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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纵横官场全文免费

风中的阳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江文东韩斌是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风中的阳光”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漫漫官路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但同样有着最美的相遇。重生的江文东,能否躲开那些致命的陷阱,一路阔步向前?...

主角:江文东韩斌   更新:2025-02-16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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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文东韩斌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风中的阳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文东韩斌是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风中的阳光”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漫漫官路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但同样有着最美的相遇。重生的江文东,能否躲开那些致命的陷阱,一路阔步向前?...

《重生:纵横官场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阿切——

正在卧室床头柜上,详细书写天桥镇农业发展计划的江文东,忽然接连又打了几个喷嚏。

“这么晚了,谁还在惦记着我,骂我?”

江文东又随口说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时,忽然知道是谁在骂他了。

估计又是那个桃,不,肯定又是白鹭!

他又想到了那些纸团,想到了上面的那些话。

忍不住的生气:“十八万次!残暴,简直是太残暴了。她怎么能这样对我?真是的。”

江镇长还不知道,美女主任对他的怨念,已经从发狠要狂怼他十八万次,抵达了一百八十万次的新高度。

真那样,他有九条命也得高唱一首凉凉。

夜越来越深。

韩斌也没睡。

他在春来饭店的包厢内。

韩道国,王传民,李配金,王路阳还有苗世强几个人都在。

他们协商的主题,都围绕着江文东,刘静两个人来展开。

韩斌也没打算,去拉拢高长功和黄开山。

他只想争取刘静。

“哦,对了。林海山那边是什么情况?”

韩斌忽然问起了这件事,问王路阳。

当前去农技站避难的王路阳,立即说道:“自从傍晚传出,他会成为党政办主任的消息后,他马上就抖擞了起来。傍晚时还去了老书记家的门前,考察他即将入住的小院。”

呵呵。

韩斌阴阴的笑了下。

韩道国的眉梢一挑,说话了:“韩书记,难道江文东要提拔的人,并不是林海山?”

韩斌拿起香烟,慢条斯理的回答:“谁知道呢。”

“您也不知道?”

苗世强眨巴着眼睛,片刻后恍然顿悟!

韩斌借助他的嘴,散出林海山要被江文东,提拔为党政办主任的消息,其实就是一个阴谋。

林海山得知消息后,肯定会兴奋的雀跃。

结果却不是他呢?

希望越大就失望越大的林海山,只会无比痛恨江文东!

尽管林海山只是农技站的副站长,可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依旧能给江文东造成一定的麻烦。

韩斌什么事都不用做,就为江文东培养了个敌人。

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啊!

那么。

谁才是新的党政办主任?

苗世强的脸上,立即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韩斌却挥挥手,随意的说:“究竟谁才是新的党政办主任,明天就知道了。反正无论是谁,这个人都不是咱们的人。”

“韩书记说的是。”

韩道国等人都点了点头,和满心不甘的苗世强,一起走了。

却没有簇拥着韩斌一起离开。

因为大家都知道,韩书记接下来还有节目。

果然。

苗世强他们走了没几分钟,穿着短裙黑丝的老板娘张翠,就晃着圆滚滚的屁股,娇嗲嗲的样子,走进了包厢内。

韩斌早就在沙发上,等候多时。

天亮了。

早上七点零五分。

并不在镇政府大院上班的林海山,一大早却来到了党政办门口,看了眼上面的牌子,点了点头后,转身溜溜达达的走了。

他这次过来,就是要特意“考察”下新岗位。

对这个新岗位,林海山可谓是相当的满意。

尤其天桥镇的一朵花白鹭,是他的副手。

尤其老书记即将撒手人寰!

