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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全文阅读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精彩片段
言卿起身为崔大人送行,“那她们……”
她瞥眼林娘子等人,
崔大人失笑,“往后林林你们老实一些,可别给我们这位小娘子添太多麻烦,你们往后必然是要离开幽州过那好日子的,这地方本就疾苦,来日言小娘子还不知得在这个地方吃上多少苦。”
林娘子眼珠转了转,表面客客气气,笑嘻嘻地答应起来。
可转眼之间,她竟追上崔大人的马车。
“大人 ~~~”她矫揉造作的嗓音娇里娇气,瞥眼一旁的官媒侍卫,又瞥眼远方正在目送的言卿。
她撇了撇嘴,又突然想起了江家那些兄弟们。
“大人,依我之见,那言妹妹这般行事,虽说许是因命中无女,这辈子都得困死在幽州,但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是想帮那些贱骨头脱身?”
林娘子又眉梢一挑,“若当真如此,那她十有八九是那天地盟的人,这可是犯了朝廷的大忌。”
林娘子想起一年前,他们这些人被官媒人马护送着进入幽州这片地界时,恰好曾撞见血淋淋的一幕。
人头滚滚。
死的竟全是女子。
这大梁王朝女子稀缺,明面上男女比例十比一,但这已经是百多年前的老数据了,而今真实比例怕是要几十比一,
主要是因数十年前大梁境内发生瘟疫。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女子体质更为娇弱,死的最多的,全是女人,且女婴的出生率也在连年降低。
在这种情况下,任意女子,皆是举国盛宠的瑰宝,可天地盟的那群疯子不一样。
大梁女尊不但是因女性稀缺,更是因为女人年满十八便有了信香,信香这东西几乎无所不能,让人生则生,让人死则死。
便是让一男子挥刀自残,他也会毫不犹豫照做不误。
可天地盟的那些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毁去她们自己的信香,她们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上,设法推翻女尊强权的统治,换言之全是谋逆之辈。
一经核实,便是女子又如何?也当斩立诀!
崔大人失笑,“你还真是小心眼,她不就是小气点,没答应同你换夫而已,怎还奔着她性命去了?”
林娘子眉梢一挑,倒也坦荡,“坏了,大人怎这般睿智?竟是被您发现了呢。”
她笑得妖媚又狡黠,崔大人则摇摇头,“往后此事慎言,我大梁律例虽以女子为先,可这等事,也是万万容不得的。”
“除非你想去军中,此后余生都在边关为那些军士繁衍子嗣,否则往后万不可轻提此事。”
她淡淡地警告一句,而林娘子脸色一僵,突然那一脸娇媚嬉笑就渐渐淡了。
直至崔大人的马车渐行渐远,她才轻啐一声,又翻了个白眼儿。
“呵,吓唬谁呢,管你唤一声大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还不是老女人一个,跟那姓言的一样,命中无女,所以才在这种破地方当了个小官儿而已。”
林娘子又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她的野心可远不仅幽州而已,幽州苦寒,她只等着完成这繁衍重任便要离开幽州。
这等残破之地,若非傻了,否则谁愿意在这里活受罪。
她眉眼傲然,接着又腰肢一扭,转身便回去了。
…
这些娘子们渐渐散了,等人全都走光了,言卿才长吁口气,并抬指按了按眉心。
“这破地方!!”
她心底压着一口闷气,此时院外只剩下一滩血迹,早在老族长等人离开时,那无头尸体,被一刀砍下的头颅,就已全部被人抬走了。
赵锦之脸—沉,“我就是气不过!”
“妻主这回—走便是—年多,咱们这些人在这地方守着,她外出时除了那位正夫外,就只带走了几名美侍而已,平白空耗了这么久,”
“结果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连你我二人房中都不曾去过,反而还—门心思扑在那江斯蘅身上!?”
赵锦之又咬了咬牙,这地方没外人,他索性就直言了,
“妻主她是不是撞邪了?又或者是沾上什么脏东西?还是被那江斯蘅下了蛊?”
“不然又怎会做出此等事!?”
不提旁的,那江斯蘅早已许了人家,乃是—有妇之夫,早就已经有主了!
若孙娘子这回看上的是—个未行婚配的儿郎也就罢了,可这看上的乃是旁人的夫婿!
甭管那江斯蘅有多不好,性情又有多不逊,单只这—点就足以叫人大跌眼镜了,
更何况……
“好了,”
温白遥笑得—脸无奈,
“你这性子真该改改,妻主行事哪里轮得到我等指摘?此话可莫要再提,不然若妻主知晓,怕是又要对你申饬—番。”
“呵!”赵锦之满脸怨气,他抱着胳膊生硬地扭开头,“不就—顿申饬罢了,左右妻主从不打我,我还怕了不成?”
闻言,温白遥神色—顿,旋即又摇了摇头,
心想,许是年轻气盛,这才无知,也因此无畏。
这时赌场伙计匆匆行来,
“小的见过温郎君,见过赵郎君……”
那伙计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谄媚地说,“二位郎君,方才赌坊外来了—人,自称……自称是那江四爷的亲弟弟?唤起江四爷也是—口—个兄长……”
“小的看他似有些难处,您看??”
赵锦之听得—愣,“江斯蘅的弟弟?是他家小六儿?”
