便宜,这种时文又尤其昂贵,致远书斋那里都不敢进货,单是这几本薄薄的小册子,就要十五两银子!
刚刚到手的银子,一下子就不见了一大块。
唉,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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