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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去

发表时间: 2022-11-14

三朝回门,林澜与夫君携了礼回到娘家,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一进门就有仆妇上来迎接。

李姑爷跟着林侯等几个爷们去书房煮茶阔谈,宋氏等拉着林澜,道:“你在婆家可还好?婆母可有苛待?姑爷待你如何?”一个一个的问题向林澜抛来。林澜也没有不耐烦,一个一个回答,婆母优待,丈夫体恤,看来是在夫家过得不错的。

谈话间,林侯爷使人来问是否要摆席了,宋氏道:“我们娘几个几日未见,说说笑笑,亏得你们老爷来扫兴。”

林澜等道:“老爷怕我们饿了不好说呢,正好也想吃了。”宋氏才吩咐林忠家的去摆饭,一顿饭下来,林澜夫妇就该回去了,宋氏让吴姨娘去送,走到门口,林澜停下脚步先让李姑爷上了轿子,才对吴姨娘说道:“姨娘就送到这吧。”

吴姨娘却只拉着林澜的手不说话只是低头垂泪,过会才拿出一对翡翠碧玉玲珑镯道:“这镯子是我娘生前给我的,后来进了宋府就没拿出来过了,如今给了你,姨娘以后不能常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和姑爷好好的。”

林澜听了,轻声喊了几声娘,这下吴姨娘哭的更厉害了,林澜拿了一个香囊“姨娘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承蒙太太照顾我们娘俩,我们才有今日的好日子,姨娘该高兴才是。澜儿不才,只能留这香囊给姨娘做念想了,姨娘想我了便看一看,以后我也会常来看太太和姨娘的。”

吴姨娘方止住了哭声,苦笑道:“哪有出嫁的女儿经常回娘家的,快跟你姑爷回去吧。”

李姑爷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姨娘尽管放心,婉婉有我呢。”

吴姨娘见女婿喊得如此亲昵,当下放了心,这林澜取字和婉亦是从小名婉婉而来的。今天见姑爷叫的如此娴熟,感情定是和睦的。

那林澜心知再待下去,更是走不得了,于是便由着姑爷拉上了马车,随着车夫一鞭子打下去,马儿跑了起来,渐行渐远,直至不见了影子。

吴姨娘转身走进府里,身影有几分落寞,姝姝走上去,安慰道:“姨奶奶别伤心了。”说着又拿出小手帕道:“姨奶奶擦擦。”

吴姨娘恍惚了一下接过手帕:“姐儿这么小……”话未说完,却听有人出来说:“老太太......”

吴姨娘这会也回神了对着奶母道:“沈嬷嬷,快把姐儿抱回屋子里去,等下不能让姐儿再出来了,我先去夫人那里看看。”

看着嬷嬷抱走姝姝,吴姨娘就往宋夫人院子里去,进了正屋却不见人影,问了院里洒扫的丫鬟,才知道都已经去了老太太院里。

等吴姨娘去的时候,就见老太太神采奕奕的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你们都来做什么,哪里就不好了。”

林侯爷等闻言,都讷讷的不知道怎么说,若是仔细就会发现,林侯爷这个素来有些不苟言笑的男人,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宋夫人悄悄在旁边问从宫里请来的谢太医关于老太太的情况,不想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我原来觉得老太太是活不过正月了,我也问了你们府上的医者,说是老太太不让讲,只让拿药灌着,却不想又撑了这么久,现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宋夫人本就伤心,听后愈发难过,自从嫁入林家后,老太太从未苛待她,也没给她立规矩,只除了每日的早晚去请安,也是说会闲话,这也是全了她的孝心。

后面也是她不争气,侯爷快四十了她都没为林家诞下子嗣,就连妾室也一直无子,直到后面生下林如海,又有几个姨娘诞下儿女她才好受些。可是婆母却从未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不好的。

想到这,宋氏不禁悲从心来,掩面而泣,有些站不稳当,贾敏见了急忙上来扶着宋氏。

房里众人都在伤心难过,老太太却仍精神抖擞,笑着说道:“老大家日后都有出息,我是不担心的,看着老二成亲,澜儿有了夫婿,我这心算是定下了。”她又盯着盛湘兰道:“只是瀚儿这混不领色的,还要你日后督促着。”

“老太太……”林知瀚忍不住哽咽,“是孙儿不争气,只求老太太能亲自督促着我发狠读书。”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老太太突然大声说了句,“都出去,都出去。”

见老太太情绪不稳定,林侯夫妇只好赶了儿子媳妇们出去,坚持要自己留下来伺候。

折腾了半宿,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见老太太伸手想要握住什么,随即闭上了眼睛,咽了气。

众人皆知老太太昨日不过是回光返照,早已经备下了后事。出嫁的大姑娘、二姑娘带着姑爷们都回来了。

大家想到老太太平日里的言行,又是一场痛哭。林澜哭着道:“现在才知道老太太怕耽误我们的婚事,一直忍着。

林姝姝与林珩因为年纪的原因并不允许出现在灵堂里,姝姝虽然没怎么和她这曾祖母见过面,却听闻了老太太不少的故事,也是深深的为之拜服。

老太太的丧礼办的并不很张扬,却也不失大家风范。丧礼后,林侯爷上书回乡扶灵三年。今有丧事,子女需为其守孝三年,其他人一年内不许嫁娶、生子,府内事务也一切从简。

林如海与林知瀚送林侯爷至码头,林侯爷与他俩告别,叮嘱着家里的事宜,若有不懂的只管写信问他,二人称是。这才弃岸登船,携灵而去,一众船只浩浩荡荡的朝着苏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