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郑建成楚昊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郑建成楚昊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骑熊钓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穿越重生《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郑建成楚昊,由作者“骑熊钓鱼”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他因为自卑不想寄人篱下,却造成了终生遗憾;重生回到九零年代,他毅然住进了与母亲交好的五姐妹家,这一世,他一定不会让她们的悲剧重演!...
《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郑建成楚昊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芸姨跟倩姨正坐在客厅说话,内容是讲述楚昊下午在郑建成家瞎瘠薄扯淡忽悠的内容,倩姨听的—愣—愣的,整个人都傻了。
见楚昊回来,芸姨端出在锅里留有余热的饭菜。
楚昊狼吞虎咽地吃完后,说明了今晚救人需要陪床的事儿,芸姨夸奖了楚昊见义勇为,没拦着他。
这也就是淳朴的80年代了,大晚上外出可以拿救人来说事,放在后世,鬼都不信,芸姨八成认为楚昊又想着出去鬼混了。
楚昊冲了个凉,换身衣服就出了家门,赶往医院。
等到了医院,发现徐幼薇不见了,朱老头的床边上留了张小纸条,说秦卫东过来找她了,她娘在家着急,再不回去就要派人过来抓人了,要楚昊今晚陪床,她明天早上过来。
楚昊倒不意外,这种家庭的女儿,父母看管得自然严格,生怕被哪个山沟里的凤凰男勾走了。
病房里有三张床,两张是空的,值班护士查完房后,楚昊准备躺在空床上将就—晚。
他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看到朱老头嘴唇嗫嚅,似乎在说些什么,凑过去—听,朱老头似乎在念叨—个名字:
“淑云,淑云.....”
.....
次日—大早,楚昊感觉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徐幼薇正笑嘻嘻地拿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他。
“别闹,正睡得香呢.....”
楚昊没好气地打开烦人的狗尾巴草,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徐幼薇不依不饶地将草尖钻进他的耳朵里。
—番搅弄,伴随着徐幼薇小恶魔般的狡黠笑声,楚昊烦躁地将被子蒙到头上。
“喂,你怎么那么懒呀,这都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赶紧起来,下去给我买早餐去,我这么—大早过来,你不得表达下心意?”
徐幼薇哼唧道。
“拜托,是你自己这么早来的,我又没求你过来,求求了,我最近累得跟狗似的,我说大姐,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想吃早餐你自己下去买.....”
楚昊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
“切,我就不信你不起床,还治不了你了!”
说着,徐幼薇就绕到另—边床头,蹲下身子,悄悄地掀开—角被子,猛地将狗尾巴戳进了楚昊的鼻孔里。
好家伙,—股子前所未有的酸爽直冲楚昊头顶。
“阿庆!阿庆.....”
他连续狠狠地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爽地掀开被子,刚想问候某人的祖宗十八代。
“我艹......”
楚昊的目光忽然收缩,整个人定在了当场。
“喂,你骂谁呢,信不信我.....”
徐幼薇凶巴巴地瞪着楚昊,忽然发现楚昊的目光不对劲儿,目光并没有看自己的脸,而是直直地看向.....
徐幼薇今天换了身排扣淡粉V领连衣裙,此刻她蹲在床边,倾吐露尖,楚昊站在床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片刻后,病房里传出某人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你个混蛋,你看到了什么,我要杀了你,再挖了你的眼珠子.....”
以及某人义正言辞的反驳:
“哎哎,你冷静点,我刚刚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能因为我有—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就诬陷我吧,卧槽,你关门干什么,不对,你拿针管做什么,卧槽救命.....”
“呸呸,小昊,你到底是站哪儿边的啊,怎么她郑建成打人成了好人,我这个受害者反倒成了坏人了,不就是想谈个对象嘛,哪儿会想到那个家伙人面兽心,抛妻弃子,真要知道我指定不找他,况且谁谈对象之前,会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查了遍,除了你郑建成那个控制狂.....”
楚昊撇撇嘴,心想你亲大姐在场,那我肯定站那边啊,不过考虑到要是再让苏诗倩胡咧咧下去,门口的郑建成怕不是要扛着十八米的大刀进来了。
他咳嗽了声,开口道:
“我觉着吧,郑建成打人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她毕竟担心你,见不得你受蒙骗,你想想,你要是真被那个叫方文华的小白脸骗惨了,你自个儿后悔得没地儿买后悔药吃也就算了,关键是到时候学校里其他人怎么看你,那不是便宜了方文华么,回头他要是到处说你这个大学英语老师傻乎乎地被他骗了,你说你怎么活啊.....”
楚昊的话很戳心,瞬间噎住了还想据理力争的苏诗倩,她扭头白了眼楚昊,恶狠狠道:
“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安慰我,心里还是一个劲儿地为郑建成说话,你个女人手都没碰过的小屁孩儿,懂个毛线,还教训起我来了哼!”
楚昊撇撇嘴,划了下苏诗倩的指腹,反唇相讥:
“谁说我没碰过女人手的,喏,这只小蹄子不算么.....”
“你个臭小子,找打你!”
苏诗倩登时俏脸晕红,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奈何她有伤在身,只能匍匐趴着,稍微牵扯一下都是呲牙咧嘴的。
楚昊见门口的拖鞋消失了,知道哄走了郑建成这尊观音娘娘,这才语气缓和地开口:
“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方文华那边您还是彻底断了吧,再有半个月我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就算我不想监视方文华,郑建成肯定要逼着我死盯着你的,她的性子你知道的.....”
楚昊这话属于实情,他报考的大学跟苏诗倩正是一个学校,等到开学了,郑建成肯定会让他死盯着两人的,防止死灰复燃。
苏诗倩这个人呢,很不喜欢被人管着,自然不会再鸟方文华了。
“好啦,你怎么跟郑建成一样啰嗦了,我说过不会再搭理方文华,肯定说到做到,我可没犯贱到那种程度,说起来.....”
说着,苏诗倩忽然回头笑嘻嘻地打量着楚昊:
“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你考的是我们大学,开学了要不要给你介绍本校的校花认识下,咱们学校是外国语大学,而且在燕京排名靠前,除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女生的长相身材足够你挑花了眼,就你小子的模样,找个好生养的漂亮女朋友问题不大!”
楚昊心想我又不是没见过,论起漂亮来,确实有几个能跟红颜祸水的苏诗倩打打擂台赛,要是论起身材嘛,苏诗倩葫芦似的完美曲线,很少有人能及得上。
当然,前提是不把郑建成拉进来pk,毕竟是大姐,懂得都懂。
楚昊笑嘻嘻地跟苏诗倩聊天扯淡,没一会儿,受伤过重的苏诗倩,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帮她盖好薄被,楚昊退出卧室,洗漱完毕后,他进了郑建成的卧室。
在卫生间里,楚昊统计了这一周来赚的总和,一共将近过万!
