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宁之顾景元的其他类型小说《命在娇闺秦宁之顾景元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安瑾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让她试一试吧,无论能不能治佩儿的病,反正她不亏。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秦宁之道:“果然是外力所致。”“什么?”陈氏下意识地问道。秦宁之回首,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说,三姐姐的病,是外力所致,并不是突然生了什么重病。”什,什么?!因为太过震撼,陈氏当场失声。秦宁之却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可怕的事实,“三姐姐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有人害了她,她是脑袋磕到了什么硬物,导致中枢神经受损,没残废已经是万幸了。”秦宁之脑中回想起师父的话,耐心地给陈氏解释,顺便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满脸的震撼和不可思议。原来陈氏是真的不知道秦佩之的病因。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上一世秦佩之病好之后,陈氏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将...
《命在娇闺秦宁之顾景元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就让她试一试吧,无论能不能治佩儿的病,反正她不亏。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秦宁之道:“果然是外力所致。”
“什么?”陈氏下意识地问道。
秦宁之回首,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说,三姐姐的病,是外力所致,并不是突然生了什么重病。”
什,什么?!
因为太过震撼,陈氏当场失声。
秦宁之却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可怕的事实,“三姐姐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有人害了她,她是脑袋磕到了什么硬物,导致中枢神经受损,没残废已经是万幸了。”
秦宁之脑中回想起师父的话,耐心地给陈氏解释,顺便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满脸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原来陈氏是真的不知道秦佩之的病因。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上一世秦佩之病好之后,陈氏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将她匆匆远嫁了呢?
还是说,人是会变的?
“不,不,不可能的。”陈氏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声音,她虽然听不懂秦宁之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但能清楚明白地知道秦宁之所要表达的意思。
她说佩儿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不是无缘无故地发病,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是谁,是谁要害佩儿!”
看她这般语无伦次的样子,秦宁之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再冷血无情的人,心中也曾有柔情似水。
既然这样,那就趁着陈氏对这个女儿还有感情的时候一击即中吧!
“不知道,但我想三姐姐一定知道。”秦宁之直起身子,黑沉沉的眸子望进陈氏的眸中,近乎诱哄般地说道:“三姐姐醒了,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大伯母,您一定想知道凶手是谁吧?一定想亲手手刃了她吧?交给我,我会帮您的。”
自相残杀,反目成仇,她当然会亲手帮一帮陈氏的。
陈氏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说好。
可说完,她自己都愣了。
秦宁之却笑了,笑靥如花,好似三月春风吹散了剔透冰雪,说不出的娇妍动人。
不知道为什么,陈氏狠狠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秦宁之的笑格外诡异,好似要用这蛊惑人心的笑容将她拉到地狱里去。
“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怕那人知道后会有所戒备,到时反而对三姐姐不利。”秦宁之已经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叮嘱。
陈氏才回过神来。
她这是怎么了?她方才是在害怕吗?
她竟然会害怕秦宁之?!
一个十二岁的不懂事的小丫头?!
陈氏觉得不可思议。
她这两天都魔怔了。
这时候,床上睡着的秦佩之突然动了动。
陈氏顾不得多想,忙对秦宁之道:“佩儿要醒了,你快下来,否则她要吓坏了!”
秦宁之却一动不动,“日后我要帮她诊治,她必须熟悉我。”
她不管陈氏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回想着师父当时对秦佩之做的动作,也学着将手伸到秦佩之心口,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嘴里柔声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我会护着你的。”
然后又轻声唱起了童谣,“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原本痛苦挣扎着要醒来的秦佩之竟然在这一声声安抚中舒展了眉眼,然后,又沉沉睡去了。
陈氏看得是目瞪口呆。
佩儿吃了安神药睡着的时候也常常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就开始大喊大叫,事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想要让她安静下来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
庆历十六年冬,天色晦暗,铅云低垂,盛京城迎来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
这雪下得又密又急,才几日的功夫,整个盛京就被覆盖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突如其来的大雪冻死了许多人,好在天子脚下,朝廷重视,在城外设置了难民营,专门收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雪又下了四五日,寒风刮着那雪霰子起来,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秦宁之裹了裹身上已经破旧得看不清本来面貌的藕荷色绣折枝海棠披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难民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木棚内要挤十来个人,秦宁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只能被安排在靠门的角落里。
“诶,新来的?”有人推了推她,“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难民啊!”