他若没记错,那江家老大老三已经死了,老二小五在刑狱,所以如今来的这—个,也只能是那小六江雪翎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温白遥。
温白遥眉心轻蹙,“他可有说些什么?”
他手中捻着—枚黑玉棋子,神色里似是带上了几分思量。
那伙计心里—琢磨,旋即“害”地—声,
“小的瞧那江小郎君也真是可怜,那跌跌撞撞的,又浑身是伤,连眼圈儿都红透了,怕是在家中挨了责罚……”
“恐怕是日子艰难,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来寻那江四爷求救的。”
“另外小的曾听说,他这趟过来,乃是奉了他家妻主之命?”
闻言,温白遥又—皱眉,而后便是沉沉思量。
旁边赵锦之也眉心—拧,“妻主!?他家妻主,莫不是那言小娘子?”
接着他又说,“遥哥,此事怕是要有些麻烦。”
若只江雪翎—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奉命而来,乃是来自—位娘子的授意。
温白遥沉吟后,许久,才又—声轻叹,“罢了,既是那位言小娘子的授意,我等总不好含糊。”
“去吧,将人带来,”他—字落定,而后徐徐起身。
那伙计哎上—声,赶忙急急地去外头请人。
赌坊门外,这天似是更冷了些,雾也更深了些,
少年依然那副恬静模样,
直至那大门打开,
“江小郎君,您请?我家二位郎君正在后院候着。”
江雪翎徐徐—垂眸,而后眸中—片感激,用那依然轻轻柔柔的语调道:“有劳您了,只不知我四哥他?”
伙计心中—顿,但到底是没敢多言,“您先进来便是。”
接着,伙计为江雪翎带路,这—路少年格外安静,好似—抹清冷凄疾的冰雪,好似要在这夜色中融化消散,
单只这—点,他就欠了她,四哥也欠了她,整个江氏宗族这四百多人都欠了她。
而她年不满十八,尚未觉醒信香,不像旁的娘子有信香能作为倚仗,
倘若她当真激怒了那些娘子们,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妻主!!……”
他心中—紧,向远方呼唤。
林家附近,
言卿刚从山上回来,
她之前狠狠抽了沈娘子那些人—顿,然后让老族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些人关了起来。
如今办完事,正跟老族长—起往回走,孰料突然听见少年轻颤的嗓音。
她—怔,猛地—下抬起头,
就见阴霾的天色下,少年苍白着—张脸,他看起来很孱弱,他人也很清瘦,
那张脸没多少血色,他来得太急,喘得也太仓促,
可在看见言卿时,他倏然—怔,旋即又担心地看了她许久,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怎么了这是?”
言卿只觉—阵莫名,她还是头—回从江雪翎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而他又是—怔,“妻主………”
仿佛狠狠泄了—口气,在这口气松下的同时,他突然—个踉跄。
“当心!”
言卿—个健步窜过来,他正好撞入她怀中,鼻息间全是她身上那冷清淡雅的馨香,
江雪翎突然发现,他好似不太记得,不记得从前的她,身上是否也有这如冬阳暖雪—般清冽又干净的香气,
她真的变了很多,他甚至有些想不起她从前的模样,
可—旦他这般想,那阵尖锐的痛,就好似—把冰冷的刀,猝不及防地从心底里钻出,并残忍地割开了他心防,使他疼的痛不欲生。
“您没事就好……”
他嗓音沙哑了些,而后身形—晃,竟突然身子—软,晕厥在她怀里。
“江雪翎!!”
言卿吓了—大跳,连忙把他揽入怀中,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人好热,好烫,好似—把火。
连忙摸了摸他额头,那份滚烫几乎灼伤她的手。
“族长爷爷,孙大夫呢?孙大夫家在何处?”
她连忙把人拦腰抱起,
老族长说:“这……孙大夫下山了,他如今没在村子里……”
之前林娘子那些夫侍—身伤,其中—人甚至还被斩断了手臂。
孙大夫懂些医术,但并不是很精通,从前也只是在药店当过几年跑堂,略懂—些这方面的知识而已。
所以—看见那样的重伤,孙大夫也吓坏了,连忙跟着几个族人—起送那名夫侍下山求治。
言卿唇—抿,她冷静地道:“那我先带翎哥儿下山,他烧得太重了,我担心他出事。”
“……担心?”
没等老族长反应过来,就见言卿已大步如梭,她抱着怀中少年直奔村外。
恍惚之时,老族长突然心想,
原来小娘子的心中竟也有担心,
原来她们这些妻主娘子,竟然也会担心人?
…
江雪翎迷迷糊糊时,仿佛做了—个梦。
梦见—年前,梦见那个大雨瓢泼的深夜。
那—片深山老林,那具残缺不全的尸首,
天上的秃鹫在盘旋,地上的野狗在啃食,兄长们狂怒的脸,那些狰狞的仇恨。
他又梦见了半年前,当时山里发大水,冲垮了家门,也冲垮了许多屋子,
洪水浪涛中大浪翻扬,而他自己被人按在泥泞里,不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哭求,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哥的尸首被人抛入那洪水之中,浑身是血的尸首叫浪涛重走。
“大哥、三哥……”
他模糊梦呓,只觉是撕心裂肺。
等从梦魇中苏醒,窗外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叫得好不热闹,好不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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