楚昊对于自己的聚宝盆很满意,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他还想着有了几千块就不错了,回头再鼓捣点其他的,才能凑够入场捡漏的第一桶金。
现在看来,已经原始积累地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开展他的捡漏大计了。
捡漏自然是越早越好,趁着这会儿无人问津那些尘封许久的古董四合院,楚昊悄咪咪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应该能吃进一些不错的宝贝。
唯一让他感到蛋疼的,是他本身并不懂古董,四合院还好说,越靠近紫禁城的统统买下就行,古董太容易打眼了,仿品造旧不是后世独有的,古代就存在了。
前世有个富豪就被人坑过,高价收藏了满屋子的古董宝贝,最后找人鉴定了才知道满屋子都是赝品。
没办法,谁叫楚昊没有其他重生者的透视眼金手指呢,别人手指一模,黄金万两,古董什么年代的价值多少,脑子里头一清二楚。
轮到楚昊,他只能摸一指头的灰。
“真的好无语,真的好无语.....”
楚昊哼着郑建成听不懂的怪歌进了卧室,再次僵尸躺在凉席上,直勾勾地眼珠子上翻盯着坐在床头看报纸的郑建成。
“小昊,衣物记得分盆洗,洗衣粉不要加多了,记得手洗慢点搓!”
“我说苏诗倩同志,您这多久没洗了呀,好家伙这味道.....”
“少废话,乖乖洗袜子,要是像上回似的洗破了,小心你的耳朵!”
“哎哟我的,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松手快松手.....”
楚昊欲哭无泪地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大号的搪瓷脸盆,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十条丝袜。
视觉冲击强大,真原味,味道感人得一塌糊涂。
楚昊抬眼看向被称为“苏诗倩”的女人。
天生一副狐狸精似的勾人魅惑脸蛋,水汪汪的美眸似嗔含怨,唇瓣丰盈而红润。
一身打扮极为时尚清凉,细高跟,V形吊带藕色背心,束缚着呼之欲出。
高腰牛仔裤,衬显得两条裹着的瓷白玉腿,极为修长。
用后世的标准来看,妥妥的轻熟御姐风,只不过眼下是1984年,这身打扮显然过于超前了。
没办法,打从苏诗倩从美国留学回来,见识到了腐朽资本主义的现代审美潮流,就再也穿不回原先质朴纯真的青灰色工装裤了。
“吧嗒吧嗒”的脆响中,苏诗倩嘱咐了楚昊几句后,便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似的小蛮腰上班去了。
诺大的家里,就留下楚昊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埋头苦搓某人留下的衣服。
今天是他重生回来的第十天,好吧楚昊承认,当时他栽进搪瓷盆里,纯属是被熏醒的。
此时,正是18岁的楚昊高考结束的第二个月,在老家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就被老爹老娘无情地赶出了家门。
叫他坐着火车,到燕京借住在苏诗倩家,提前熟悉一下燕京的环境。
至于苏诗倩,跟楚昊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当初苏诗倩和另外四个同为高干家庭出身的女知青,一块插队到了楚昊老家。
这五个来自不同地方,美得不像话的女知青,恰好同姓苏,索性分配在一个土房里住着。
分别是苏锦芸,苏墨兰,苏诗倩,苏雅萱,苏佳彤。
五人并不是姐妹,因为共同的遭遇插队到了一起。
因为受了牵累,只能忍气吞声,谨小慎微地做人。
在生产队里的日子很难过,干得比男人多,分的口粮和工分比爷们少不说,还要遭受流言蜚语。
甚至有流氓半夜悄咪咪摸过墙头,想趁机祸害五个美女知青。
幸好被楚昊他爹远远瞧见,大声吼了一嗓子,吓退了小流氓。
楚昊他爹回去跟楚娘一叨叨,他娘心软,觉得五个姑娘家大老远地插队到村里,村里人还这么欺负人家,良心简直大大的坏了。
打从那之后,楚昊就看到父母隔三差五地给五个女知青送些吃的过去。
农忙的时候,父母也会叫上村里人,帮五个姑娘家割麦子。
五人自然懂得投桃报李,空闲的时候,也去帮村里其他人家做做散活。
一来二去,五个女知青勤快贤惠的名声在村里传开了,不再被人排挤。
日子虽然还是过的紧巴巴的,五人的脸上却都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们对楚昊的父母,自然分外感激,两家走动得越发频繁,逢年过节之时,两家干脆凑到一块过。
在五个女知青的眼里,她们把朴实善良的楚昊父母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对待还在玩泥巴的小屁孩楚昊,更是宠溺得不得了。
小时候的楚昊,粉嘟嘟的,一双黑曜石似的大眼扑闪扑闪,调皮得很,开口闭口学大人喊她们某某同志,常常会问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沙雕问题。
比如锦芸同志和诗倩同志的衣摆底下,是不是偷藏着两颗大西瓜,为什么平时穿衣服看不到嘞。
楚昊经常跑过去蹭吃蹭喝,顺便蹭个被窝。
改革开放后,五人告别插队了数年之久的小山村,重新回到了燕京。
上一世,楚昊记得自己考上大学后,来到燕京并没有借住苏诗倩家。
数年不见,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玩泥巴的小屁孩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上得知当初借助他家那五人的今非昔比,他一个穷地方出来的穷学生,实在没脸皮在人家里蹭吃蹭喝。
哪怕后来她们接连到学校找了他数次,他也推脱没有见面。
慢慢的,关系就淡了下去。
再然后,他大学毕业分配机关单位工作,一路顺风顺水,青云直上,也是当时身居高位的芸姨为他保驾护航的结果。
如今想想,上一世的他,终归是自卑迷了心。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让他痛心的是,上一世,这五位对他无比宠溺的大美人,最后都没有得到幸福。
苏锦芸被初恋丈夫蒙骗,借着她的关系赴美留学,再也没有回来。
苏墨兰执行任务时候,被歹徒击中脊椎,半身不遂,最后不得已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苏诗倩的男人是个小白脸,背着她在外面养小三,最后卷走了她全部的财产,人间蒸发。
雅萱和佳彤,目睹其他人的不幸婚姻,选择终生不嫁.....