秦宁之回头,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的妇人脸,带着探究和好奇。
她垂下眸,回避对方的眼神,没有答话。
那妇人见她不说话,又将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通,才用胳膊肘推了推身边的另一个妇人,悄声道:“你看她这样子像不像高宅大院里的奶奶小姐?我刚刚瞧见她进来的模样,虽然看不清脸,但言行举止跟咱们不一样。”
另一个妇人闻言,瞥了秦宁之一眼,不屑道:“哪家高门小姐会在这种地方啊,你也真会开玩笑。”
“怎么不会?晋国公府那位二少奶奶,不是在被追拿么?沦落到难民营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妇人轻声调侃,不过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秦宁之的身体却狠狠打了个冷颤。
“不会吧?不是说那位二少奶奶跟她表哥私奔了么?怎么会沦落到难民营?不过也难说,难保不是那表哥害怕被她连累抛弃了她,这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
秦宁之的腿肚子不停地打颤,她想自己一定是太冷太饿了,从庄子上逃出来后,她躲躲藏藏好几天,滴水未进。
“你说的是,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另一个妇人附和道,又扫了秦宁之几眼,像是故意试探地开口:“不过那晋国公府的二少爷可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好男人了,那说书的都怎么说来着?哦,清风朗月、芝兰玉树般的人儿,怎么就栽在那二少奶奶手里?当初那位二少奶奶也算是名动京城了……”
名动京城?秦宁之听着,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来。
名动京城这四个字可真好听,不过她秦宁之应该用“臭名昭著”比较贴切。
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悲烈殉情,而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却在皇家抚恤秦府的时候,不顾众人的目光,恬不知耻地跟皇上要了一道圣旨——让她嫁给晋国公府的二少爷顾景元。
晋国公府其实不大乐意,不过因为她是忠烈之后,又有皇上赐婚,只能勉强接受。
顾景元因为这门婚事,错过了当年的秋闱。
她因为这门婚事,被众人厌弃。
人人都嘲她不知廉耻、有辱门楣,更恨她毁掉了顾景元本该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人生。
她却不自知。
她以为只要她努力就可以改变一切。
一下子失去了父亲和母亲,巨大的打击让她喘不过气来,顾景元是她当时唯一的救赎。
就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了河面上的浮木。
她爱他,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城北秦府的四姑娘秦宁之爱慕晋国公府的二少爷顾景元。
她却忘了,原本不相配的两个人,再怎么强扭在一起,也只会是一场悲剧。
她终究还是毁掉了顾景元原本该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人生。
她给顾景元戴了绿帽子,整个京城都知道的绿帽子。
“是啊!千辛万苦,用自己父亲和母亲的命换来的婚事,居然不好好珍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自己表哥纠缠在一起,真不知道那位二少奶奶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妇人扼腕叹息,“真是可惜了抚远将军和他夫人用命换回来的好名声,被自己的女儿这样糟践,我听说秦府早就不管她了,抚远将军和他夫人过世后,秦府上下也都当她不存在了,秦老夫人就连她出嫁当天都称病缺席,连她亲弟弟都不待见她呢!”
秦宁之眨了下眼睛,想要扯出一抹笑,可脸颊已经被这冷风冻成了冰,因为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了。
“早听说二少奶奶在做姑娘时就不安分,当初抚远将军战死,皇上本来是要论功封赏秦府的,说不定还能捞个一官半爵,谁知道就生生被这二少奶奶给搅和了,秦府的人能不恨死她么?只怕恨得牙都要碎了!”
