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并没有刻意去思念,却有很多次梦到钟汉。
梦中感受似乎不热烈,却真实深刻,夹杂些许隐忍,仿佛是终于靠近,却不能触摸,也终将离开。
每每在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中醒来,先是回味的甜蜜,梦见的幸福,而后即是怅然若失,些许失落,些许忧伤,些许无奈。
从梦中醒来,继续每天的生活。
走着相同的路上班,忙忙碌碌的一天,忙碌无为,还是继续忙碌,再走着相同的路回家,回到那个载满幸福的空间,皆因小棉袄可可花儿般的笑脸和温暖,驱散所有的疲惫和阴霾。
那些做过的梦,在醒来的清晨,悄然退去,原本并不清晰,更是渐渐隐去,若有若无,不确定是否存在。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怎么留也留不住。
梦起的作用就是让穆月的记忆清晰起来。
遇见钟汉的那天,是个普通的天。
那天穆月和妈妈一起登上回家的火车,绿皮的。
车上人不少,穆月就听着妈妈一路唠叨,人多又不好发作,偶尔接接话,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座位的钟汉。
那时的火车座位还是两两对坐的。
穆月一想到当老师的妈妈,就有些压抑。
妈妈把管学生的严厉劲,变本加厉地用在穆月身上。
小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孩子可以在院子里玩耍,她要坐在那里做作业,听着楼下满耳的嬉闹呆坐在桌前。
初中时,她的学霸同桌早上过来就兴致盎然地给她讲昨晚的琼瑶电视剧,学霸妈妈竟然同意学霸边看电视边做作业,穆月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羡慕。
从小到大,穆月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为考上大学。
尽管除了做作业还是做作业,穆月并没有看上去那样乖巧。
她只是看上去坐在那里,心思却早己云游西海,偷偷看看课外书,偷偷打盹儿,偷偷出神。
有时候听爸爸夸奖她学习认真,只能有些心虚和尴尬地笑笑,因为爸爸从门缝看到的她确实总端坐在桌前。
所以,从踏入大学的那天,穆月就像从笼中飞出的小鸟,自由自在。
其实,她也有过想家的时候。
刚入校园的她,面对周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说不出来的一种难受。
当她接通电话,哭的稀里哗啦,倾诉自己的思念,却听到妈妈一如往常般理性的声音,告诉自己要适应,要好好学习,似乎思念都是多余,穆月有些无趣地挂了电话。
从此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尽管每节课都认真上,也学别人那样去图书馆自习,对学的东西并不太感兴趣,似懂非懂,但是考前抱抱佛脚,还总是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原本擅长文科,却因为妈妈说理科发展大,就走上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虽然考试可以轻松应付,但学了多少能让自己去思考的东西,感觉基本没有。
穆月开始感到彷徨,没有方向,不知该往哪里去,随之涌来一种虚空,感觉自己一个人空荡荡地游荡。
班上的同学除了在开学时一次集体活动中见过,随即都消散在各个课堂里,难以碰头。
同寝室的其他五人,天南地北,话音不同,习惯不同,追求也不同,虽然天天见面,一时也难以相交,突然很想有个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