改革开放初期,既造就了大批敢于闯荡下海,实现一夜暴富的传奇神话,也不可避免酿成了数之不尽的家庭悲剧。
有狠心抛弃乡下相濡以沫的妻女,考上大学反手娶了城里姑娘的,有挤破了头四处找关系出国,生怕历史重来再度被戕害的。
苏锦芸的初恋丈夫郑建成,就是一个典型的迫害妄想症患者。
一个破落穷酸知识分子哪来的人脉关系,出国在当时有名额限制,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高干家庭的苏锦芸身上。
花样百出骗取芳心后,借口赴美学术交流,然后擅自脱队滞留美国。
苏锦芸当时大着肚子,心里存着一丝希望,多次给他写信问询归期,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他。
得到的是郑建成极尽辛辣挖苦的嘲讽,表示他如今在自由天堂美利坚,每天呼吸着甜美芬芳的空气,麻烦她不要再将沾着第三世界苦臭味道的信件寄过来了。
而后苏锦芸生下了一个女儿,未婚生子,在80年代,无疑是搅动街头巷尾的大新闻。
况且还是高干家庭的女儿,苏锦芸母亲一气之下,旧疾复发,没几日便离世了。
老伴的死,极大地刺激了父亲,盛怒之下,他将苏锦芸母女赶出了家门,断绝父女关系。
直到老爷子劳累过度意外过世,她都没能见到老父亲最后一面。
耻辱的婚姻,双亲的蒙难,成为了烙印她心底永远的痛。
这些都是楚昊母亲后来告诉他的。
他老娘时常叹息,苏锦芸那么聪慧强干的一个人,怎么眼瞎看上了郑建成那混账陈世美。
也不知怎的,楚昊忽然就想起了苏锦芸这档子事来,大概是前世小时候,他跟她的关系最是亲近,调皮地总是学着大人,开口闭口喊她“苏锦芸同志”。
倒不是其他几人就不亲了,而是她对他最为宠溺宽容。
这个美丽贤惠,有容乃大,埋在怀里香香软绵绵的,温柔得仿佛能化出水的女人,在那时小楚昊的心里,留下了朦朦胧胧的美好印记。
以至于楚昊后来的择偶标准,都是不自觉对照苏锦芸同志的模子来的。
前世她对自己那么好,这辈子好不容易重生了,他郑建成要想再摘桃子吃,那就只好请他吃坨热翔了。
至于苏墨兰,苏诗倩两人遇到的垃圾人士,顺手清理扫到垃圾桶就是了。
说起来,重生者都要定一下小目标。
基本都是些世界首富,制霸全球,烂人重生宠妻宠娃之类烂大街的。
到了他这里,弥补前世所有的情缘遗憾,是他唯一的心愿。
那么第一步,到哪儿搞钱呢?
楚昊苦逼地瞧着自己连续十天洗丝袜,被洗衣粉泡得泛白的十根手指头,叹了口气。
别说搞钱了,他得先搞定眼下的活儿再说。
看着眼前搪瓷盆里满当当的大团丝袜,楚昊嘴角抽抽。
鬼知道苏诗倩介娘们发了什么疯,这阵子无论穿什么,都要在两条大长腿上裹上薄薄的丝袜。
一三五黑丝,二四六日肉丝。
你瞧,楚昊都总结出规律来了,搭配上苏诗倩前凸后翘的魔鬼曲线,好看是好看,就是洗得楚昊手腕酸。
好家伙,小心翼翼地洗完这几十条丝袜,楚昊抹了把滋滋直冒的汗水,“啪啪”拍拍脑门,想起卫生间桶里还有苏诗倩吩咐的贴身衣物要洗。
他瞄了眼,里头除了苏诗倩的,还有苏锦芸的。
乳白的,桃粉的,朱红的,黑色的,加大码的,戴钢圈的。
一眼看过去,花花绿绿的。
所以说,这两人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如今这五人还是跟当初插队一样,同住在国营大厂副厂长苏锦芸分配的房子里。
楚昊无语了,这些贴身衣物必须自己手洗,不能用洗衣粉,得用香皂。
还不能洗得太快,要是洗皱了,回头少不了苏诗倩的一顿逼叨。
搓了老半天,才将桶里的衣物悉数洗干净,等到晾晒到阳台架子上的时候,外面正是烈阳高照。
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疯狂榨取着地面上的水气。
中午了,苏锦芸的工作单位红星国营纺织一厂离家里不远,她会回家吃饭。
燕京外国语大学英语老师的苏诗倩嫌路远,一般会在学校食堂就餐。
至于墨兰同志,年初被调任其他地方,身为刑警经常出任务,雅萱同志则是去年公派赴美留学,没个三五年回不来。
最小的苏佳彤,性子最是调皮跳脱,她的父母去了粤东,成为苏锦芸父亲麾下的得力干将。
苏锦芸的老父亲复出后,在燕京一升再升,改革开放后,更是被安排到了最前线,在粤省摸石头过河。
很快,阳台上便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丝袜,以及两位大美人的其他贴身衣物。
清风拂过,花团锦簇,丝带飘舞,让人不由想起“乱花渐欲迷人眼”这首诗来。
楚昊猛嗅了一口,皂香扑鼻,至于其他的味道。
别想了,洗的这么干净,你是怀疑楚某人干活不认真么。
转身进了厨房,楚昊熟稔地开始洗葱剥蒜,脑子里同时琢磨着,今儿个中午给苏锦芸同志吃点啥好呢。
她是红星国营纺织一厂的副厂长,30岁出头就能坐上国营大厂的副厂长。
除了她父母的关系,插队时期的工作成绩,也离不开她本人的才干。
然而,在改革开放的大浪潮下,国企改革势必要迎来长达二十年的阵痛期。
在市场经济竞争体制下,体系僵硬,生产效率远远落后的众多国营大厂,那日子就是老汉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厂子效益低下,苏锦芸作为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自然忙得脚跟不沾地。
要不是楚昊来了燕京,她想极了这个当初搂在被窝里睡觉的小家伙,这几年几乎是在厂子里吃住了。
考虑到今天洗衣服耽搁了时间,芸姨中午待不了多久,就要去厂子里面抓生产,楚昊琢磨着,要不下面给她吃?
就在楚昊忙着在厨房煮面的功夫,楼道外面,一名身材丰腴,气质落落大方的明艳美妇,有些羞恼地望着从楼顶阳台飘飘然顺风而下的丝状衣物。
那是一条肉丝......
顶楼,烟熏火燎的厨房灶台旁。
楚昊熟稔地在案板上切葱剁蒜,锅里油热了一番爆炒,香味扑鼻。
趁着锅底还有不少滋滋直冒的余油,摊了两个油亮金黄的鸡蛋,顺带把昨晚上的猪肉臊子倒进去热炒了起来。
旁边灶上锅里还下了一大把挂面,水沸了面条翻腾,楚昊麻溜地将铁锅里的猪肉臊子和鸡蛋扒拉到面锅里头。
他弯腰又给两个灶台各自添了几根碎木头,坐在小板凳上,可着劲儿地拉起风箱。
一阵造作猛如虎,两个灶台里头的火苗烧得木头碎屑“噼啪”作响,热得楚昊脸上身上都是汗。
没办法,厂里分给苏锦芸的房子过于老旧,整个楼层没上煤气管道。
平日里纯靠手动烧柴做饭,明明住的是城里,可比在农村里受罪过了。
按理说都84年了,这落后设施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大多数城里家庭早就不用了,也就苏锦芸同志不嫌弃。
搁这么个老破小房子,厨房又这么逼仄,做个饭跟洗了个桑拿似的。
冬天还好,就属夏天要命,尤其是老燕京的三伏天,热得楚昊汗流浃背,整个人都麻了。
以至于苏锦芸气咻咻地揪着楚昊耳朵从厨房里出来,瞧着后者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从头到脚水淋淋的,她心里头的那股子羞恼瞬间烟消云散了。
“哎哟轻点,我说副厂长同志,您老怎么一回来就揪我耳朵呀.....”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他不用回头,凭着身后传来的淡淡兰花清香,就知道是苏锦芸回来了。
“小昊,都跟你说了不要在家做饭了,大热天的小心中暑,我在厂里食堂吃了,还给你打了一份回来。”
苏锦芸嗔怪地白了楚昊一眼,松开他的耳朵,将手里的铝饭盒放在桌上,指着卫生间说:
“瞧你热的,浑身都是汗,快去冲个凉吧。”
“可是我都已经做好了,浪费粮食总归不好的,要么就这一次,以后我保证不做了,而且你肯定没吃好,最近瘦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行行行,那就这一次,回头不许再做了,这三伏天的,你要是在厨房里闷坏了,回头你叫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见芸姨又要开始说教模式,楚昊赶忙小跑着溜到厨房,将那碗香气扑鼻的热汤面端到了餐桌上。
“嘿嘿,那您先吃着,我头前吃过了,等我冲完凉,正好跟您说个事儿!”