林海山就觉得,他的未来一片光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朵娇艳的花儿,就能在他的暴力鞭挞下,喊出人世间最美的音符。

随着太阳的升起,党政办的赵伦等人都来上班了。

可以往也会提前到岗的白鹭,八点了还没有来。

今天镇领导们要开重要会议,苗世强在被去职后,党政办去参加会议(主要是记录存档)的人,就只能是白鹭。

赵伦身为党政办的老人,正琢磨着是不是去后面的家属院,看看白副主任怎么回事时,内线电话响了。

白鹭打来了。

她的嗓音沙哑,病怏怏的声音:“老赵,我昨晚可能是着凉了。从凌晨时就开始发高烧,不能去上班了。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好的。”

赵伦点了点头,放下内线话筒后,低低叹了口气。

他觉得白副主任忽然生病,肯定和林海山即将被江镇长,委任为党政办主任有关。

既然苗世强调走,白副主任生病,党政办内资格最老的赵伦,就被韩斌点名参会。

上午十点。

江文东空降天桥镇后的第一场常委会,也拉开了帷幕。

韩斌面南背北,居中而坐。

江文东坐在东边,面朝西。

而专职副书记高长功,则坐在西边。

其他五个人也都按照自己的职务,有序落座。

以前从没有过参加过常委会的赵伦,则坐在旁边的角柜前,正襟危坐有些紧张,生怕会错过某句重要的话,没有记录在案,从而担负责任。

八个人落座后,韩斌就点上了一颗烟。

缭绕的烟雾,在他的面前缓缓升起,看上去好像要把他遮住那样。

高长功等人则吸烟的吸烟,喝水的喝水,眼角余光却都在注意着江文东。

唯一的女性成员刘静,则埋头拿笔在本子上,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始终没谁说话。

大家都在观察江文东,这个第一次参加常委会的新人。

江文东也点上了一颗烟,神色淡定从容,好像此前早就参加过多次,这样的会议。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镇定功夫。

韩斌心里说着,干咳了一声。

以往苗世强在时,都会第一个说话,把韩斌召开会议的意思说出来。

现在故人已去——

韩斌只能用一声干咳,来提醒组织委员王传民,率先发言。

随着他这声干咳,喝水的吸烟的写字的人,全都抬起了头。

王传民也会意,立即说道:“韩书记,江镇长。鉴于原党政办主任苗世强,此前在工作中出现了重大失误,因此被调离了原岗位。但党政办的工作很重要,还是要有人抓起来的。”

韩斌点了点头,看向了江文东。

江文东说道:“传民同志说的没错。毕竟党政办肩负着,给我们这些人服务的担子。党政办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负责人,我们在很多工作上,就有可能会手忙脚乱。”

说到这儿,他特意看了眼赵伦。

赵伦下意识的欠身,满脸的恭敬笑容。

“如果苗主任在的话,就不用麻烦赵伦,给他造成工作负担了。”

江文东吸了口烟,又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唉,可惜。正值当打之年的苗主任,却非得主动要求,去养老院贡献力量。工作能力十足的苗主任的离开,绝对是党政办、甚至是镇政府的一的损失。”

娘的!

谁不知道苗世强,是被你踢到养老院养老的?

你却在这儿假惺惺,简直是太虚伪了。

这不是在故意恶心人吗?

韩斌心中大骂。

正在喝水的高长功,也差点被呛着。

宣传委员刘静,看着江文东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兴趣。

江文东能空降天桥,抢走了高长功的位子,诚然会让人震惊,却也不算多了不起。

只能证明,他的背景来头大罢了。

可江文东在常委会上的首次表现,让刘静徒增强大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年纪轻轻的江文东,好像是一只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呢?”

王传民则笑了下,就不再说话。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江文东中意的党政办主任是谁,当然无法以组织委员的身份,在常委会上说出来了。

只能是由韩斌来说:“文东同志,你有什么人选吗?”

江文东不再绕圈子:“我这儿,还真有一个。”

韩斌看着他没说话。

高长功等人以及赵伦,则都竖起了耳朵。

“我觉得——”

江文东淡淡地说:“党政办的副主任白鹭同志,就能胜任这个工作。”

什么?

白鹭?

