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神伏案工作了一个多小时,这篇稿子其实实质的内容并不多,麻烦的大多都是些广告公司拿来“讲故事”的那种不着边际的屁话,翻译起来最难的是,找到合适的辞藻来展示那种低调的奢华感。
我正打算起身去沏点儿茶来缓解下困意,谁知道小爱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我脚边呼呼大睡了,我蹲下来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它的小脑袋,依旧是圆圆的,暖暖的,它的小鼻子热乎乎的,呼出来的气也是均匀的温热,我想,它此刻一定睡得很香。
顿时所有的疲倦都消失了。
我去厨房煮了开水,翻箱倒柜地找一袋子去年什么时候买完一直没喝的茉莉花茶。是的,我的家里一般都是超过12个月以上的文物食品......
"你在找什么呢?”
我后脊梁一震,汗毛瞬间竖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接着,一个十多斤的黑色肉球扑地一声跳到我正翻着的橱柜上,居高临下的爱玛伸着它的小黑脑袋,低头往柜子里面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抬起头来,注视着我,“你一个人大半夜不睡觉,背着我找什么好吃的呢?”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一次惊人的爱玛说人话事件,但我还是没能淡定到欣然接受大半夜第二次的冲击,一屁股坐在了地砖上,疼的连喊了好几声。
“爱玛......” 我一边扶着地面站起身来,一边无奈地对它说,“你怎么又开始说话了?”
“我有权保持自己说人话的权利!” 它高傲地抬着头,往刚烧开的水壶边走去,闻了闻冒着水蒸气的电水壶。
“喂!你不要闻那个哦,小心烫糊了你的猪鼻子!” 我忙关上啥也没找到的橱柜门儿,把水壶和纸杯拿到房间,准备继续工作。
“不拿好吃吃了吗?” 我听到爱玛在我后边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
“没有好吃吃啊大哥~” 我拿了一个纸杯,往里边倒了半杯滚烫的热水,又兑了小半杯凉白开,晃了晃杯子,抿了一小口,“你的妈咪现在彻夜工作,正赚给你买好吃吃的money呢!” 我继续点开电脑屏幕,调低了音乐的音量,还有十五张PPT,还有四十五分钟交稿,每一张要在三分钟以内翻译和校对好......
我不喜欢我的脑子总是不由自主地算数,算了总数,再算每个单位的数,这样很有压力,我是说,一旦每个单位的东西都被数字计量,就会无形地降低乐趣,提升紧迫感......就比如,你正在一片绿植丰富的公园里轻松地散步,然后一个人告诉你,每走两千步相当于少吃一块小饼干,你就会不由得开始计算每一步等于两千分之一块小饼干,然后,精神不由自主地慢慢变成走一步,数一步;又或者,你正打算休一个月的假期去海边旅行吃喝玩乐,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活三万天,就是一千个月左右,你一下子就要在人生最该奋斗的时候去消耗千分之一虚度光阴,况且你已经活完了二十来年,也就是说三万里还要再减掉七千多天,你可能还会有个十几年被病痛什么的折磨困扰要常跑医院花钱,那又得五六千天......
“薇拉!我们点炸鸡吃吧!” 我混乱的思绪一下子被爱玛的一句馋嘴话给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