“又是什么事儿?瞧你神神秘秘的,好了知道了,一会儿记得拿瓶跌打酒到我卧室,帮我按摩下!”
楚昊这才笑嘻嘻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这顿饭他不是白做的,所谓驱狼吞虎,要想逼退苏诗倩无休止的洗丝袜任务,唯有这里最大的苏锦芸发话。
否则直到开学前,楚昊怕是只能苦哈哈地在家洗刷刷了。
见楚昊乖乖地去冲凉,苏锦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苦笑了声。
真叫这个坏小子说着了,她确实饿了,食堂里的伙食只能说一言难尽。
苏锦芸叹了口气,伙食差,不是厨师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厂里的生产效益持续走低,上头又要求各地开展国企改革试点,不再是彻底的统销统购,逐步改为自负盈亏。
这就相当于让习惯吃公家饭,占用公家资源的设备落后纺织大厂,放到市场上跟内地,甚至港台那边迁移而来的低成本,款式多样的先进厂子竞争。
结果不言而喻,半年多了,红星纺织厂几乎是零订单,纯靠着先前的关系,上头勉强收一部分成品,其他的堆积如山扔在库房里。
为了维持厂里工人工资正常发放,避免人心涣散,厂里领导层将厂子里的非必要成本一降再降,伙食自然变得难以下咽了.....
苏锦芸吸溜着光滑顺口的面条,一颗一颗夹着倍儿香的猪肉臊子放入嘴中,咀嚼着面与肉混合在一起的绝味。
农村孩子早当家,楚昊的手艺深得楚母真传,不由让她回忆起了当初插队时的往事。
应须是工作太累,饿得狠了,苏锦芸将楚昊的汤面吃得一干二净,连汤底都噘得光可鉴人。
心满意足后,苏锦芸起身将碗筷放到厨房,拖着疲累的身子走进了卧室,上午她在车间忙得脚不沾地,实在累得乏了。
想到待会儿楚昊要帮自己按摩腰侧,苏锦芸换了身苏诗倩给自己买的高档江南丝绸睡衣。
就是穿着有些紧,她低头瞧着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幽壑,脸红了下,解开了两个扣子,反正待会儿自己趴着没什么关系。
苏锦芸软软地匍匐在凉席上,天气炎热,凉席硌人不说,也变得有些发烫。
楚昊这时候冲凉出来了,穿着芸姨给他用长裤裁剪过的青灰色短裤,上身是苏诗倩到地摊买的T恤。
他踩着拖鞋,手里拿着跌打酒,走到苏锦芸卧室前,敲了下门:
“副厂长同志,我进来了!”
“嗯,快来给我按摩一下,也不知怎的,最近腰身左侧酸疼的厉害。”
苏锦芸朝里面挪了下位置,掀开睡衣上摆,露出雪白无暇的小半边美背。
楚昊拖鞋上了床,顺手打开了刚买没多久的骆驼电风扇,“咯吱咯吱”声中,电风扇开始摇头晃脑地向四周输送凉风。
“您这是老毛病了,以前插队的时候,秋收割麦子弯腰用力的姿势不对,落下的腰肌劳损,我妈说你天生就不是庄稼地里的女人,蛮干只能累出一身伤病.....”
楚昊右手抹着药酒,笑着打趣,他心里头却是极为心疼的。
想着要不是这个坚强聪慧的女人带着几人,当年没日没夜地苦干,换做其他的下乡女知青,只怕过不了几天过日子,就要半推半就钻人家被窝里去了。
“臭小子,你别胡说,你妈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反而你妈还夸我是个种地顶呱呱,那会儿我一个女人干的活,顶得上村里好几个大小伙子呢!”
“噗,不是你没听出来吗,我妈那是蒙你呢,那会儿我们村的大小伙子,大部分都出去修铁路去了,留下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二流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楚昊一个没憋住笑出猪叫,心道老娘这忽悠的太狠了,完全忽略实际情况,都把苏锦芸忽悠瘸了。
“好你小子,笑话起你姨来了,看我不把你.....”
苏锦芸羞臊得脸上挂不住,一个鲤鱼翻身就将笑出眼泪的楚昊制服了。
她探出玉手,一手一只,狠狠地揪起了楚昊的耳朵。
可她扯了半天,也没听到楚昊预想中的杀猪惨叫。
疑惑地低头望去,只见楚昊两眼发直,傻愣愣地,正冲着自己内里瞅。
苏锦芸下意识顺着楚昊目光看去,先前嫌勒得太紧解开的三道扣子,此时俯着身,呼啦啦拽着迎风而开.....
“你瞅啥呢?”
苏锦芸俏脸一红,下意识地伸手扯住睡衣领口,不忘用含嗔带怨的凤眸瞪向楚昊。
或许是以前两人本就有过不少亲昵行为,在苏锦芸心里,楚昊还是那个喜欢挤在怀里听她讲故事的小屁孩。
察觉到气氛变得暧昧,楚昊莫名地感觉心跳加速,他及时收回目光,一脸可怜兮兮地求饶: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躺下,我帮你好好活血一下,快一点了,两点你不是还要去厂里上班嘛!”
经楚昊一提醒,苏锦芸也不浪费宝贵的午休时间了,重新伏在凉席上。
楚昊双手涂满了跌打用的药酒,对着苏锦芸靠近腰的左侧,细细循着左右往返的姿势按摩起来。
他的手法是跟村里一个老中医学的,以前苏锦芸插队下地回来,几个人都累得腰膝酸软,尤其是主要分担苏诗倩那个懒鬼的活儿,腰肌劳损格外严重。
楚昊很是心疼,干脆自告奋勇,跟老中医学了这门手艺,每天晚上都跑到几人住的土墙院子。
瞧着苏锦芸越发红润的脸色,楚昊估摸着酝酿得差不多了,趁热打铁,便故作唉声叹气地开口说:
“哎,副厂长同志,有件事想请您评评理,还有半个多月,我大学就要开学了,我妈临走前叫我多熟悉熟悉我们伟大的首都,长长见识,别回头让人家城里人笑话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可苏诗倩同志天天叫我在家给她洗衣服,洗丝袜.....”