不是林海山吗?

负责记录的赵伦一呆——

上午十点半。

天桥镇家属区的某个院子里。

高烧39度的白鹭,脑袋昏沉沉的走出了卧室,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照顾好老书记的婆婆,给白鹭拿来了退烧药。

叮铃铃。

白鹭刚要喝药,案几上的内线电话,忽然爆响了起来。



这两顶大帽子扣上后,无论是谁想摘掉,都得脱层皮!

“收到!”

驿城侠再次啪的挥手敬礼,反手就从腰间摘下了手铐,微微狞笑着走向了韩力。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仗着韩斌,在天桥镇欺男霸女的混子了。

只是碍于各种原因,驿城侠始终没找到机会收拾韩力。

现在机会来了。

有背景来头都很大的江镇为后盾,驿城侠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韩力不敢当众对江文东说狠话。

可驿城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要当众把他铐起来?

不过。

就在韩力刚要怒喝什么时,却冷笑着伸出双手,做出无条件配合的样子:“驿副所,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决定给我戴不戴手铐。须知道这玩意也许好戴,却不好摘啊。”

pia!

驿城侠用一记凶狠异常的耳光,回答了韩力的这番话。

沃糙,你敢打我?

韩力被抽的脑袋猛地一转,就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接连抽了韩力两个大嘴巴后,驿城侠才抓住他的手腕,咔嚓戴铐。

嘴里骂道:“娘的,就你这种挨千刀的狗东西,也敢威胁我?再敢哔哔一句,老子打掉你满嘴的牙!”

很明显,驿城侠在暴力执法。

可这年头兴这个!

关键是江文东看着特舒服。

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是眼睛发亮。

嘁哩喀喳。

在驿城侠的喝令下,韩力和他的四个小弟,全都被戴上了手铐。

驿城侠又按照江文东的意思,掐住韩力的脖颈子,推搡到了旁边的会议室内。

江文东并没有嘱咐驿城侠,要询问韩力哪些内容。

因为他相信,驿城侠很清楚该怎么办。

这一幕,刚好被几个大妈搀扶着走过来的花柔看到。

她被送到村卫生室后,脚踝已经被复位。

还是有些瘸的花柔,拽着妹妹的手,快步走到了江文东的面前。

她看着江文东,声音沙哑的问:“你,就是新来的镇长?”

江文东点头:“是,我就是江文东。”

花柔又问:“你,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江文东反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花柔死死盯着江文东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妈,不能就这样,白死了。”

江文东又问:“那你知道,你父母突遭以外的导火索,是因为他们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吗?或者干脆说,他们明知道超生是不对的,却还要那样做。”

“知道。”

花柔用力点头,再次一字一顿:“但我妈,罪,不致死。”

花柔的母亲,确实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

可罪不至死!!

她现在却死了。

那么花柔要为母亲讨个说法的行为,既是人之常情,也是受法律支持的。

“罪不至死?嗯,你说的不错。”

江文东点头:“花柔,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死,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

身材孱弱的花柔,却咄咄逼人的问:“如果,你做不到呢?”

站在江文东背后的白鹭,秀眉立即皱起。

正是江文东的及时赶来,才帮花柔当众打了韩力,为她保住了仅有的财产,更是答应要给她一个说法;江文东相比起花柔此前找的那些人,要好了太多,太多。

可花柔却现场逼问江文东。

就连可怜姐妹俩的花富贵等人,也都觉得她这样做,属实有些过分了。

江文东却没觉得,花柔这样咄咄逼他有什么错。

只因他是天桥镇的镇长!!

他从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肩膀上就担负了,保护治下每一个守法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的重担。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启动天桥小根的出口计划。

当然,江文东也得追责王路阳,势必得和韩斌再次针尖对麦芒!

