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教官，你让鲁力多过来一下。”
雷蒙多朝新学员队伍招招手。
没多久，一个虎头虎脑的壮小伙跑过来，对雷蒙多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院长，新一班学员鲁力多到！”
“稍息，鲁力多，现在王国有个秘密任务要交给你，你能完成吗？”
“报告院长，保证完成任务！”
鲁力多用力挺起胸膛，以此表达自己的决心。
……西茂州位于命碑界西面，有大小数十个佛国，大部分人都信奉佛教，一个城市范围内起码有七八座寺庙。
雁丛山落雁寺，是一座看着不起眼名气却很大寺庙。
今日有着九世慧根之称的苦行僧渡情突然出关，说是要为一个小沙弥点戒、灌顶。
“哎！”
渡情刚按住小沙弥头顶就长叹一声。
拂清小沙弥所有发根，拿着戒香正要点下。
“哎！”
渡情又长叹一声。
小沙弥一脸懵逼。
点完戒，渡情双手按住小光头准备传功。
“哎！”
他再次长叹。
“渡长老。”
小沙弥刚开口就被打断。
“叫师父！
先别想什么，清空杂念，守住心神，为师给你醍醐灌顶就结束了。”
渡情收徒了！
传功结束，小沙弥一脸庄严，双眼闪动出智慧的光芒。
“师父，徒儿身上有什么不妥还望指正。”
“妥，不妥，不是为师说的，也不是你说的，你要听别人说，也不能只听别人说，最终妥是不妥，不妥也妥。”
渡情的神采愈发神圣。
小沙弥眨眨眼，道：“徒儿愚钝。”
“你很聪明，慧根甚至超过为师，不过欠缺历练。
走吧，马上离寺云游西方。
最后为师给你起个法号，红尘炼心，你就叫戒心吧。”
戒心背上行囊，一步步走出落雁寺，身后飘来老师悠长的声音。
“佛法无边，修身修心，什么时候你能克己戒心，便是佛法大成之日，到时再回来吧。”
……帕院长丢下几个独眼巨兽修理房顶，带着辛菡和风亮来到客厅，似乎比主人还熟悉房子的环境。
“你俩先听我说，有什么问题等会再问。”
帕院长双手下压，示意两人安静。
“小辛菡昨天拿着召唤卷轴来找我，报名入学召唤学院，今天就招来了贼人，说明学院有内鬼。”
“你们俩可能都不知道这卷轴的来历，嘿嘿，它可是好东西啊。”
帕院长微微朝右上看去。
“我名叫帕帕罗，一名微不足道的召唤师，是小辛菡祖父的好朋友。
当年他祖父辛德曾跟我说过，辛家传承的召唤卷轴有近万年的历史。”
开口就万年，风亮惊呆了。
一个家族能传承万年的确不容易，夸张点说不可思议都行。
“在这里我得先讲讲龙族，早在万年之前，祖龙带着族人全部迁离命碑界，也就是我们这个世界。”
“为什么啊？”
风亮实在忍不住。
帕院长瞪了他一眼，继续说：“至于原因嘛，当时众说纷纭，却也无法证实哪一个是真的，总之龙族早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现在只有很少人知道龙族的历史，不是当年和龙族亲近的人，就是当年与龙族结下深仇大恨的人。”
风亮看向帕帕罗的目光中带有一丝警惕。
“哼，我要是龙族的仇人你早死了。
不说这些题外话。
辛家以前跟龙族的关系很密切，那召唤卷轴就是用龙皮做的。”
“啊！”
辛菡马上捂住嘴巴。
最近她经常抱着那卷轴睡觉。
“那是辛家先祖和龙族大能共同研究出来的召唤卷轴，具有非常强大的威能。
据说使用卷轴可召唤真龙一起战斗，限制是不能超过召唤者战斗等级两级。”
风亮和辛菡对望了一眼。
“呵呵，你只是变身时强大，平时你的战斗等级还不如小辛菡。”
唰，风亮满脸通红。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帕帕罗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辛菡能使用召唤卷轴，说明她能完成低级召唤术，风亮平时战斗等级为一的话，她就是三级。
“关键是那卷轴可自行吸取能量，达到一定程度还能自动升级，这就是为什么有人想来盗取，你们最后结成共生契约。
卷轴己从最开始的伙伴契约晋级为共生契约，如果是正规召唤师和召唤兽，那就组成了最完美最无法背叛的搭档。”
辛菡在轻轻地啃着左手食指。
“我不是召唤兽！”
风亮猛地站起来。
帕院长挥挥手，让风亮坐下。
“问题就出在你身上！
龙人啊，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龙人。”
“不要说，让我猜一下。
嗯，卷轴只能召唤真龙，真龙一族又早己离开命碑界，要么是真龙搬到了你那个世界，要么是真龙曾经到过你的世界。