“劲儿大了拉丝还要叨叨我,从早洗到晚,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您能不能跟苏诗倩说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给我剩点自己的时间,等开学了我忙着学业,哪儿还有时间外出呢,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老是给女人洗衣服,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不定咋想呢.....”
事实上,楚昊先前跟她委婉提过一次,她想都不想拒绝了,这几年插队的知青陆续回城,街面上小流氓流窜,苏锦芸担心楚昊出去被那帮人带坏了。
这次旧话重提,楚昊心里也是有点忐忑,他当然可以不打招呼溜出去,那样会让她平白担心。
苏锦芸把他看得死死的,就跟他楚昊是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没办法,太多知青回城找不到工作,混成了二流子,打架斗殴,祸害小姑娘,屡见不鲜。
楚昊父母把他托付给苏锦芸,自然要对他负责。
他哪里知道,苏锦芸此时有些犹豫,倒不是心疼楚昊在家从早洗到晚,而是想到了在楼下捡到了自己飘舞而下的肉/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东西是苏诗倩给她的。
看着有伤风化,给人很暴露的感觉,偷偷穿上去意外的舒服。
当然,她跟时髦爱追港台潮流的苏诗倩不一样,是不会在厂里这么穿的。
只会偶尔在家里休息的时候穿,出汗有味儿了,就藏在衣橱里,打算等到下班了自己洗。
可每次,都会被细心的楚昊翻找出来洗了。
洗了也就洗了,偏偏楚昊晾晒时候不注意,好几次被吹到了楼下。
有一回,楼下王大妈拿着一条上楼找苏诗倩,苦口婆心叫她改邪归正,不要穿得跟狐狸精一样。
苏锦芸大写的尴尬!
她感觉再让楚昊洗下去,下回找上门的,可能就是街道办事处的大妈了。
见对方久久不语,楚昊以为这事要黄了,对方却轻叹了口气,扭头白了楚昊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行了,说的好像囚禁你似的,还不是怕你被人带坏了,你想出去看看可以,只能白天,晚上必须回家,至于苏诗倩的那些衣服,我让她自个儿洗。”
“呀!”
楚昊没想到她能松口,忙笑嘻嘻地满口答应:
“你放心,我就白天出去,晚上肯定到家的,到时候不耽搁给你们做晚饭。”
“你呀,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的有什么好看的,年轻人就是一刻不得闲,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将来你毕业出来,我给你安排个好单位,顺带给你找个本地的贤惠媳妇儿.....”
苏锦芸嗔怪地点在楚昊脑门上,满是宠溺。
又来了!
楚昊心里苦笑,她哪儿都好,就是喜欢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或许是高干家庭出身的原因,加上那段无法忘却的插队经历,她对权力的执著异乎寻常。
楚昊想起上一世自己的妻子,嘴中不由泛起了苦涩.....
前世自己原以为的爱情,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他只是她的一根稻草。
残忍的真相,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折磨着两个人,直到那晚楚昊借酒浇愁,走向疾驰而来的大货车。
人生重来,楚昊不想再后悔,也不想再让她留有遗憾。
在楚昊十八般手艺的细腻活血手法下,苏锦芸整个人得到了最大的放松,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见她睡着了,楚昊轻轻为她披上一条薄被,他自己也累乏了,干脆侧躺在苏锦芸身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苏锦芸缓缓睁开眼,瞧着近在咫尺睡她跟前的楚昊,细细观察起了他的模样。
从楚昊浓密飞扬墨黑的微卷睫毛,眼皮轻微颤动,似乎梦到了什么。
到轮廓分明的鼻梁,双唇,目光最后移到了楚昊的喉结。
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当初的小屁孩,终究还是长成大人了。
尽量不发出声响,苏锦芸缓缓起身。
轻手轻脚换好衣服后,苏锦芸走到熟睡的楚昊跟前,打算帮他盖上薄被。
那是什么?
苏锦芸有点疑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粉润,肉眼可见地加深.....
等到楚昊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身边上班去了,他身上盖着薄被。
午后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多亏了她的爱护,楚昊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热汗,他下地想去冲个凉。
刚睡醒的功夫,脑袋还有些昏沉,没注意到平时敞开的卫生间门,此时紧闭着。
楚昊哈欠连天地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混杂着成熟女人体香的蒸腾水汽。
伴随着一声惊雷似的女人尖叫,楚昊吓得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靠,什么鬼啊.....”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睁眼刚想骂娘,就看到雾气氤氲里,苏诗倩双手环胸,无比羞恼地背对着楚昊,堪称魔鬼的S曲线闯入他的眼中。
“臭小子,你怎么进来不敲门,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出去!”
苏诗倩扭头狠狠白了楚昊一眼,原本白皙的肌肤似乎因为羞惭,泛起了阵阵粉润,惹人遐想。
“不是,您不是出去了么,我哪儿知道您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了!”
楚昊那个无语,赶忙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苏诗倩穿好衣服走出来,不由分说,上手就朝楚昊的耳朵扭上去,笑盈盈地威胁道:
“我是回来取东西了,大热天的顺便冲个凉,便宜你个臭小子了,以后记得敲门听到没!”
“哎哎,知道啦,您快松手,耳朵快掉了。”
“我走了,记得晚上做顿好吃的作为赔礼,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苏诗倩这才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家门。
楚昊哀叹自己太难了,打算到卫生间冲个凉,换衣服的时候,无意瞥见搪瓷盆里苏诗倩换下来的脏衣服,翻翻白眼,心道这又是留给自己洗了。
洗完换了身衣服,楚昊也出了家门。
他刚在楼道口冒头,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燕京的八月,整座城市仿佛置身火炉当中。
蹲在小区边上大柳树的阴凉处,楚昊瞄了眼不远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吐着舌头喘气的大黄狗,心里寻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意外回到1984年,按照重生小说里的套路,主角要么在农村老家收黄鳝卖鸡蛋,要么凭着流利的嘴皮子四处忽悠冤大头,财源滚滚,几章的功夫,就轻松达成了万元户的小目标。
至于倒腾国际股票期货,世界杯球票的大佬,也不再少数。
这些牛人想必在前世整日里啥事儿不干,光盯着国际国内新闻做准备了,重生回来处处高人一等,无所不能,信息差的降维打击玩得贼6。
讲真,楚昊也很想这么操作,因为真的很爽,问题是,他上辈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事业单位小领导,还是芸姨暗地里推了他一把。
身为一个男人,他没啥野心,心里虽然有遗憾,也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老婆女儿跳楼痛不欲生那么惨烈。
这样的他,就像大千世界无数芸芸众生,他们沉浸在各自纷繁忙碌的生活中,虽然看似不起眼,却有着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记忆。
“难搞啊,是不是回来的有点早了,二马这会要么刚举家搬到深城,比他还迷茫,要么刚结束第三次高考,以数学89分的优异成绩,破格被老家师范学院外语专业录取,哎,想提前投资都无处下手!”
