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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梦想成为资本家的陆铭安,意外穿越到大唐地主家庭,终于可以一展宏图。从娱乐公司,到游乐场,再到银行,他一步步将现代产业,开设在大唐盛世。顺便,还帮李隆基造了反。他虽心无旁骛,一心只想搞钱享乐,却也知大唐盛世之后,便是乱世。“对不起,皇上,我再不出手,大唐就要亡了!”
主角:陆铭安,上官梦语 更新:2022-12-10 04: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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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铭安,上官梦语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唐:只想赚钱,却造反了》,由网络作家“倾闻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梦想成为资本家的陆铭安,意外穿越到大唐地主家庭,终于可以一展宏图。从娱乐公司,到游乐场,再到银行,他一步步将现代产业,开设在大唐盛世。顺便,还帮李隆基造了反。他虽心无旁骛,一心只想搞钱享乐,却也知大唐盛世之后,便是乱世。“对不起,皇上,我再不出手,大唐就要亡了!”
公元707年,景龙元年,九月,洛阳。
从上午开始,洛阳城就沸腾了,因为一个人!
时年16岁的江南才女,楚梦蝶。
扬州城巨贾楚振天的千金。
楚梦蝶从千里外扬州,来到大唐东都洛阳,可不是旅游来的。
而是,被官卖!
她的父亲楚振天,已在不久前,被斩于长安。
母亲在家中自缢。
两个哥哥被发配充军。
而她,被官卖至洛阳城玉春楼。
这一切,都和一个人有关。
前太子,李重俊!
就在前不久,李重俊也已在长安城被杀。
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唐中宗李显。
这便是,当时轰动大唐朝野上下的,太子李重俊兵变事件。
可惜,李重俊只杀了武三思父子,却没能杀了韦后和安乐公主。
含恨九泉之下......
兵变失败后,无数人被牵连。
这其中,就有扬州城巨贾,楚振天!
他被扬州刺史司马云栽赃祸害。
司马云带人突袭楚府,在府中搜出了楚振天与前太子来往的信件。
信中有提及太子欲兵变之事,被指为同谋,司马云当即上奏朝廷。
尽管楚振天声嘶力竭喊冤,且这一事件疑点重重,但已如惊弓之鸟的韦后,还是下令将楚振天押至长安城问斩。
家中男性充丁,女性官卖。
家中男女上百人,全都遭了殃......
江南巨贾楚家,人兴三代,百年积累的家业,却在一朝完矣!
……
江南才女楚梦蝶的到来,让整个洛阳城的达官贵人都蠢蠢欲动。
玉春楼门庭若市,老鸨本该高兴,此时却愁容满面,只因那楚梦蝶自始至终闭门不愿见客。
若是逼她,她便要寻死。
达官贵人们干着急,都排上号了,一号选手还没能进去,这得排到牛年马月去啊。
老鸨也没办法,只能尽量稳住顾客情绪,多叫些姑娘来安抚这些达官贵人。
连平日限号的头牌,此时都如丫鬟般被使来唤去。
但今日所有人的心,都在那个叫楚梦蝶的女人身上,啥头牌也不好使。
这下可把老鸨愁坏了,到后房又去求楚梦蝶。
“姑奶奶唉,您快出去看看吧,您要是再不出去,咱这玉春楼,今天就得被摘牌关门了。”
“我倒是无所谓,一把岁数了,死了也不怕,就可怜了咱这里的姑娘,这些个姑娘还都没找到下家呢,要是没了营生的门路,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可不管老鸨怎么在这卖惨,屋里的楚梦蝶就是一语不发。
这大半天的,没半点动静,屋里的丫鬟也不说话,不会是出事了吧?
要是她出事了,我也不能活啊,这可是花了我一万两白银买的啊!
想到这儿,老鸨赶紧要上前推门去看个究竟。
谁知刚迈出一步,屋内突然传出楚梦蝶的声音。
“你要敢迈进这屋子半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老鸨吓得浑身一哆嗦,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姑奶奶唉,可千万别干傻事啊,行,您昨儿刚到,肯定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今天爱谁谁,楚大姑奶奶不乐意,他们也白等。”
老鸨嘴上这么说,脸上痛苦面具都戴上了,屋里这位惹不得,外面那些个达官贵人更惹不起啊。
这真是花钱买了个祖奶奶,关键卖家也不支持七天无理由退款啊,后悔也没用。
老鸨心里直叫苦,正当站在院中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两人翻墙而入,老鸨吓出一身冷汗:“谁?”
