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我真是太感动了!” 我万分无语地拿着一坨被厚厚卫生纸包裹住的垃圾袋儿,速速处理了那条倒霉的小黑蛇,我把它带到楼下的树林公园,找了个棵树给它埋了起来,嘴里默念,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我很怕蛇,因为小时候老人们经常讲一些关于人得罪蛇仙的神奇故事......据说,我有个伯伯有一天晚上喝醉酒不小心冒犯了蛇仙,结果瘫在床上一个多月没能起来。而且还不能躺着,只能趴着。后来是我奶奶跑去请了一位“大师”,给了我伯伯一本九百九十九字的颂蛇赋,每天早中晚各背一次,九九八十一天后,把这本赋烧掉沏水喝了,病才算好。那是我出生前的事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故事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是那位伯伯在我后来的记忆中,确实是一直很健康,很祥和,从来都不得病。
回到家,我心有余悸地赶忙跑去卫生间,疯狂地洗了两遍澡。
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我终于缓过来了,走进房间,看见爱玛这头黑色的小妖精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在被它弄得脏不拉几的床头呼呼大睡。
我有点儿生气,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拽下来脏床单儿。
爱玛吓得蹭一下从床上跳到地板,接着哧溜一声惊悚地飞奔出卧室。
我翻箱倒柜地倒腾出来双十一那时候扫来的廉价床品四件套,粗暴地拆起包装。塑料包装刺啦刺啦的声音有点儿像我拆冻干儿猫粮包装的声音,我估计不会多于一分钟,爱玛那家伙一定又会厚着脸皮进来看我开什么好吃的了。
拆完被罩儿,正准备换新的时候,塑料标签儿用手撕了半天也撕不掉,我刚准备去找已经半年都没见到过的剪刀,一回头,看到小爱玛顶着一双飞机耳,小心翼翼地在我脚下的四件套边儿上闻来闻去。
“别看了!” 我冷漠地对它说,“没有给你吃的。” 说罢,暴力地用牙齿一下子咬下来塑料签儿。
爱玛被我吓了一跳,但见我跟它说话,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仰着头,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观察着我,和我薅下来的枕套儿,扔在半空的被子,床单儿......
"我饿了。” 它竟然大言不惭地冒出这么一句,“你把我的猎物都吃了,我现在饿了。”
“我正在消气,你别说话!” 我无语至极。
“消气?” 爱玛很疑惑,“为什么事生气?”
“等我忙完......” 我集中精力换好新的床品,一把抱住旧的走出房间,通通扔进洗衣机。按下“开始”按钮,此刻终于内心安宁了一些。
我回到房间,拿出油画纸,和马克笔,走到桌子前坐下来。爱玛不等我叫它,也飞快地跳上来案子,在我的纸边上趴下来。
“既然现在能和你对话了,那我得和你订立个契约,这样你我才不会做对方不喜欢的事儿,你觉得呢?” 我平静且严肃地对爱玛说。
“行!第一条,每天给爱玛买炸鸡和牛肉烧饼吃!第二条,每天和爱玛玩逗猫棒两个小时!第三条,不给爱玛洗澡剪指甲!第四条......" 它的思维还真是敏捷。
我赶忙一个制止的手势,“NO! 不行。” 我解释着,“契约不能太多,太多不好遵守。契约要合理,过分的要求不可以提。我们俩都一样。”
“契约还要有条件,你们真麻烦!” 它丧气地叹了口气,“那我就不要第四条了,前边三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