“真是日了狗了!”
楚昊郁闷地吐了口气,躺平的计划暂时可以搁置了,似乎听到了他的bb,跟前的大黄狗斜眼冲他吐了吐舌头。
“你个死狗,还敢瞪我,反了你个狗X的!”
楚昊乐了,碰巧一个卖冰棍的老大爷推着手推车经过,刷了白漆的木质手推车上面盖了厚厚的棉被。
“大爷,我买根冰棍!”
楚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好嘞,三分一根,有红果冰棍,小豆冰棍,还有奶油冰棍,小伙子要来几根?”
老大爷见来了生意,笑眯眯地推到了楚昊跟前。
掀开厚棉被,打开白色泡沫箱盖子,露出了里面上下满满当当,并排摆放的冰棍。
记忆里,红果冰棍陪伴楚昊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酷暑天,那冰凉酸甜的口感,令人回味。
他从兜里摸出前些天芸姨给他的三分钱,一手给钱,一手接过红果冰棍。
“冰棍,卖冰棍嘞.....”
老大爷推着小车逐渐远去,楚昊继续蹲在马路牙子边,贪婪吸溜着冰棍上散发的冰凉酸甜口感。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没有变。
伴随着身上的燥意退去,楚昊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不如说,他感觉这一刻他的整个灵魂,才算是彻底被冰棍拉回到了1984年。
“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楚昊好奇回头瞥了眼,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条大黄狗趴在了自己脚边,摇着尾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冰棍上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点艳红色冰碴。
似乎只要掉在地上,那就跟楚昊无关了,脚边刚才滴落的融化冰汁,已经被大黄狗舔了个干净。
“嘿嘿,还学会捡漏了!行了别瞅了,给你.....”
楚昊好人做到底,将最后一点冰碴刷到了大黄狗嘴边。
舌头一卷,大黄狗的脸上露出了极其享受的表情,看起来它也对红果冰棍的味道很是满意。
吧咂完嘴里最后一点味道后,大黄狗又将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递了过来,毛茸茸的爪子还扒拉在他的脚面上。
那意思好像在说,还有么哥,别抠门,再给点呗!
“靠,你还成精了,没了没了,再要小心我踹你个狗日的,想捡漏找别人去.....”
楚昊无语了,要知道他全身上下也就不到十块钱,还是这段时间他日以继夜在家帮两个姨洗衣服换来的辛苦费。
可说着说着,他忽然“咦”了声,“捡漏?”
楚昊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另一位姓马的传奇大爷,号称老燕京头号收藏家,因为家里收藏的古董文玩实在太多,干脆自己建了个博物馆。
其中不少都是国宝级别的传世珍宝,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型博物馆。
很多专家都说,马大爷所有的收藏品要是折价计算,至少也有一千亿!
而这位古董收藏,基本都是马大爷在1980年到1990年这十年间积攒的。
这十年是市场经济的萌芽阶段,也是新旧事物交替的十年。
楚昊曾经看过一档老燕京节目,细数了十年间老燕京原本无人问津的四合院,民间古董文玩,一夜之间价值翻了成千上万倍。
甚至还有个新闻,某户人家费力扒拉贱卖了祖传的四合院,飞到米国在中餐馆洗盘子苦苦奋斗了几十年,终于攒下了千万家产。
回到国内打算跟穷亲戚们炫耀,意外得知当年贱卖的四合院,如今已经价值过亿,气得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类似的新闻很多,可见捡一个大漏,有多么的赚,捡漏三分钟,躺平一辈子。
不过,即便他现在想捡漏,也没捡漏的资本。
浑身上下不到十块钱,连慈/禧老妖魔的屎壳郎都买不到。
老家农村的父母弟弟妹妹,为了供他上大学,全家勒紧裤腰带,还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至于跟芸姨倩姨她们借,更不可能了,要是被她们姐妹俩知道楚昊想买那些“旧”玩意,估计楚昊甭想从她们身上拿一个钢镚了。
没办法,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普遍都对沾染“旧”的东西避之不及。
这也是导致那些四合院,和古董文玩明珠蒙尘的主要原因。
楚昊望着手里干瘪的冰棍木条,忽然有了一个赚快钱的好法子!
楚昊回了趟苏锦芸家,从母亲特意缝制的屁兜里取出了两百块钱。
这是老家父母起早贪黑攒下的流汗辛苦钱,算是压箱底的钱。
楚昊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全免,每月额外还有一定补贴。
这钱是老娘给他预备的大学四年恋爱开销,生怕楚昊请人家漂亮姑娘出去吃饭,抠抠搜搜的,让人家城里姑娘看不起。
在老娘的安排里,考上大学毕业后吃商品粮的楚昊,将来肯定是要娶一个贤惠肯干的城里姑娘,所谓家有贤妻旺三代,他们老楚家在后代投资上绝不吝啬。
不过,要是被他老娘知道楚昊拿着钱去做投机倒把的买卖,估计得拎着木头棒子从老家杀到燕京.....
仔细数了遍老娘给的一摞厚实毛票子,楚昊心里有了底。
麻溜地出了家门,楚昊追上先前那个卖冰棍的老大爷,老大爷正蹲在大柳树下休息,白色泡沫箱子里的冰棍似乎卖光了。
楚昊跟他打听是从哪儿进的冰棒。
老大爷“咦”了声,诧异地盯着楚昊,见过吃蛋的,没见过吃完蛋追问母鸡的。
出于同行是冤家的原则,大爷警惕地问他要干嘛,楚昊没急着解释,而是又买了两根红果冰棍。
这才笑着说自己刚考上大学,这次来燕京几乎掏空了家里,父母欠了不少债,他想趁着没开学的空闲时间,找个活儿赚点小钱,缓解下家里的窘境。
楚昊的一番话说的很真诚,也都是实话。
大爷最开始听到楚昊是大学生的时候,眼里透着惊讶,毕竟这年头大学生还是极为稀少的,能考上大学的,绝对是普通人的羡慕对象。
当他听到楚昊话后头的辛酸,叹了口气,这跟他印象中那些衣着光鲜,仰着脖子鼻孔朝天的大学生不太一样,转念一想,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不还是农村人嘛。
至少他这个祖辈在天子脚下讨生活的燕京土著,再穷也比外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受苦的农村老哥们强。
他给楚昊指了个方向,开口说:
“小伙子,离这儿最近的有个东风冰棒厂,紧挨着友谊商店,步走过去半小时,他们下班早,你要是想进冰棍的话,趁早过去,算了,我带你去吧,你太年轻,别被人家给宰了,这家的业务员看到生人,批发价会故意抬高.....”