“老妈子,不要害怕,是我。”这声音好熟悉。
老鸨随着声音望去,不是别人,正是洛阳城有名的富家公子,陆铭安,玉春楼的常客。
“哟,陆公子,是您呐,怎么有门不走,翻墙进来啊?”老鸨连忙迎上去。
“老妈子,你怕是糊涂吧,你们玉春楼门都快被挤塌了,我从门能进得来嘛,怎么?还是不愿意见人?”陆铭安对着楚梦蝶的房间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问道。
老鸨也赶紧压低声音:“可不是嘛,可把我愁坏了,这可是花了我一万两银子呢,现在倒好,闭门不见客,外面那些人还非见她不可,我这玉春楼上上下下几十张嘴也是要吃饭的啊。”
陆铭安听了笑了下,给一旁的家仆春生使了个眼色。
春生立刻领会了,赶紧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柜坊的飞钱,递给老鸨。
柜坊是那时候的银行,飞钱是汇兑券,可以凭券到柜坊汇兑钱。
老鸨接过飞钱,一看,一万两白银!
顿时惊了!
“陆公子,您这是?”
“屋里的,我买下了,如何?”
“这......我可怎么交代啊,外面洛阳城的达官贵人都在等着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您给买了算什么事啊。再说了,就是我愿意卖,她愿意跟您走吗?”
“我愿意。”屋里半天没说话的楚梦蝶,突然说话了。
老鸨吓了一跳,这姑娘耳朵够尖的,我们说话声音够小的了,她在屋全给听到了。
“姑奶奶唉,您这刚来,就跟陆公子走了,我倒是没亏钱,也没意见,就是外面那些个达官贵人,我该怎么交差啊!”
“你就说我自杀了!”楚梦蝶淡淡地道。
“啊?!”老鸨更惊了。“哪里是说的那么轻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说您死了,得有尸体啊。”
“唉,老妈子,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陆铭安笑道。
说着又转向身旁的春生:“春生,委屈你一下,楚小姐突发怪病而亡,浑身发紫,面目全非,这病来得急去得快,怕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旁人不要靠太近,小心染上。”
陆铭安洋洋得意地说着。
屋里的楚梦蝶和两个小丫鬟听到直捂住嘴偷笑,心说外面这人真有鬼点子,竟想出这法子来。
这两个小丫鬟是从楚府一路跟来的,一个叫雨玲,一个叫雪玲,年龄都在十四五岁上下。
先不说老鸨,春生听这话脸都青了:“老爷,这才几天啊,您坑我六回了,昨天让我去偷王员外家的鸡,害得我被三条大狗追着咬,今天又要让我扮死尸。”
“他家那只鸡,每天天不亮就打鸣,声音还那么响,吵得我没一天能睡好觉的,春生,你为我吃的苦,我都记着呢,以后我必不会亏待你。”
“老爷,别的都好说,这扮死尸也太晦气了,还要扮女尸。”春生一脸嫌弃。
“哼,你敢违抗本爷的命令,回去家法伺候。”
“别别别,老爷息怒,我扮就是了,不就是扮女尸吗,扮鬼我都扮。”春生赶紧认了怂。
再看老鸨这边,还是一脸为难。
本来是托关系才竞标来的这江南大才女楚梦蝶,本以为会大赚一笔,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路。
谁知,钱还没挣到呢,现在是惹得一堆麻烦。
一个楚梦蝶就够她发愁的了,这又冒出来个陆铭安。
老鸨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陆铭安,可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陆铭安,这位是刚穿越过来的。
今天是他穿越来的第三天,也是败家的第三天!
陆铭安,22岁,大学刚毕业。
专业:土木工程,职业:女装公司企划。
不是爱好女装,也不是想当企划,而是找不到工作。
和许多上班族一样,他也痛恨万恶的资本家。
这些资本家靠剥削工人实现自己的财务自由,真是嗜血的鬼。
如果有一天,他的人生可以重来,他一定要成为资本家,来剥削别人。
这些资本家太可恶了,应该我来当!
然而,上天真的给了他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
他穿越了!
购物狂欢节,3天3夜没睡!
盯着大屏幕上100亿的成交额,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身心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永远地睡着了!
醒来时,一堆人围在他身边人哭。
哭声最大的,是几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那几个男子见到他醒了,哭声更大了。
这回是真哭,失望地哭,刚才都是开心地哭。
盼了三个月了,终于把他盼死了,这咋突然活又过来了呢!
后来陆铭安整明白了,他穿越到了大唐景龙元年,一个和自己同名的人身上了。
这一世的他,是一个大地主,家里有良田三百多亩,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大宅院,这一切都是他的父亲留下的。
母亲在他年幼时因病去世,父亲老来得子,又因他年幼丧母,因此对他百般宠溺,养成一堆坏毛病。
整天不学无术,到处鬼混,整个洛阳城的青楼、赌场,他都混个脸熟。
父亲见这儿子十有八九是废了,只能在有生之年拼命多积攒些家业,尽量让他多废几年。
父亲临终时,给他留下了良田五百亩,地窖白银三万两。
三年时间,被他败到还有良田三百亩,地窖白银一万两!