次日。

上午九点半。

白云县委县政府的礼堂。

县下辖的八个镇的镇委书记,镇长全都到场。

和县委、县政府的机关人员,以及县属的财务局等负责人,齐聚—堂。

人数足足两百多人。

县委班子的成员,都会坐在主席台上。

台下的第—排,是白云县的副县长、县属的各个局座和主任。

白云县八个镇的书记,镇长也勉强算得上是—方诸侯,坐在了第二排。

不过因为天桥镇在八个镇的经济,是当之无愧的倒数第—,江文东和韩斌只能坐在边上。

正冲着礼堂的前门。

倒是能在第—时间,就看到正式登场的新县长。

很多人都对这个,不知道是啥来头的江文东很感兴趣。

但当着韩斌的面,却没谁过来找他搭讪。

十点整。

随着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礼堂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门开。

最先进场的,是白云县的—把手刘剑斐。

刘剑斐满脸笑意,抬手对—个中老年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中老年人,就是送白云县新县长到任的,青山市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张明。

哗——

随着领导们的入场,礼堂内大大小小的干部,全都起立自发的鼓掌。

掌声中,江文东看向了紧随张明走进来的那个女人。

叶星辰!

穿着—件黑色风衣的叶星辰,嘴角含笑,她随意的扫视场内。

—眼就看到了江文东。

四目相对的瞬间——

空气中,好像有无形的电波骤然相撞后,才会发出的噼啪声响起。

今天之前,江文东既不认识叶星辰,叶星辰也不认识他。

江文东能在她入场的瞬间,就认出了她就是叶星辰,很简单。

能落后县委书记刘剑斐半步,紧随张明的这个人,只能是白云县的新任县长。

叶星辰要想在足足两百个人的会场内,—眼就看到江文东,并在瞬间就猜出他是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

叶星辰确实是在刚迈步走进礼堂后,就—眼看到了江文东,并确定了他的身份

并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就对对方释放出了,只有他们才会懂的敌意!

“我,就是为你而来白云县。”

“我早就恭候多时。”

“江文东,我会把你牢牢的踩在脚下!有我在白云—天,你休想翻身!”

“叶星辰,就凭你也想压住我?呵呵,做梦!”

“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

以上三段对话,就是江文东和叶星辰,在四目相对后的—秒钟内,用目光传递给对方的消息。

哗——

不响却很热烈的掌声中,叶星辰收回看向江文东的眸光,跟在刘剑斐的背后,走上了主席台。

代表青山市委的张明,当仁不让的居中而坐。

左手也就是东边,是白云县县委书记刘剑斐。

右手边也就是西边,则是空降白云的县长叶星辰。

白云县其他的班子成员,也全都按照自己的职务,有序落座。

等各位领导落座后,台下的掌声也渐渐平息。

包括江文东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新县长叶星辰。

很多人都在暗中嘀咕:“这个新县长,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也太年轻,也太漂亮了吧?”

众所周知。

人们去医院看病时,如果是个老大夫看病,心里就会踏实些;但如果是个嘴上无毛的,就会觉得他行不行啊,会不会看病啊。


第六天的早上——

在过去五天内,还算是任劳任怨的白大主任,后悔了。

像她这样的大美女——

就该坐在冬暖夏凉的办公室内,穿着端庄性感,用一双光滑细腻的小手,为尊敬的江镇,提供满茶点烟等服务;再用她睿智的大脑,和丰富的基层斗争经验,为江镇出谋划策;帮他拉拢宣传委员刘静,敲打各位副镇长尤其是财政所的所长!

可是。

江文东却偏偏带着她,整天骑着自行车,迎着寒风穿梭在各村的田间地头。

更过分的是。

恶魔镇长下村时,根本不和村里打招呼,更不会去村支书家用餐。

吃午饭时,他就是随便找个小树林啥的,拿出带着的水壶,就着咸菜干啃馒头。

更更过分的是。

天桥镇第一美女,因这几天始终都在骑自行车,屁股都快磨破皮,走路都快变成鸭子了;他却瞎子般的视而不见,哑巴般的不说一句关心的话!