老大爷是个典型的老燕京热心肠,又似乎是被楚昊勤工俭学的精神打动,主动带着楚昊往东风冰棒厂走去。
两人天南海北聊了一路,老大爷叫张建设,身上带着老燕京人特有的健谈,祖辈都是燕京人,算是个燕京通。
用张大爷自个儿的话来说,他一双脚走遍了整个四九城大街小巷,四处卖他的老张冰棍。
哪里新开了店铺,哪家厂子倒闭了,就连谁家女人偷汉子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都知道。
两人来到了东风冰棒厂,张大爷把自己相熟的水桶腰中年妇女业务员介绍给了楚昊。
对方懒洋洋地问楚昊要进多少冰棍,见楚昊穿着普通,年龄不大,以为又是个买少量散货的,态度自然不是很热情。
正值最热的三伏天,整个老燕京街头巷尾遍布了卖冰棍的,不存在供不应求。
来进货的基本都是几十根卖一整天,再多估计就要烂自己手上了。
楚昊看了眼业务员身后的大冰柜,里头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冰棍,还有一些奶油雪糕,当然论起口感跟后世的没法比。
他指着红果冰棍,笑着问这种批发什么价钱。
中年妇女瞥了一眼,见张大爷在跟前,不好明着宰人,打着哈欠说一分一根。
就在她寻思着待会儿下班买什么菜的时候,她面前这个看起来笑得有些腼腆的男生,点头笑眯眯说了一句:
“姐,你看要是我买一千根,价格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啥?一千根?”
中年妇女哈欠刚打到一半,整个人愣在原地。
“对,我一次买一千根,姐你看看能不能优惠点,下回我还在你家进货!”
楚昊笑着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的话不但把中年妇女吓了一跳,他身后的张大爷也惊呆了。
一千根,每根批发价一分,就是十块。
十块,对于张大爷这种靠着卖冰棍讨生活的底层人来说,不是个小数字。
他自己平时进货,顶多就是进个二三十根,多了一来太重拖不动,二来卖不掉就完球了。
他太清楚老燕京有多少卖冰棍的人,这生意没门槛,两条腿的都能做。
张大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刚想说小伙子,你不是家里穷父母还欠了外债么,怎么有这么多钱进货。
话没出嗓子眼,他就看到楚昊从裤兜里摸出一摞子毛票,是真的毛票,绝大多数都是分和角,叠得整整齐齐,边上的褶皱都被人抚平了。
“这是十块,姐,我也不让你难做,你把优惠的给我换成冰棍就成。”
中年妇女业务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好家伙,这是遇到大客户了。
“哦哦,弟弟你放心,我们东风冰棒厂有批发进一百根冰棒,外送三十根的活动,你一次性批走一千根,这样吧,姐多送你五百根咋样,回头再进冰棍,姐还是这个优惠,保证你不吃亏.....”
中年妇女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看向楚昊的目光透着令人肉麻的妩媚,属实吃不消。
同时,她也被楚昊这个长得俊朗的大男孩一口一个“姐”,叫得实在舒坦。
麻溜地点完楚昊的毛票,中年妇女匆匆忙招呼工人,过来帮忙装箱。
为了拉拢楚昊这个大客户,东风冰棒厂特意白送了楚昊十个白色大号泡沫箱子,里头塞上冰块,外头罩好棉被。
钱货两清后,楚昊叫了辆人力三轮车,张大爷帮着把十个装满了冰棍的泡沫箱子搬上了三轮车。
“师傅,麻烦去一趟距离最近的批发市场!”
楚昊嘱咐了声,对方吆喝了声,卖力地驱动双腿蹬起来。
头顶上的毒辣日头,晒在人皮肤上火辣辣的,张大爷瞧着车上满当当的白色泡沫箱子,这才吐出憋在喉管里的疑问:
“小伙子,你不是家里揭不开锅出来找活的么,怎么......”
他瞅了眼前头的车夫师傅,生生止住话头,摇头叹气说:
“不是大爷说你,年轻人就是冲动, 你一口气批发了这么多冰棍,一天根本卖不完的,咱也没冰柜这些玩意,回头砸手里就晓得心疼你父母的血汗钱了.....”
“这满燕京,卖冰棍的没个几万,也有万八千,走街串巷的,根本不愁买,说句不好听的,这破冰棍要是搁五十年前,那还算是个紧俏的,搁现在除了馋嘴的小孩儿,真没多少人稀罕.....”
楚昊看着一脸痛心疾首,比他自个儿还心疼钱的张大爷,笑而不语。
他不会告诉对方,其实这一千根冰棍还是少了,要不是钱包告急,手头紧,他怕不是还要再来个几千根??
三轮车不快不慢地前进,忽然间,楚昊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清凉倩影。
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上,裹着薄薄的肉/丝,细高跟,V形吊带藕色背心,束缚着呼之欲出。
是苏诗倩!
只是,此时她的身边,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两人说说笑笑,男人似乎颇为能说会道,逗得她晓得合不拢嘴,两人看着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楚昊盯着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目光缓缓变冷。
楚昊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诗倩和方文华。
方文华有副花花公子的好皮囊,说话好听,很会讨女人喜欢,跟苏诗倩同在燕京外国语大学任教。
前世方文华在娶她之前,有过相好的,结婚前为证明自己对她的爱独一无二,当着苏诗倩一家人的面,挥泪斩断旧爱。
实际上暗地里用倩姨给他的钱,在外头跟一个有夫之妇勾勾搭搭。
婚后他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在情人姘头的怂恿下,换着花样夺取苏诗倩的信任,时机成熟后,设套卷走了她全部身家。
彼时的苏诗倩跟几个闺蜜做女鞋生意,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以及苏锦芸明里暗里的帮忙,在90年代初就已经身家过百万了。
方文华跟姘头逃出国外,人间蒸发后,一向性格开朗豁达的苏诗倩,一蹶不振,甚至有轻生的念头。
都说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这点同样适用于男人身上。
前世方文华跟苏诗倩未结婚前,还只是燕京外国语大学一名平平无奇的英语教师,楚昊在学校里接触过对方几次。
跟善于伪装,满脸老实人面具的郑建成不同,方文华很懂得察言观色,对女人的喜好拿捏得死死的。
不管身边多少人说他的不好,骂他指责他,他始终死死揪着苏诗倩不放,糖衣炮弹噼里啪啦,肉麻的情话整箩筐地往出倒腾。
这厮似乎生来就是混迹女人堆里的,放在后世就是妥妥的海王,纯真年代的苏诗倩同志,自然不是对手。
如果只是一个职业海王,当世陈世美,苏诗倩碰上是她倒霉,楚昊不至于将对方放到跟郑建成一个垃圾桶分类。
就在方文华出国多年,苏诗倩几乎快要淡忘了这个人的时候,对方忽然某日联系了她。
说自己如今人在东南亚赌场,欠了几千万赌债,要苏诗倩帮他打钱还债,否则就曝光当初跟她在一起的某些照片。
而后数次,他如法炮制,用所谓的照片作威胁,又让苏诗倩给他打了数目极为巨大的金额。
这事她不敢让家里人直到,死死憋在心里,数次寻死。
直到被刑警出身的苏墨兰察觉到不对劲,最终苏墨兰联系昔日的同事,跨国抓到了方文华,关押在当地服刑。
事后,苏诗倩才知道,方文华手里压根没有那些所谓的照片,就是故意诈她的。
方文华的恶心操作,一度让她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她移居国外,楚昊也再也没有收到她的丁点消息。
苏诗倩跟方文华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楚昊逐渐收回了目光,他心里寻思着,该怎么把方文华这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踹走。
不知道她跟对方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明着劝说苏诗倩跟对方说拜拜,依着她的执拗性子,不太可能会听进去。
毕竟这一世的方文华,还没有进化到前世的烂人,没真凭实据的,反而容易让她进一步倒向方文华那边。
哎,楚昊当真觉得自己太难了,重活一世,他不仅要解决自己一家的生存问题,还要负责清理几个女人身边的垃圾人士。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楚昊看向还在苦口婆心劝说的张大爷,笑着说道:
“大爷,这大热天的,您要不就回去歇着吧,辛苦您带我到冰棒厂跑一趟了,您留个地址,改天我去您家窜个门子专程感谢.....”