败家只是一方面,身体也搞垮了,从三月前开始,他就已经下不了床了。
同宗的堂叔一瞅,这小子快不行了,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陆铭安没有其他兄弟,也还没成家,没有子嗣,这一死,财产继承权可就到了他同宗的几个堂叔手里。
从他病得不能下床那天开始,几个堂叔就隔三差五来看看他的病情,每次问大夫,大夫都说:“唉,看这情况,时候不多了啊!”
几位堂叔每每听到这话,都会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心里却暗暗窃喜。
然而尽管几位堂叔日日想,夜夜盼,每次去见那侄子都觉得撑不到第二天,谁知那侄子就是留着口气不咽。
可把几个堂叔愁坏了,快愁出精神病来了,这侄子要再不死,他们就要急死了。
正当他们近乎绝望的时候,传来喜讯,侄子这次真不行了,已经不省人事了,大夫都通知他们准备后事了。
这下,这几位堂叔高兴坏了,可算熬出头了。
同宗的堂兄弟也都来了,各个都摆好了干架的架势,准备在陆府大干一场。
争家产哪有不干架的,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谁知,眼看陆铭安就要咽气了,却突然诈尸了,不仅活过来了,还活蹦乱跳的,把一屋子人都吓了一跳。
管家和家仆见陆铭安突然身体转好,都高兴坏了。
这些日子,他们同宗的堂叔,经常在陆府作虎作威,就好像他们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这些管家家仆们都是一肚子气,但见陆铭安一天不如一天,家里没主人撑腰,他们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见到陆铭安身体转好,管家和家仆立刻硬气起来了,当即把一屋子人都往外赶。
这些人还有些不甘心,不愿意走,陆铭安刚穿越过来,还没弄懂啥情况,当即问管家:“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老爷,来分咱们家财产的,他们都盼着您死呢,早就因为咱家财产的事争吵几个月了。”
陆铭安一听这话,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知道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即拿着棍子就往外赶。
几位堂叔一瞅,这小子没死成,疯了,竟打起长辈来了,赶紧都跑了。
等陆铭安了解清楚自己的处境,确定自己是穿越了。
还是一个地主家,家仆几十人,良田三百亩,还有地库一万两白银!
卧槽!这是什么节奏,这是实现了资本家愿望的节奏啊!
陆铭安前世最大的愿望,是想拥有一家自己的娱乐公司。
娱乐公司挣钱啊,拍电影,捧新人,搞演唱会,又受人瞩目,又赚钱。
而且活都是下面人干,接触的还都是俊男靓女,前者他不感兴趣,后者他可是非常感兴趣。
如今自己已经拥有了资本家的资本,是不是可以实现自己前世的梦想了呢?
在大唐搞娱乐公司,如何?
此时洛阳城满城都在传,江南才女楚梦蝶被官卖到洛阳的事!
有了,我大唐的娱乐公司,要签约的第一个艺人,就是这楚梦蝶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陆铭安就开始认真策划起来。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组女团!
想象下这个画面,十几位大唐美女,穿着超短......好像不能太短,稍微有点短的裙子,跳着整齐划一的舞蹈,唱着流行歌曲,先不说观众的反应,陆铭安想着这画面,自己就先陶醉了!
但,女团表演得有剧场啊,得先盖个剧场。
穿越的第一天,他就带着管家和贴身家仆春生,去找剧场位置了。
陆铭安所住的地方,地处洛阳城南里坊区。
整个洛阳城,被一条洛河从中间划分开,皇城在洛河北,同时在洛河北皇城的东侧,还有里坊区,称洛阳城北里坊区。
南里坊区住户更多,人口更密集,市场也更大,商业相对更发达。
南里坊区住户密密麻麻,被一个十字街分隔开。
正所谓,金角银边,商业街的最中心,一定是十字路口的交叉口。
陆铭安到十字路口一观摩,发现四个角,有三家都干的还不错,分别是药房、当铺、糕点坊,偏偏东北角空着。
陆铭安就问管家:“这个角怎么没人干生意?”
“老爷您不知道,这地方风水不好,来了五个老板,全都干亏本了,让风水大师一看风水,说这地方不适合做生意,缺财,就没人再敢在这干了。”
陆铭安听完哈哈大笑,都是些封建迷信,我偏不信这个邪,当天就找到这房子的房东,买下来了!