说实话。

刚随着恶魔镇长下村时,白鹭也像韩斌那样以为,他就是在走个过场。

无非就是打着实地考察的幌子,江文东去各村吃顿饭,大家相互吹个牛逼,混个脸熟。

最多两天,所谓的考察就结束了。

可谁能想到,今天是第六天了,考察还没结束!

周末都没休班啊。

“江镇,您能不能换个人,陪您下村啊?”

无精打采的白鹭,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院门口,看了眼有碎雪飘落的天空,终于扛不住的认怂了。

江文东语气生硬:“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几天确实累坏了,晚上都不再做美梦的白鹭,开始耍性子:“难道,您就觉得我好欺负?”

江文东骑上车子,回答:“别人陪我下去,你放心?”

白鹭——

六天之前,江文东拒绝她跟随下村时,她可是理直气壮的说什么,别人陪他下村,她不放心的。

现在江文东拿这句话来怼她,顿时怼的她哑口无言。

江文东又说:“实际情况远比我,所想象的复杂。原先一周搞定的计划,延长到半个月。这半个月内,你就乖乖的为我鞍前马后。”

什么?

半个月?

你疯了吗!?

白鹭闻言,顿时就像尾巴被踩了的兔子那样,差点原地跳起来。

嚷道:“恶魔,看来你不把我的屁股磨破,你誓不罢休啊。”

“叨叨什么?快走!如果不跟上来,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江文东回头瞪了她一眼,脚下用力蹬车,迎着寒风和碎雪驶了出去。

“总有一天,我会绞死你,坐死你。”

内心绝望的白鹭,只能暗自咬牙发狠后,艰难的抬腿上车。

风,越来越大。

雪,也越来越大。

但道路上和田地里,却有很多牲口车,以及抢在大雪降临之前,紧急收白菜的村民。

今天江文东要去的村子,是王路阳闹出人命来的花家村。

花家村既是天桥镇最穷的村子,也是距离镇政府最远的村子。

路程足足有七八公里不说,而且还是在镇中心的最北,江文东俩人骑着自行车过去,得顶着风走。

再加上道路难行,积雪越来越厚,路也越来越滑,骑车北上的困难就别提了。

啪嗒!

江文东正冒雪向前蹬,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啪嗒一声响。

他回头看去——

白大主任正摆出狗啃泥的姿势,给他看!

“这个笨蛋。”

江文东骂了句,赶紧跳下车子随手丢开,跑了过去。

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白鹭,终于崩溃了。


11月4号,星期一。

上午十一点。

白云县天桥镇党委书记办公室内。

党政办副科级科员江文东,站在书记韩斌的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月份牌,眼神茫然。

“江文东同志,现在我代表天桥镇的党委班子,正式和你谈话。”

韩斌神情严肃的说:“计生站的站长王路阳,身体健康出现了问题,暂时不能继续奋斗在一线了。因此,经过镇党委班子的细致研究,决定由你来接替王路阳,担任站长的职务。”

他说完后,就端起了茶杯,等待江文东的反应。

江文东却始终丢了魂那样,只是看着月份牌。

“江文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韩斌等了半晌,皱起眉头把茶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咔!

怀疑自己当前在做梦的江文东,随着这声咔,也在瞬间清醒。

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

他确实从几十年前,莫名重回到了今天,这个对他来说最最重要的日子!

上一世的此时此刻,他同样站在了这儿,很是开心的接受了任命。

结果在两天之后,江文东就遭到了严重的处罚。

那么这一世呢?

呵呵!

江文东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对韩斌说道:“韩书记,很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走神了。”

嗯。

神色不愉的韩斌,随口嗯了声时,就听江文东问:“韩书记,我能拒绝担任计生服务站的站长职务吗?”

什么?

韩斌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满脸的愕然看着江文东。

“韩书记,我拒绝担任计生站的站长职务。”

江文东这次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你拒绝?”

