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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擦亮，师父就到了殷河边，系上绳子，头上戴了探照灯，等日头再多出来点就准备下水捞尸。
陆家父母手里拿着那只小鞋，急得团团转。
老头子一早就去请了师父，门一开，就说五倍的价钱，把陆媛和陆留都捞上来。
天越来越亮，越来越多醒了的村民跑来围观。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日头终于完全出来，空气中有了些热气。
师父已经换好了泳衣，拿了根呼吸用的竹竿，由村里的几个壮汉拉住绳子，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水上的波纹不一会儿便没了，师父应该已经在往下了。
下去之前，陆父特意叮嘱了师父很多遍：“先捞陆留，先捞陆留。”
师父虽害小孩，却是个疼自家闺女的，听老头子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不愿意，故意问：“若是陆留真的掉进了这河里，早就没命了，先捞谁有区别吗？”
陆父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当然有，捞不上来陆留，就不用捞陆媛了，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有一瞬间我看到师父的拳头捏紧了，但毕竟是金主嘛，还是附和着笑：“行，若是真捞不上来，对您来说也是好事。”
师父的眼小，一眯起来就看不见里面的眼珠子，所以没人能看出他眼里的笃定，他知道不会捞不上来，水下有个尸体正等着他。
师父下去没一会儿，这边的绳子就有了动静，几个壮汉赶紧往上拉，几下就把人拉了上来。
可人是上来了，任陆家父母再怎么凑前确认，也只有师父一人，且脸色苍白，满目惊恐，一双厚大的手不停地抠着地上的草皮，整个人像是吓坏了。
“有东西，这水下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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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陆父着急地问。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你。”
“是死人的眼吗？”
师父木然地摇头：“不是，一双眼睛全是黑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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