连着这房子延边街的铺子,也都买下来了,这个拐角非常冷清,边上的铺子也都空着。
这些铺子空着一年多没人租了,房东都正发愁呢,突然找上门一个冤大头,别提有多高兴了,很爽快就答应了。
最终花了一万两白银!
家里地窖仅存的一万两给花了!
现在家里没钱了,再用钱就要变卖家产了!
同宗的族人听说这小子醒来后突然发了神经,把家里所有钱都花了,买了个风水不好的店铺,这败家行为绝无仅有。
几位堂叔又跑陆铭安家来了,谁知陆铭安这次门都没让他们进,他们气得要把陆铭安除族谱!
穿越第二天,陆家宗亲们再次得到惊天大新闻!
陆铭安把家里良田三百多亩,卖的一分不剩,卖了一万六千两白银。
紧接着,他就开始寻遍洛阳城,请来各种能工巧匠,开始动工装修他前一天花一万两白银买来的,别人不要的铺子!
这次陆家宗族的人炸开了锅,不仅是几位长辈,连堂兄弟们都跑到陆府来了,把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要找陆铭安谈谈。
陆铭安还是和前一天一样的态度,闭门不见!
他们也不敢硬闯,未得主家允许,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他们在门口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干了,也没见个家仆出来送水。
这些个同宗族人,被气得半死,这小子一点规矩都不讲。
只能愤愤离开。
到了第三天,陆家宗亲再次得到更大的消息。
陆铭安把家里的钱全输在赌场了,现在正四处找柜坊抵押老宅呢!
陆家同宗几位长辈,得到这个消息,气得差点犯了脑梗!
这性质太恶劣了!
虽说陆铭安是有名的败家子,但之前也只是三年败完两万两白银,卖了两百多亩田。
现在可好,三天顶得上过去三年败的,把家业全卖光了,钱也花光了,还要卖老宅!
其实是花钱买楚梦蝶了,陆铭安故意放出风声,说是在赌场输光了。
陆家当即召开家族会议,传陆铭安到会受罚,否则将会被除出陆家族谱。
陆铭安非常重视此事,派家仆春生专门打造了一面锦旗,送到了会议现场。
只见锦旗上几个金黄大字:“拜拜了您呐!”
“拜拜?拜拜就完了?休想!”家族里年龄最大的大叔,看到锦旗气得浑身发抖。
还想拜拜就了事,要拜也得真诚点拜,当面来磕头拜,送块破布算啥!
“春生,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要求情,明天挨家挨户给陆家几位长辈去磕头拜礼,不是写个拜拜就行的。”
“就这还得看他的认错态度呢,还要考察他以后的表现,我们再考虑是不是要接纳他!现在我们已经将他除了族谱,从此陆家没有这人!”
陆家的陆二叔,表情严肃地说道。
春生努力憋住笑。
“好嘞,谢大爷二爷,小的退了。”
“嗯,回去吧。”
春生快速离开会场,再晚半分钟,他就要憋不住笑了。
陆铭安给他解释过这锦旗上字的意思,现在听几位陆家长辈这么说,春生实在忍不住想笑。
陆铭安巴不得跟这些宗亲撇开关系呢,他们还想让陆铭安磕头去认错,想什么呢。
会议刚结束,陆家宗亲就再次得到消息,陆铭安已经将老宅,以两万两白银的价格,抵押给汇通柜坊了!
如果半年没有赎回去,陆府这老宅,就要彻底归汇通柜坊所有了。
在这之前,老宅使用权还归陆铭安一家。
这一消息,让陆家同宗的族人们,彻底炸锅了。
但现在都已经把他除族谱了,也没有再严厉的处罚了,只能是干生气,心里咒骂这陆家百年一遇的败家子。
陆铭安的父亲,是家族中的长门,陆府这老宅,是祖辈代代相传的,只有嫡长子有继承权,已有一百多年了。
陆家人比较争气,一代比一代强,传到陆铭安父亲这一代,是第三代。
老宅已经由原来的五间砖瓦房,扩建到现在占地几十亩的大府邸了!
结果陆铭安两万两白银给抵押出去了!
不仅是陆铭安,陆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开始不太正常了。
管家也不问府里的事了,跑商铺那儿当监工去了,天天看着那帮工匠装修铺子。
府中天天大门紧闭,时不时从府中传来琴声、鼓声、歌声、女子嬉戏声。
只见男家仆进出府门,女家仆再无人出来,只偶尔有些年龄大的老女仆出来买菜洗衣。
这陆铭安到底在府里搞什么名堂?