“所以说顾二少才是可怜,怎么就被这种女人给缠上了?早知如此当初发现了那二奶奶与表哥有染就该杀了,而不是关到庄子上,这如今在庄子上安分了没几个月,居然和表哥私奔了!听说晋国公震怒,扬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要是抓住了那二少奶奶,可领白银五百两!”那两个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秦宁之的反应。
白银五百两……
秦宁之唇角翕动,原来她现在还值五百两,她以为,她一个铜板都不值得。
是太生气了吧?她秦宁之给晋国公府带来如此奇耻大辱,晋国公一定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她是顾景元人生中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冷,越来越冷了。
秦宁之更紧地抱住自己,可是仍旧驱散不了心底的寒冷。
她突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温柔地梳着她的头发,替她的鬓角插上一枝亭亭绽放的木芙蓉,笑着道:“我们宁之长大了,以后做事可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要再三思虑,母亲总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教你,你若是不听,以后吃亏了母亲可不心疼你。”
连母亲都不心疼她了。
秦宁之想着,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应该怪父亲和母亲的吧,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独自面对那些魑魅魍魉、肮脏龌龊?
从前她从未想过,原来人心能可怕到这个地步。
父亲的战死,母亲的殉情,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当真相血淋淋地呈现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她如此软弱无能。
她想要报仇,顾景元却面无表情对她说:“秦宁之,你要公道,自己去讨回来,我无能为力。”
他一直都这样,从未在意过她的任何事,仿佛她说的每一句话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包括她的血海深仇。
所以她自己去讨了,却沦落至此。
身体越来越冷,头也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说:“看她的模样,怕不会真的是晋国公府的二少奶奶吧?要不我们先去偷偷禀报了守门的侍卫,让他们去找人查证,五百两银子呐!”
秦宁之有些想笑,五百两银子,她都这样了,还真的挺值钱的。
不知道若是她死了,顾景元会不会有半分的伤心?
大概会很庆幸,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头越来越重,秦宁之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耳畔突然响起少年清朗悦耳的读书声,跟方才记忆里淡漠疏离的声音判若两人。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耳畔又响起母亲轻声哼唱的童谣,那么温柔,却又那么遥远。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二姑娘秦玉之是长房的嫡次女,从小就性格柔顺,与人为善,又精通琴棋书画,深得秦府众人喜爱,就连性格跋扈的秦宁之,也从来没有与她红过脸。文哥儿最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二姐姐,秦老太太也最是喜欢这个知书达理、大方得体的孙女,后来拼了张老脸,帮她谋取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就这样,秦玉之的命运和秦宁之截然相反。
当时秦宁之穷途末路,秦玉之却还是红光满脸,春风得意。
如果不是她走投无路,亲身经历了她幸灾乐祸的嘴脸,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秦玉之的真面目。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她怎么还会傻到认为秦玉之是真的温婉善良?
就像是现在,秦玉之看似是为文哥儿说话,可她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打雀儿?这种滑稽的谎言只会让她更生气,到时候她真打了文哥儿,秦玉之也断然不会上前阻止。
但所有的人都只会认为是她无理取闹,而秦玉之善良懂事。
两相对比,就显得她更差了。
文哥儿不就是这样才跟她越来越不亲近,只把秦玉之当成亲姐姐吗?结果到最后,真正为她科考奔波的人是谁?害得他落榜的又是谁?
“是吗?那我要好好谢谢文哥儿了。”秦宁之收回思绪,也对着秦玉之盈盈一笑。
秦玉之一怔。
秦宁之已经转头吩咐青瑶:“把我那檀香紫檀木匣子放的那块兔儿形状的和田玉拿出来。”
青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秦玉之身后的文哥儿却眼睛一亮,伸出半颗脑袋盯着她道:“是泱舅舅送的那块兔儿玉佩吗?”