楚昊这话说的发自肺腑,要没张大爷带路,他自己别说这么说搞到冰棍,就是找到冰棒厂砍价,也要费不少口舌。
正常来说,红果冰棍批发给生人的价格,肯定不是一分这么便宜,多少是要浮动一些的。
不过业务员看在张大爷的面子上,加上冰棍这东西早就不稀罕了,内卷的厉害,要是放在外地,一个红果冰棍卖价基本在5分,甚至8分一根。
好吧,只能说老燕京的同行太多了,无形间硬生生将价格压了下来。
实惠了消费者,同时利润也薄了。
张大爷也是出于这点,这才一路跟着楚昊,闲着也是闲着,想瞧瞧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闻言,张大爷不在意地摆摆手,叹气说:
“这都不妨事,小伙子,大爷就是担心你批发了一千多根冰棍,要是今天卖不完,怕你砸自个儿手里,要不咱们折回去,你退个一半,你别看眼下是三伏天,能热死个人,可绝大多数老百姓可舍不得买冰棍.....”
张大爷又开始肉疼起了楚昊的钱,这时候三轮车停在了批发市场大门口。
麻烦三轮车师傅靠边等一会儿,楚昊跟张大爷进了批发市场。
张大爷也是好奇了,疑惑这小子来批发市场做什么。
里面鱼龙混杂,卫生环境堪忧,生活用品,菜肉熟食,卖什么的都有,人不是很多,还不是下班高峰期。
楚昊循着招牌进了一家杂货铺,他买了摆地摊套圈游戏所需的竹圈五百来个,又买了不少孩子喜欢的不值钱玩意。
又买了上百个最便宜的乒乓球,还有几十个最小号的搪瓷漱口杯。
除此之外,楚昊还买了几副象棋棋盘,外加两个棋盘折叠桌。
这些东西看着多,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问题是量大。
给了钱,满脸问号的张大爷跟楚昊抬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出了批发市场。
“我说小伙子,你怎么买了冰棍,还买这些玩意啊,做买卖可没这么做的,不是大爷说你,摆摊的人流有限,你那么多冰棍可卖不完的......”
上了三轮车,张大爷看着塞得满满当当,几乎不剩落脚地方的三轮车,连连叹气。
在他眼里,眼前这个自诩大学生的小伙子,就是个愣头青,想法挺好,想借着摆摊吸引人流,顺带着卖冰棍。
问题是,摆摊吸引来的顾客再多,还能把把一千五百根冰棍卖光了不成。
这法子他自己就用过,还不如走街串巷卖得快。
楚昊摇头苦笑,他不是不想解释,只是出于对老燕京侃爷的了解,自己就算嘴皮子说破了,也说不过人家。
楚昊默默揣摩着裤兜里的毛票,今晚要么单车变摩托,要么等着回家被芸姨倩姨混合双打了。
半小时后,三轮车停在了历史悠久的燕京人民公园。
楚昊付了钱,热心的车夫师傅看到他的东西不少,主动帮忙把那十个装着满当当冰棍的大号泡沫箱子,搬到了公园休闲广场。
这会儿下午两点左右,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楚昊感谢地从箱子里拿出几根冰棍送给三轮车师傅。
他跟后头扛着蛇皮袋的张大爷累得够呛,爷俩不急着干活,索性一人吸溜着一根冰棍,蹲在树荫下消暑。
没办法,去过燕京的,都晓得燕京三伏天有多热,晒得人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再正常不过。
好在人民公园里头绿化做的不错,种了不少杨树柳树。
今天是周五,距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公园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聚集了。
有老头领着自家孙子绕着人工湖漫无目的溜达,也有文艺十足的男女情侣湖边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国外小说探讨人生理想,还有一些在成片柳树下围观象棋厮杀的老头子。
当然,少不了在健身器材上挥汗如雨,360度倒吊旋转的彪悍老大爷们。
至于楚昊跟前靠近湖边的不远处,长龙似的围了一大圈摆摊的奇人异士。
有跟楚昊一样打算摆摊套圈的,有算命看相的,有卖小奶猫小奶狗的,还有不少推着小车流动卖冰棍的。
等缓得差不多了,楚昊拖着蛇皮袋来到最东边的摊位,这边距离人群有点距离,他没得选,没办法,黄金位置早被人家占了。
他把那十箱冰棍放在树荫下,嘱咐张大爷帮他看着,以免里头的冰棍化得太快。
从蛇皮袋里倒出先前买的一大堆东西,套圈作为民间传统游戏,设置摆放起来很简单。
圈好一个固定范围,将买好的玩偶布娃娃,糖果,铅笔,以及小孩子感兴趣的一些小玩意。
树荫下,张大爷翘着二郎腿,咬着残留冷意的木棍,瞅着楚昊的布置,摇头叹息这小伙子太天真。
守着这么个边儿角位置,人流少得可怜,套圈也不算啥新奇游戏,瞧着身边那十个白色泡沫箱子。
他寻思着要不自己到时候低价吃下一些,晚上放小儿子的冷冻车间里,明天拉出来接着卖。
张大爷正琢磨着怎么开价,忽然他目光一呆,看到楚昊又在套圈旁边开辟了一处地方,上面摆放的是一个个小号搪瓷漱口杯。
楚昊每摆放一个杯,就往里面塞一张毛票,最前面的是一分两分,越往后面面值越大,几毛,几块。
他甚至看到了最后面那个杯子里,那张镌刻有朴实劳动人民面庞的十元面值!
一时之间,张大爷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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