……
楚梦蝶被陆铭安从玉春楼买走,俩人从玉春楼后墙翻了出去,雇了辆马车先回府了。
两个丫鬟和春生留下来配合老鸨处理下面的事。
小姐得怪病死了,贴身丫鬟肯定也活不成。
从后门进了陆府,陆铭安把楚梦蝶安排到房间休息,又安排了两个女仆照料,自己到街上听风声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在街上听人传开了。
江南才女楚梦蝶,到了玉春楼第一天,就得怪病死了!
陆铭安满意地再次回府,晃悠着找楚梦蝶去了。
楚梦蝶在房间正担惊受怕呢,她还没弄明白这陆铭安为什么要买她,就图她长得漂亮?
又见这陆铭安,去玉春楼像回家一样熟悉,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见他年龄也不小了,估计也已经有了家室,把自己买来做小妾?
给这样的人做小妾,楚梦蝶哪能接受。
她可是江南巨贾出身的千金大小姐,给一个风流小暴发户做小妾?
要真是如此,还不如让她去死!
楚梦蝶心里这么想着,陆铭安晃晃悠悠地走进门来,一脸坏笑,还搓着手:“太好了,太好了。”
接着就招呼两个女仆:“你俩出去,别坏我好事。”
俩女仆当然知道他德行,现在屋里坐着这么一个漂亮姑娘,闭着眼都知道他要干嘛。
俩人看了眼楚梦蝶,这么漂亮的姑娘马上就要被糟蹋了,太可惜了!
俩人遗憾地摇摇头,出了房间。
“记得把门关上。”陆铭安对俩女仆说道。
俩人到了门口,顺手带上了门。
刚关上门,就听到屋里传来楚梦蝶的惨叫:“啊。不要,你不要这样!”
陆铭安一脸懵:“不要哪样?我啥也没干啊!”
“那你把她俩赶出去干嘛,还要关门?”楚梦蝶身体蜷成一团,惊魂未定。
“跟你谈事情啊,重要的事,怕她们听到乱说,才让她们出去的。你以为我要对你做那事啊?”
“不然呢,你花那么多钱买来,不就是想那个吗?”
“我要是只想那个,需要花那么多钱吗?”
俩人脸红脖子粗地在屋里争论起来……
楚梦蝶依旧半信半疑:“那你把我买来干嘛呀?”
“救你出来啊!”
“你为什么要救我?想让我感恩于你,嫁给你做小妾?”
陆铭安很是不解,刚见面,这小姑娘怎么总是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比我还主动呢!
“楚梦蝶,你冷静点。我才不想那么早结婚呢,我们有钱人,都是只交女朋友不娶媳妇的。”
陆铭安心说,休想骗我娶你,我这人生仕途刚起步,娶个媳妇回家,一下子就把我拴起来了。
到时候跟别的女艺人闹出绯闻来,还受道德约束,我才不上这个当呢!
楚梦蝶心里好笑,心说就瞅你府上这落魄样,也敢在本小姐面前称有钱人。
但心中又是一阵悲痛,那些都是往事了,如今楚家已不复存在!
“那你说吧,你救我是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除了给这人做小妾,即便是在他家做一辈子家仆,楚梦蝶也认了。
毕竟是这人将她从虎口救出,若没她,楚梦蝶可能真要带着两个丫鬟在玉春楼自尽了!
“楚小姐,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我追求的是合作共赢。”陆铭安笑道。
楚梦蝶很是疑惑:“合作?”
“对,楚小姐,我来助你复兴楚家,而你,助我在大唐发大财,如何?”
“若是以前的楚家,助你发财易如反掌,可如今我一个弱女子,自己都保不住,又能帮助你什么?”
说到此处,楚梦蝶心中又起一阵感伤,眼睛红润了起来。
陆铭安见楚梦蝶如此动情,知道她定是想到了家中不幸之事,心里很是同情。
他跑到门前,打开房门左右查看,确定四周无人,这才关上房门。
“楚小姐,楚家本是响彻大唐的大家族,江南巨贾,如今被扬州刺史司马云栽赃祸害,朝廷韦后昏庸,才让楚家遭此大冤,落到如此境地。”
“楚小姐既然是响彻江南的大才女,想必也不是平凡之辈。难道甘心此生就如此?难道不想让那司马云、昏庸的韦后和安乐公主遭到报应?”
楚梦蝶张大了嘴,这人好大的胆子,在当朝论起朝中事,这说的每句话,都足以引来满门抄斩的祸灾。
“你......小心隔墙有耳。”楚梦蝶吓得脸都青了。
陆铭安一点都不慌,这韦后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几天了。
“楚小姐不必惊慌,我陆铭安虽一介草夫,却忧国忧民,侠肝义胆,最爱打抱不平,楚家的事,我管定了,朝廷的事,我也管定了。”
楚梦蝶完全被惊得愣住了,这人说出这话,不是世外高人,就是疯子。
“朝廷和楚家的事先放放,你就说,我该怎么帮你发大财?我可不会.......就算会,也不能让你发多少财啊。”
楚梦蝶羞于说出“卖身”二字。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我见你俩丫鬟长得也不错......”