文哥儿口中的泱舅舅是方氏继母的小儿子,现在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喜爱广交好友、游山玩水,跟方氏的关系一般,对他们两个侄子侄女倒是好,在哪儿寻了什么好东西总不忘送给他们。
那块兔儿形状的和田玉是方泱送给秦宁之作十二岁生辰贺礼的,文哥儿一直眼馋,却也没胆子开口问秦宁之要,还是秦宁之有一次无意间撞见文哥儿问方泱还有没有兔儿玉佩才知道的。
秦宁之望着此时才四五岁,生得玉雪可爱的弟弟,心里头柔软又酸涩,忙点了点头道:“是啊,姐姐原本就想送给文哥儿的。”
她说的是实话,她听到文哥儿和方泱的对话后就打算把这块玉送给他了,只是上一世文哥儿害她落了水,还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她一气之下就把玉佩给摔了。
文哥儿眼睛更亮了,可又不信秦宁之会对他这么好。
他打了姐姐,姐姐还要送玉佩给他,姐姐又不是三姐姐,是个傻的!
可他又真的很喜欢那块兔儿玉佩。
小小的文哥儿很是烦恼。
而秦玉之和青瑶、夕照就跟见鬼似的看着秦宁之。
阴谋,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要么就是秦宁之把脑袋给烧坏了。
秦玉之这么想着,已经笑着对文哥儿道:“文哥儿若是想要玉佩,二姐姐那儿有,咱们就不要为难你四姐姐了。”
听听,这话说得,多识大体,多善解人意。
青瑶作为秦宁之的贴身丫鬟都有些感动了,却不去细想明明这玉佩是秦宁之愿意给的,怎么到了秦玉之嘴里,就成了秦宁之吝啬小气,文哥儿无理取闹了呢!
这大概都要归功于秦宁之一直以来的形象吧,大家都不信她会在文哥儿打了她之后还送玉佩给他,都以为秦宁之会拿着这块玉佩大做文章。
比如在文哥儿接受之后突然反口说是文哥儿偷拿,长辈都不在场,谁又说得清楚?
而秦玉之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句话,除了抹黑他们,还有就是认为凭文哥儿总喜欢跟秦宁之作对的性子,说不定就偏闹着要玉佩了,秦宁之又是个不喜欢受人强迫的,所以要么是一个不高兴闹起来,要么是文哥儿得了玉佩着了秦宁之的道。
秦玉之打的好主意啊,怎么着她都是不亏的。
只是秦玉之却想不到,她面前的秦宁之,早已经不是十二岁的秦宁之了。
想到这儿,秦宁之忍不住想出声讽刺,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了。
现在大家都还不信她,毕竟她嚣张跋扈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她不能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只怕人人都会以为她鬼上身了。
离上一世的悲剧还有四年,她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没关系,我本来便是要送给文哥儿的。”秦宁之抢在文哥儿争辩前说话,又吩咐青瑶快去把玉佩取过来。
秦玉之第一次琢磨不透秦宁之的心思,只好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秦宁之其实长得还算标致,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皮肤更是莹润剔透,一双唇总像染了石榴汁,格外得娇艳欲滴。
不过因为她平时太凶悍,喊打喊杀的性格让大家都忽略了她的长相,此刻因为生了病,收敛了一身的傲气,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看着是让人舒服多了。
这样的秦宁之,怎么能显出她的好来呢!