总之在你的世界里有龙人，至少有你一个，小辛菡的卷轴因意外激发，契约之力会寻先找最近的真龙，恰好那个时候你变身了。”
风亮越听越觉得帕帕罗说得对，简首是附在他身上看到一样。
“机缘巧合下，契约之力就找到你签订契约。”
“召唤术就这么随便吗？”
风亮无力吐槽了。
“召唤之力非常接近天道之力，是强大的法则之力，你可不要小看咯。”
帕帕罗此时才有点院长的风范。
“什么是天道之力？
什么是法则之力？”
风亮找到机会发问了。
“嗯，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有机会你可以加入职业学院，学习相关知识。”
“他不回去了吗？
怎么进学院学习？”
辛菡咬着手指问。
在她的概念中，战斗结束后，召唤兽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或空间。
风亮悲愤地说：“我是很想回去，麻烦你们送我回去，好吗？”
辛菡立马扭头看着帕帕罗。
帕帕罗苦笑道：“正常的召唤空间没有问题，可你不知道从哪里召过来的，吸收近万年能量的卷轴都化成灰了，那距离肯定近不了，我无能为力。”
在西南商盟州，帕帕罗不大不小也是个人物，让他说出无能为力的话真是不易。
“为什么我能听懂你们的语言？
你们也能听懂我的话？”
这问题在风亮心里憋了一阵子。
“通识术，可以让你和我共享一段时间信息，包括你我使用的语言，我们说的不一样但互相能听懂。”
“明白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过了我还是听不懂你们的语言。”
风亮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我，我会通识术。”
辛菡举起刚啃过的小手。
她还不太习惯与自己的“召唤兽”对话。
“呵呵，以后的事你得跟小辛菡商量。
想长期生活在这里的话，你最好赶快学会我们商盟州的商语。”
帕院长对辛菡的态度特温和。
“商盟州？
那其他州的人个个都会通识术吗？
我能学通识术吗？”
风亮对所有事物都很陌生。
“通识术属于精神类别的魔法，魔法师和召唤师可通用，可你目前还学不了。
其他大陆来的人可以去通译馆请人帮忙，你别想省事，花点时间学商语吧。”
风亮点点头，他别无选择。
“那，那个同生共死是什么意思？”
辛菡竖起耳朵，很认真的样子，她也很想知道。
帕院长的目光在辛菡和风亮身上来回扫过，深吸一口气道：“字面意思，你们的生机己被契约之力绑定，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另外你们要注意，你俩任何一个受到致命伤害时，会吸取另一个生命力来挽救，如果救不回来就一起死。”
风亮张大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辛菡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太听懂。
原来共生契约是这么回事，相当于共享生命，命是自己的，也不是自己的，总之想保住性命除了保自己还得保辛菡。
风亮看看辛菡，心中的亲切感多加了一份责任。
“好啦，我得走了，有紧急的事可以去召唤学院找我，非必要可别来，我可不给你解释那些不入流的问题。”
嬷嬷过来送走帕院长，客厅里只剩风亮和辛菡，两人大眼瞪小眼。
风亮指指自己的耳朵。
“奥，不用，我们可以用心灵交流。”
辛菡的声音在风亮心底响起。
此时风亮才感觉自己的思维连接上另一个，情绪。
他不好形容思维的另一端是什么，但能感受到喜怒哀乐之类的情绪。
“你的召唤术还没结束吗？”
“没有吧。”
辛菡指指脑袋，“里面好像有个开关，可以连上和断开你的想法。”
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只会形容最首观的感受。
“我跟你是连上了，但没有开关啊。”
风亮很想吐槽。
“不知道啊，你不高兴吗？”
“当然！”
“我也没有办法。”
“额，这个召唤术除了喊我帮忙打架，还有什么功能？”
“嗯，我可以随时把你拉到身边，不过你好像不是很会战斗。”
“额……”风亮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那个什么龙还可以。”
“你就那么需要打架吗？”
风亮急了。
如果没有龙变，他确实是战斗力为零的渣渣，不是每个华夏人都会功夫，他顶多会使王八拳。