“混账,我当你真是什么侠肝义胆,忧国忧民的隐士,原来还是低俗的地痞浪子,呸。”
楚梦蝶以为陆铭安要让她和俩丫鬟一起去“卖身”。
“楚小姐别激动,我接下来说的事,思想可能有些新潮,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若还是谈些低俗的事情,就不必再说。”
“这事可不低俗,我要把你包装成,受万人崇拜的大明星,享受的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和追捧,咱从演、唱、跳多栖发展。”
“要我当舞女歌伎?”
“额......”好像古代是这么叫,“跟我们传统的理解有些出入,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个职业,做成受人尊重敬仰的职业。”
“自古以来,走街串巷,街头卖艺最为卑微,谈何尊重。”
楚梦蝶眼神里透着一股悲伤。
“楚梦蝶,我问你,吟诗作词的那些个文人,比舞女歌伎多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受世人敬仰,而舞女歌伎就要受万人唾弃。”
楚梦蝶一时有些答不上话来:“这......根植于心的思想吧!”
“思想是可以改变的,职业是不分贵贱的。我们要给舞女歌伎换个称呼,叫明星,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闪耀,人们只能远远地看到他的光芒,却无法靠近他们!”
“明星?”楚梦蝶有些惊喜。
“对,你就是未来的大明星,你的两个丫鬟也都会是,我府上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年轻女仆,我也准备给捧成明星。”
陆铭安得意地笑道。
楚梦蝶有些不解:“怎样才能成为明星呢?明星又是干嘛的呢?”
陆铭安哈哈一笑:“知道你的人越来越多,你就成了明星,明星可以是多方面的,单靠吟诗作词,也可以成明星,唱歌跳舞,也可以成明星,演戏也可以成明星。”
“唱歌、跳舞、乐器、吟诗作词,都是我擅长的,这些我打小就学,不是问题。”
楚梦蝶有些认可陆铭安的观点了。
“不愧是江南才女,果然是才气外露,但你会的那些,都是传统艺术形式,我们要加些新潮的东西进去。”
“什么东西?有违道德的事情我可不做啊!”
“放心,我们要做的,不是单独的艺术表演形式,而是许多人一起参与,唱歌的时候大家一起唱,跳舞的时候一起跳,而一个队伍中,有一个特别耀眼的人,那个人就是中心位,这个表演团队,就叫女团。”
“女团?”
“对,你就是女团的中心位,你的两个丫鬟,和其他的女队员,就是围绕你表演的女团成员。”
楚梦蝶有些似懂非懂:“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需要现在就理解,后面你自然会懂,这是一个比较新型的表演模式,总之,你只需要记住,你会成为万人敬仰的大明星。”
楚梦蝶对出名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对于复兴家族,以及为家族报仇雪恨,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感。
楚家落魄至此,在红尘中的一弱女子,要想复兴家族,简直天方夜谭,更别提杀了高高在上的韦后还有扬州刺史司马云了。
“那即便我成了万人敬仰的大明星又如何?难道就能复兴我楚家?杀了......替我楚家报仇了?”
“楚小姐,你只需静观其变,复兴楚家,替楚家报仇雪恨的事,交给我陆铭安就行了。”
楚梦蝶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谈不上信任,却有一丝希望,毕竟,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
“行,我愿助你一臂之力,但我有几个原则,不能逼我做小妾,不能让我做有违道德之事。”
陆铭安喜出望外:“行,我们一言为定。不过楚小姐,楚梦蝶在今天死在玉春楼了,你要改名了。”
楚梦蝶思考了一会儿。
“那就叫上官梦语如何?上官是我母亲的姓,上官梦语是她给我起的名,只在我面前叫过。”
“上官梦语,好听啊,就叫上官梦语!”
和楚梦蝶,现在不叫楚梦蝶了,叫上官梦语,达成协议,陆铭安就在府里忙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铭安就起了。
春生前一晚和两个丫鬟到傍晚才回来,到了府里又干活到很晚,身心疲惫的,一觉睡的很沉。
以前都是他叫陆铭安起床,今天被陆铭安叫醒,意外之余,还有些害怕,怕被陆铭安罚。
“老爷恕罪,小的昨晚太累了,今天起晚了,老爷恕罪。”
“唉唉唉,干嘛呢,整这套封建俗气,我就不爱听,昨天你那么累,今天多睡会儿正常啊,紧张啥啊。”
“老爷宽宏大量,多谢老爷。”春生有些意外,搁以前的陆铭安,早罚他挑粪去了。
“今天你任务很重,要帮我做组织工作。”
“请老爷放心,保证完成。不过,啥是组织工作啊?”