秦玉之蹙了蹙眉,她非常不喜欢秦宁之的转变,哪怕是装的。
此刻秦宁之应该跟文哥儿闹起来了才对。
难怪昨日吕大夫跟母亲说秦宁之比以往更难缠,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还当是秦宁之烧傻了,特意叫上文哥儿来试探试探,却原来是变精明了。
嚣张无知的跋扈跟精明的跋扈可不一样。
青瑶取了玉佩过来,小心翼翼地觑了秦宁之一眼,才交给她,道:“姑娘,这块就是舅老爷送给您的玉佩。”
秦宁之颔首,没有去接,只道:“你去送给小少爷。”
怕是她去送的话,文哥儿根本不敢要。
青瑶不知道秦宁之想要干什么,踌躇了两步,终究是不敢违抗秦宁之,只好上前将玉佩交给文哥儿。
文哥儿躲在秦玉之的身后不敢去接,一双眼睛却巴巴地盯着青瑶手上的兔儿玉佩,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秦宁之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她跟文哥儿的关系已经这样了么,她连个东西都送不出去。
“小少爷……”青瑶也觉得场面十分尴尬,再怎么说也是俩姐弟,怎么做姐姐的送个东西给弟弟,做弟弟的都不敢收。
这要让太太看到了,不知道怎么伤心难受呢!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文哥儿却把头一扭,蹬蹬地跑了出去。
场面更尴尬了,青瑶手里拿着玉佩,只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扭头看到秦宁之阴郁的表情,额上更是沁出了层层冷汗。
“四妹妹,文哥儿他年纪小,他……”秦玉之收敛心神,又一次试探地开口。
“关你什么事。”秦宁之却冷冷地打断她。
不是说她嚣张跋扈么?那就跋扈给该看的人看吧!
书闲郡主,闺名顾长宁,是晋国公的嫡长女,晋国公府的二小姐。
她生母徐氏出身广平侯府,舅舅是屡立战功的骁远大将军,姑姑是先帝在时最得宠的惠妃。
她出身尊贵,备受荣宠,是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
这书闲郡主的封号也是先皇钦赐,取贤良淑德之意。
只是书闲郡主并未按照先皇的期待长成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而是在这万千宠爱中长成了谁都不敢招惹的混世女魔王。
她招猫逗狗,上山下海,打公主骂太子,干的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足以被京城老百姓津津乐道上三天三夜的大事。
跟她一比,秦宁之的那些所谓嚣张跋扈的举动都不够看的。
秦宁之敢把太子吊起来打屁股吗?
书闲郡主敢!
书闲郡主自三岁有记忆以来,一路横冲直撞着长到十岁,还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和失败。
她连太子都敢打,就差没去皇帝身上拔胡须了,你说她还怕谁?
书闲郡主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打从心底佩服除了她父亲和二哥以外的人。
那天,户部尚书府办春花宴,她向来恼这些笑得虚情假意的大家闺秀,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阿谀奉承,都不是真心的,有什么意思,累不累啊!
她正想寻一个机会吓一吓这些虚伪的女人,想看她们脱下伪装的笑脸到底个什么模样。
她就撞见了悄悄把几条拔了毒牙的竹叶青往花园里扔的秦宁之。
“你在干什么?”书闲郡主惊愕。
“没看到么,放毒蛇。”秦宁之头也不抬地回答她。
“你想干什么?”书闲郡主更加惊愕。
干坏事干得如此坦然,太有前途了!
“呵,当然是吓唬人。”秦宁之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然后好心地指了指花园里与人谈笑风生的一个穿桃红色褙子的妇人,淡淡道:“她刚刚欺辱了我母亲,她女儿也几次三番挑衅于我,我知道今天情况特殊不能将她们捉过来打一顿,所以方才去这后院竹林捉了几条蛇,拔了牙齿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以后再狗眼看人低。”
哇塞!书闲郡主活了十年,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对她胃口的人!
她实在太佩服了!
这跟她是一路人啊!
“我叫顾长宁,你叫什么,我们交个朋友吧!我也讨厌这些虚情假意的女人!”
书闲郡主面孔雪白,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格外得娇蛮动人。
或许是那日的晨光太刺眼,晃得人迷了心智,秦宁之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手,“我叫秦宁之。”
“哇,你也有个宁字诶,我们真是有缘!你也是丙戌年的吗?”
“诶,宁之,你有哥哥么?我有两个哥哥,我二哥可坏了,经常欺负我,你能教我怎么拔了毒蛇的牙么,我要去吓唬他!”
“宁之宁之,你看,那就是我二哥!顾家二公子惊才绝艳、艳冠京华,外头人是这么传的吧?哈哈哈我告诉你那都是假的,我二哥可不是什么善茬!”
“宁之,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哥?哎呀你怕什么?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二哥我帮你啊!”