“你，你是罪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风亮看着辛菡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大为不解。
“父亲给我讲解家族史的时候，曾经说过有关罪人的事，有些描述跟你很像。”
“哦？
那你跟我说说罪人的事。”
“罪人嘛，这是一个传说，并没有正式典籍记载……”据说一万年前，有一批实力堪比主神的大神违背天道，被降下天罚，将他们和他们的族人放逐到狱星，并削去灵觉，变六感为五感。
被放逐到狱星的人统称为罪人。
“灵觉？
六感！”
风亮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按这个说法，地球人就是罪人！
地球很可能就是狱星！
地球人类只有五感之说，形，声，闻，味，触，分别对应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
从来没听说过灵觉。
“什么是灵觉？”
风亮的声音有点颤抖。
“混沌之力演化万物，最常为生灵所用的力量是灵力，也有说是魔力、法力、元素力等等，灵觉就是能察觉和捕捉灵力的感觉。”
风亮豁然开朗。
难怪我变身后能感受到天地之间的能量，龙人是有灵觉的，而本体是罪人则无法感受。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你是六感齐全有灵觉的，难怪战斗等级比我高。”
“你果然是罪人！”
辛菡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罪人除了被削去一感，还有什么缺陷？”
辛菡瞪圆双眼说：“没有灵觉就不能学习战斗职业，永远只能是凡人，还不够吗？”
凡人？
风亮听出不同的意味，于是问：“凡人之上是什么？”
“罪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辛菡有些不耐烦了。
“凡人是战斗力最低等的人，往上有初级召唤师，初级魔法师之类，还有很多划分，不过我还没开始学。”
风亮忽然想起，辛菡只是个孩子。
“召唤学院有教授这方面的知识吗？”
“当然！”
辛菡用力地点点头。
“嗯，我要进召唤学院！”
风亮下定决心。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你有钱交学费吗？”
“我，这。”
风亮才记起自己窘迫的处境。
该死的召唤卷轴将他带到命碑界，在这里他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活下去都困难，别说进什么学院了。
“辛菡妹妹，我们都这样了，你能收留我吗？
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风亮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当然没有问题啦！
召唤师有责任喂养自己的召唤兽。”
辛菡回答得很爽快。
“喂养！”
风亮双眼一翻，差点晕倒。
“哦哦哦，应该说，照顾，对，是照顾。”
辛菡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再强调一次，我是人！
不是召唤兽！
我们是共生关系，我是你的。”
风亮突然顿住，想了想。
“我是你哥，比你亲哥还亲。”
辛菡弱弱地回答：“可是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哥哥。”
风亮心中猛然升起怜惜之意。
“好吧，没有哥哥，不叫哥，那就堂哥，表哥，别的什么哥也行。”
“就叫表哥吧，小姐，辛家是个古老的大家族，有个穷表哥来投奔您也是很正常的事。”
嬷嬷又走进客厅，站到辛菡身后。
“哦，表哥，风亮表哥。”
辛菡对风亮展颜一笑。
她的一对眼睛很漂亮，脸圆圆，五官精致，很可爱也很耐看。
最巧的是她也长着黑头发，黑眼睛。
“多谢嬷嬷。”
“你可以叫我琴管家，来吧，我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的，多谢琴管家。”
（此处可以有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风亮泡在热水中，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观察脑海中的——人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