“你都不知道啥是组织工作,就敢保证完成啊?”陆铭安心里有些好笑。
春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的愚钝,请老爷赐教。”
“组织工作,就是我让你干啥你干啥。”
春生有些奇怪,这不就是我一直在府里做的事情吗,平时也是你让我干啥就干啥啊。
“老爷,这个我在行,放心吧老爷。”
今天陆铭安,要在府里举行一场大型选秀。
他让春生把府里年轻的女仆都聚起来。
这陆铭安以前没少在府里骚扰这些女仆,这些女仆都怕了,特别是一些有姿色的女仆,见到陆铭安都绕着走。
今天突然要让她们都聚起来,还只要年轻的。
春生虽说是家仆,心中亦有正义感。
以前的陆铭安虽说风流,但都是在外面瞎混,很少祸害府里的姑娘,至少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今天居然让他把府里年轻的姑娘都聚起来,排好队,一个个进他房间。
这种龌龊的事情,他可不愿同流合污,做帮凶。
“老爷,咱要是想姑娘了,咱到外面去找,听说玉春楼又来了几个漂亮姑娘。”
陆铭安听出了春生话里的意思,这小子想哪去了啊。
“你小子,想哪去了啊,我现在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你就听我的,照做就行了。”
“老爷您要不跟我解释清楚,请恕春生不能从命,春生虽是仆人,但也不愿做坏人,伤天害理的事,您要做,我可不跟着做,要打要罚,随您便。”
春生还真是个硬骨头,壮着胆说出了这些话。
“你小子说话注意分寸,说谁伤天害理呢。我这叫选秀,选资质比较好的,重点培养,咱商业街那铺子正装修着呢,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外面人都说您是要......”
下面的话太难听,他不敢说。
“要什么?”
“小的不敢说,太难听了。”
“说。”陆铭安有些生气,他不是生陆铭安的气,而是生那些在外面乱嚼舌头的人的气。
春生见陆铭安生气了,不敢不说。
“他们说,您要开个像玉春楼那样的,还说,把咱们府里的姑娘,都带过去……”
“混账!”陆铭安气得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摔的稀碎!
春生从来没见过陆铭安生那么大的气,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弯下腰去捡地上摔碎的碎渣。
陆铭安知道刚才没有控制住情绪,有些失态,心里很是抱歉,他蹲下去,和春生一起捡起碎渣来。
此举让春生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总是端着架子的老爷,居然会和下人一起蹲下来捡碎杯渣。
“老爷,不用您来,小心扎了手。”
“春生,不管外人怎么说,我们府里的人一定要团结一心。”陆铭安没有理会春生的话,自顾自地说。
春生见陆铭安如此认真,心里有些动情,毕竟吃着陆家的饭,他的心还是向着陆家的。
“老爷,我相信您,可这些天,您做的这些事,确实很奇怪,不仅外面人不能理解,咱府里的人也在议论,特别是昨天咱还从外面带了人回来,更让府里的姑娘瞎想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铭安猛地一惊。
之前他只顾自地瞎折腾,虽说不在乎外人眼光,可如今连自己人都在质疑自己做的事情!
要做成大事,可不是想当然的,得先从内部凝固人心,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业务开展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先让府里的人知道,他要做什么,大家才会配合他的行动。
“春生,我是要在商业街,开一个大剧场,剧场就像戏楼一样,大家是要买票才能进的,但我们不是唱戏,或者说,不局限于唱戏,我们融入一些新潮的艺术形式。”
春生听得一脸懵,唱戏他能听懂,那些都是有钱家老爷享受的,他以前跟着陆铭安也听过几段,也没太听懂。
至于其他的,什么艺术形式啥的,他完全不懂。
“老爷,咱就是说,开戏馆,卖票,挣钱,是这样吗?”