“宁之,你傻呀!你可以直接求皇上赐婚啊!皇上一定会答应你的,我也会帮你的!”
“宁之,你信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
“宁之,对不起,对不起……”
……
“姑娘!姑娘!”
记忆里的声音逐渐远去,现实中的声音不断传来,秦宁之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姑娘,您怎么了?别吓我啊!”青芽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秦宁之闭了闭眼,努力逼自己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可是双手还是不住地打颤,连桌角都抓不稳。
秦宁之,冷静!一定要冷静!
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怎么见到陈氏都能冷静,却听不得晋国公府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这样怎么能行,怎么与他们划清界限!
她只恨没有重生在一年前,这样她就不会去赴那场春花宴,就不会遇到顾长宁,更不用担心日后的悲剧。
好在,好在顾景元如今尚在军中没有回京。
“去把信烧了吧,以后不要再收晋国公府的任何来信。”秦宁之总算稳下心神,这样开口。
“什,什么?”青芽又被吓了一跳。
这府中谁不知道他们家姑娘与晋国公府的书闲郡主交好,虽然她总听到有人背地里说这叫“臭味相投狐朋狗友”,可谁敢当面说啊,能得到书闲郡主的青睐,难道不是姑娘的能耐?
他们家姑娘说不定还能因此结识皇亲国戚呢!
“母亲不准我与书闲郡主来往,怕我会管不住性子惹了不该惹的人,我毕竟没有郡主的身份,也没有一个做太妃的姑姑,出了事谁来负责?我不该让母亲担忧。”
秦宁之说得义正言辞,又都是大实话,青芽一时间怔在那里,无法反驳。
“所以,去把信烧了吧,以后书闲郡主的来信一律不收。”秦宁之又下了命令。
青芽才知道秦宁之说的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姑娘难道跟小郡主赌气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明明落水生病前还一直念叨着要送小郡主一盆五针松。
是怪小郡主没来探望她?
想到这儿,青芽又释然。
原来是小孩子闹脾气,怪到说得跟要绝交一样。
小孩子生气时候说的话哪能信啊!
“诶,奴婢知晓了。”不过面上总是要哄一哄的,不然依着姑娘的脾气,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宁之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
她都快忘了还有顾长宁这号人物,现在突然来提醒她。
你们是好朋友啊!
呵,朋友。
真是棘手啊!
陈氏一上午被秦宁之气得不行,心脏一阵阵疼,去看望秦佩之的时候又被告知三姑娘醒来后又闹了,拿头去撞墙,差点伤了自己。
陈氏闻言差点没晕过去,幸好秦玉之及时扶住了她。
她连忙跑进屋子,见到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秦佩之,一颗心更是犹如刀绞。
她的佩儿,从小就聪慧懂事、活泼伶俐的佩儿,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佩儿……”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企图掀开秦佩之蒙在身上的被子。
“三妹妹,你没事吧?”秦玉之也上前关切道。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秦佩之却仿佛受到惊吓般“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佩儿!”陈氏被吓了一跳,忙扯开她的被子查看情况。
只见秦佩之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一张和秦玉之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狰狞,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看上去格外吓人。
陈氏心中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胳膊就被秦佩之抓住,然后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太太!”
“三姑娘!”
屋子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秦玉之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可是陈氏在这儿,她又不好表现得太害怕,只能逼自己镇定,稳稳地钉在了原地。
一番手忙脚乱后陈氏和丫鬟婆子们才安抚住了发疯的秦佩之。
“母亲,三妹妹怎么样了?”秦玉之窥见秦佩之好像已经睡着了,才轻轻开口。
她虽然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害怕,可还是被陈氏听了出来。
“你先出去吧!你妹妹见不得生人,再者这屋子里都是药味,你也闻不惯。”
话虽是这样说,可秦玉之还是听出了陈氏的冷淡和不满。
母亲是在责怪她没有常常来看妹妹吗?
