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
从砚在流亭拦住我。
殿下。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春喜。
我示意春喜到亭外等候,春喜走后,他才开口。
殿下,好久不见。
从太傅去治水不过一月,何来好久不见?
我知道殿下也重生了。
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来,我强装镇定。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不欠我了,当时我还不懂,可自那日醒来以后,我便明白了一切。
你为何会突然要嫁给姜行,为何突然远离我,为何会说出那些话……你在记恨我。
他清和的眉眼染上悲色,冷宫之事,我并不知情,那时我根基不稳,我是想……是想等我稳住朝堂就来接你,可是你却……住口!
我厉声呵斥,往日痛苦历历在目。
从砚登基后把我关进冷宫,新进宫的嫔妃搭上皇后赵宁安的船,背地里没少让我吃苦头。
馊菜冷汤,鼠蚁蛇虫都是家常便饭,她们还是不解恨。
大冬天的将我脱得只剩里衣跪在雪地里,供来往的人观赏,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
被毒哑的皇兄在人群中,心疼得哭到力竭。
大宋公主宋姝的尊严和性命一起被埋在了那个雪夜。
成婚后我以为我可以不爱你,我背负着从家百年的期望,一世清流不能毁于我,可是我,我还是没忍住动心了……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姝不要叫我姝儿!
曾经我央求他与我亲昵一些,他满嘴礼义廉耻。
说殿下自重。
如今名字从他嘴里出来,我只觉恶寒。
从砚,你不该醒的。
你不醒,就没有人在这一世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来提醒我上辈子过得有多么屈辱!
痛苦!
我本可以重新来过的……从砚上前想要拉住我的手,还来得及,我们重新来过。
平日不苟言笑,清冷自持的从太傅,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好不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