这次韩斌听清楚了,立即眯起眼,语气生硬的问:“你为什么要拒绝?”

“我听说,就在前几天,王站长去花家村查办某超生妇女时。因工作态度粗暴,当场搞出了一尸两命的大事件。这件事引起了花家村的民愤,闹到了县里。估计县里,很快就会派来调查组,彻查此事。”

江文东干脆利索地的说:“在这个时候,韩书记却提拔我去计生办,这不是让我去当替罪羊吗?”

“你说什么?”

韩斌那张本来就发黑的脸庞,黑色素在瞬间,就上涨了几倍不止。

这几天不在镇上的江文东,今天刚回到单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想当这个替罪羊,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反正韩斌早就想好了,让江文东无法拒绝来当替罪羊的说辞。

可让韩斌生气的是——

以往在镇上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江文东,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江文东只能再次重复:“我说,我拒绝去给王站长当替罪羊。”

“江文东,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韩斌双手扶着桌面,语气冷漠的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去当替罪羊的。”

江文东却淡淡一笑:“这个替罪羊,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

韩斌再也无法控制。

他猛地拍案而起,怒声喝问:“江文东,你身为一名人民公仆,却不听从组织的安排!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踢出公务员队伍?”

“不信。”

江文东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俩字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砰!

江文东出门后,刚关上房门,就听到办公室内,传来了水杯被狠狠摔碎的声音。

江文东回头看了眼,无声冷笑。

他快步下楼后,并没有回党政办。

他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静一静。

办公楼后的车棚内。

江文东蹲在柱子前,手有些发抖的拿出了香烟,点了半晌,才把香烟点燃。

他狠狠吸了一口后,那颗不住悸动的心脏,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江文东,现年24岁。

他背后的四九江家,当前依旧是如日中天的红色家族。

可整个白云县,都没谁知道江文东,是江家派来基层磨练的核心子弟。

要不然,再送给韩斌三个胆子,也不敢“火速提拔”江文东,让他去给王路阳当替罪羊。

关键是。

今天中午一点整时,江文东会接到一个,关系到江家生死的电话。

电话是他爷爷打来的。

只要江文东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和四九陆家的大小姐联姻,江家就能抗住强敌叶家的致命打压!

上一世。

格外讨厌政治联姻的江文东,在今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老爷子的要求。

结果一周之后,四九江家就在一夜间就轰然倒塌。

江文东的父母意外双亡,弟妹失踪,老爷子也含恨撒手人寰。

事发后,江文东悔恨不已。

也因此沾染上了酗酒的坏习惯,蹉跎官场数十年,始终孑然一身,止步副科级。

“我回来了。叶家,你们给我等着!”

江文东低声自语着,把烟头掐灭,站了起来。

中午的党政办公室内,没有人。

同事们都回家、或者回宿舍吃饭去了。

江文东坐在桌前,泡了杯浓茶,耐心等待一点的到来。

等待的过程,是相当受煎熬的。

“十,九,八。”

江文东看看墙上的石英钟,低声倒计时。

叮铃铃!

当石英钟的秒针,刚跳到一点整时,黑色的外线电话准时响起。

江文东用最快的速度,抬手拿起了话筒:“这是天桥镇党政办。我是江文东,请问您找谁?”

一个低沉有力的老人声音传来:“我就找你。”

“爷爷?”

时隔三十多年后,江文东再次听到爷爷的声音,内心涌起了说不出的激动。

老爷子开门见山:“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不愿意为了江家的未来,迎娶陆家的陆卿?”

江文东没有丝毫的犹豫:“爷爷,我愿意!”

电话那边的老爷子,可没想到江文东会这样干脆的回答。

毕竟江文东昨天在四九的家里,还为此和父亲大吵了一顿,说宁死也不接受包办婚姻的。

老爷子在那边沉默半晌,才问:“想开了?”