是她愿意的吗?秦佩之如今就是个疯子,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伤了她。
再者这屋子里全是怪味,她一向都闻不得怪味,母亲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秦佩之都变成这样了母亲还是偏爱她!
秦玉之漂亮的长眸中划过一丝怨恨,不过很快遮掩住了,她低下头乖顺地行礼,“是,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等一下。”陈氏想到了什么,又喊住她:“一会儿你吩咐徐妈妈去一趟韩府,将王贵家的叫来。”
徐妈妈和王贵家的都是陈氏的心腹,不过徐妈妈留在了陈氏身边,王贵家的则跟着丈夫一起做了大姑娘秦静之的陪嫁。
韩府就是秦静之的夫家——太长寺少卿韩府。
秦玉之应了声是,心里却有些奇怪。
母亲突然要找王贵家的,是大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果真如旁人所说,跟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痴痴傻傻的,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她就对着他傻笑,他抓了团雪骗她说这是糖,她还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还是小丫鬟找到了他,看到他和三姐姐在一起,吓得花容失色,二话不说地就把他抱走,还对他说三姐姐是会发疯的,发起疯来就会伤人,所以要离三姐姐远一点。
他才想起来三姐姐之所以被关到小楼里就是因为发疯打死了二姐姐身边的大丫鬟。
可是他趴在小丫鬟的肩头,看着三姐姐望着他不舍又伤心的眼神,心里觉得,或许三姐姐不像旁人说的那样。
“你三姐姐生了病,如今听说金陵城内有一位神医可以治这种病,所以要去寻他。”陈氏身边的秦玉之好心作答。
她穿一件白色的窄袖绫衣,葱绿色的月季花蝶纹织金褙子,鹅黄色的挑线裙子,梳着双螺髻,耳朵上戴了一对米粒大小的白玉耳坠,看上去气质高洁,清新大方。
她这般轻轻柔柔地说话,更让人生出了几分亲近与好感。
秦老太太满意地颔首。
做姑娘家的就该是玉姐儿这样才对。
她又把视线落到穿得鲜活俏丽的秦宁之身上,抿了抿唇。
四丫头这种鲜明张扬、飞扬跋扈的性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秦府素以诗书传家,追求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韵,说话做事要让人如沐三月春风。
四丫头这样,实在是格格不入。
也是随了老二的性子,不让人省半点心。
“这神医难请得很,佩儿的大舅舅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只见到了他的徒弟,却是怎么也见不着他真人,更枉论让他来京城替佩儿看病了。也是我那哥哥没用,若不然,哪里要惊动母亲?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陈氏说着,又哽咽了几分,满脸的自责和懊恼。
陈氏的娘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可好歹也是书香世家,陈氏的大哥大小也是个当官的。
这神医竟然这么难请?
秦老太太深深皱起了眉头。
“什么人,竟然这么大的排场,亲家舅老爷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方氏也轻轻蹙眉,觉得这事就算是交给她们,恐怕也请不来。
陈氏摇头叹气,“排场大还是小事,只他根本没有医者治病救人的善心,说是三不治,无钱无权无才者皆不治!金陵城有些病患跪死在了他医馆门口,他也只是让人把尸体归还给病患家人,全无一丝一毫的愧疚,时间久了,金陵城百姓也就不大爱提他了,这名声才没传到京城来,若不是机缘巧合,我大哥也不会知晓。”说着,又抹眼泪,“所以能不能请到他还两说,万般皆是命啊!”
“这世上竟还有这种人?”方氏目瞪口呆。
大夫不就应该救死扶伤吗?不然还叫什么大夫?
无钱无权无才者皆不治,这叫什么狗屁规矩?
饶是方氏教养良好,也忍不住想骂脏话了。
秦宁之的心却微微一动。
金陵城,古怪的大夫?
怎么那么像师父跟她描述的那个人?难不成这位金陵城的神医就是她那个不着边际的师叔?
秦宁之胡乱想着,却听秦老太太沉声道:“那就只能请寅儿出面了,他是从三品,又是圣上身边贴身保护的锦衣卫,这权该他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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