江文东没有说话。

老爷子再说话时,语气明显多了一丝欣慰:“你已经在基层历练了一年,也顺利晋升为了副科级。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一。

天桥镇的镇长孟强,后天就会调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家才希望江文东抓住本次机会,趁机从党政办的科员,一跃成为正科的镇长。

二。

江文东可以上调到白云县,给县委书记当秘书。

“爷爷。”

江文东马上做出了选择:“我要留在天桥镇。”


“韩书记,看来您在等我。”

江文东笑了下,走到待客区的沙发前,从容落座。

“是的,我在等你。”

韩斌点头:“我觉得江镇从县里回来后,肯定想和我好好的聊—聊。”

“呵呵。”

江文东笑了下,说:“韩书记,我这次来找您,是有三件事要和您协商下。”

韩斌回答:“江镇请说。”

“第—件事。”

江文东收敛笑容,说:“我想把腌菜厂以孟强镇长在时,定下的五万块的打包价,出售给个人。也算是为镇上捉衿见肘的财政,提供—点血液。”

韩斌目光—闪,点了点头:“江镇如果能解决腌菜厂的问题,对整个天桥镇来说,也是—件大好事。”

“第二件事。”

江文东很干脆的说:“随着大白菜的丰收,蔬菜公司即将开盘外售。36个自然村的菜农,在往蔬菜公司送菜时,不能再经过某个人的手。而是要直接以蔬菜公司定下的价格,直接收购菜农的白菜。”

某个人是谁?

当然就是韩斌的堂弟韩力!

通过这些天的下村考察,江文东基本能确定,全镇的大白菜亩数,在12万亩左右。

—亩地的白菜产量(去掉老帮叶子的净菜),约为七千公斤左右,也就是七吨。

蔬菜公司对外收的白菜,每公斤为八分钱。

—吨就是八十块,—亩地可卖五百块左右。

就拿白鹭的娘家来举例,白拥军种了三亩地的白菜,直接送到蔬菜公司可收益1500块左右。

种子、农药占本不是很大,关键是人工(除草,施土肥,栽种,收割和运输)。

偏偏现在的农村,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

因此不算人工的话,白拥军栽种的三亩大白菜,可收入1400块左右。

这1400快钱,就是白拥军和老妈的全年总收入。

至于种的小麦和玉米,除了自己吃的之外,其它的也就刚够交农业税了。

不过——

每当蔬菜公司开盘时,韩力就会带着数十个地痞流氓满镇子的转,以每公斤七分钱的价格“收购”大白菜。

谁如果不卖——

谁敢不卖给韩力!?

以每公斤七分钱的价格卖个韩力后,菜农还得自己把白菜送到蔬菜公司。

韩力仅仅是动动嘴皮子,就能从中获利每公斤—分钱。

别小看这—分钱,—亩地的大白菜就是70块钱左右。

即便韩力因财力有限,只“代购”—万亩(多了,韩斌也不敢让他弄),就可轻松获利70万!

七十万——

别说是放在月薪普遍是两百块左右的现在了,就算是放在三十年以后,那也是—笔巨款。

江文东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后,就顺手拿起了案几上的香烟,点燃了—颗。

韩斌说话了:“现在讲究市场买卖自由,菜农愿意卖给谁,我们说了都不算。”

他这样的回答,也早就在江文东的意料之中。

江文东也没奢望,他在提出这件事后,韩斌就会明确表示,谁敢帮蔬菜公司代购大白菜,镇上就严厉打击谁。

因为他很清楚,韩力每年非法牟利的这70万,绝不能都装进自己的腰包。

韩力最多只留下几万块,其它钱都得分给镇上的某些人。

江文东想要阻止韩力,那就是个镇上的某个利益集团做对。

韩斌现在根本不要表态,以后就能让江文东知道有些利益,是动不得的!

“好,我说说第三件事。”

江文东把刚吸了几口的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内。

他看着那张黑脸,缓缓的说:“原计生站的站长王路阳,必须得为他野蛮执法闹出的—尸两命,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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