“和戏馆差不多吧,不过是剧场。”
“行,您这么说我就懂了,现在府里的姑娘,就担心您会让她们......只要不是做那个,没问题的,那些姑娘我去跟她们说就行了。”
“我的梦想是做资本家,又不是做老鸨。”
虽然春生也还没太弄明白陆铭安的计划,但好歹知道他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要开青楼,心稍微放了些。
陆铭安觉得有必要在府里开个全体大会,和大家都解释下,他现在在做的事情。
当下安排春生,去把府里的男女老少都聚起来,他要开个会。
春生去照做了。
不多时,大家就都在后院聚齐了。
不知道这陆家大老爷又要玩什么花样,大家都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陆铭安让春生安排人,搬了几个木箱来,拼到一块,临时搭建了一个演讲台,整顿整顿情绪,开始上台演讲了。
他把自己的商业计划,详细地和大家说了一遍。
有些人听得似懂非懂,有些人啥也没听懂,反正就没一个完全明白的。
好在到最后,大家都弄明白了,老爷不是要开窑子,是正经生意。
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特别是府里年轻的姑娘。
有这一个条件就行了,大家本来就是家仆,生活在屋檐下,只要主家管吃管住管穿,不流落到街头,就够了。
而且听老爷说,这事能挣很多钱,到时候挣了钱大家一起分,干的活还不比现在累,这是好事。
成,跟着干吧。
团结了府里人,陆铭安可算松了口气,这下可以按计划有序展开行动了。
他让大家都去各忙各的,只留下年轻姑娘,排好队,挨个去他房间,他要好好过过目,选出颇有姿色的姑娘来。
唐朝人喜欢丰腴的美,要迎合当代人的审美,陆铭安要选身态丰腴的。
在前世陆铭安生活的那个年代,以苗条为审美的标准,但在当代并不适用。
丰腴可不是200斤那种,正所谓“她丰腴,但不胖。”
丰腴的状态是不胖不瘦,刚刚好。
好多放在前世都是大美女的女仆,却不能被选中,陆铭安感到有些遗憾,真是生不逢时啊!
还真别说,陆府这些女仆中,还真有一些姿色不错的。
陆铭安最终选了六个,这些姑娘身材高挑,体态丰腴,皮肤白嫩,面容秀气。
陆铭安喜欢。
加上上官梦语和两个丫鬟,人员已达九个,可以成团了。
女团得有个名字,陆铭安给她们起名“九仙女”。
而每个人都要有艺名,本名太土了。
上官梦语那俩贴身丫鬟,毕竟是大家族的,起名还有些讲究,按辈分排,陆家的家仆起名就随便多了。
什么菜花、雪花、兰花、春花、夏花......各种花。
都是当初进府的时候,陆家老太太随便叫的,怎么顺口怎么叫。
估计除了她们自己,别人都容易混淆。
现在既然称为“九仙女”了,那一定要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起名陆铭安可犯了大愁,当晚,他屋里的灯亮到深夜,翻遍各种古典名著,希望能从中找些灵感。
直到深夜,他突然灵光一现,灵感来了。
发现只要在名字里加个“仙”字,仙气立刻就突显出来了,比如“何仙姑”。
于是,这九人的艺名就有了。
上官梦语,就叫梦仙语。
另外八人,分别叫雪仙灵、雨仙蕊、花仙柳、玉仙春、乔仙妹、婉仙云、若仙依、思仙颖!
妙也!
每个人的名字识别度都很高,这些名字放在一起又像一个团队。
起完名字,陆铭安成就感满满,当即把这些名字认认真真地抄在一张纸上,准备第二天拿给上官梦语看。
她是才女,如果能得到她的认可,说明咱这名字起的有水平,如果不认可,你行你来上,你自己起去。
春生见到陆铭安昨晚房里灯亮到很晚,还以为陆铭安第二天起不来呢。
谁知一大早,鸡刚打鸣,就见陆铭安急忙忙从房里出来,奔后院去了。
后院是女眷的住处。
春生深叹一口气,怪不得起那么早,本性难移啊!
陆铭安到了后院,直奔上官梦语的房间,此时天微蒙蒙亮,上官梦语房里亮着灯,可见也已经起了。
陆铭安扣了扣门鼻:“上官小姐,起了吗?”
陆铭安一大早就来拜访她,上官梦语有些猝不及防,她刚起床,穿着睡衣,还没梳妆打扮呢,连忙让两个丫鬟堵住门,防止陆铭安闯进来了。
“你有什么事?”
“上官小姐,我给咱们团队起了个名,还给每一位队员都起了艺名,写在了一张纸上,拿来让你过目,听听你的意见。”陆铭安站在门口对着屋里说道。
“行,你从门缝里塞进来吧,我来看下。”
陆铭安一听,从门缝里塞进去?
不给开门,莫非是......有惊喜?
“上官小姐,不准备让我进去喝杯热茶吗?这外面凉飕飕的。”
“不准备。”两个丫鬟听陆铭安这不正经的语气,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他。
陆铭安有些失望,想趴门缝往里面看看有没有惊喜呢,结果一点惊喜都没有,一片黑。
丫鬟接过纸条后,就用门布帘把门缝挡的严严实实。
“小气鬼。”陆铭安小声抱怨道。
只得老老实实在门口等候。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上官梦语的声音:“这些名字都是你自己起的?”
“嗯,对,我昨天为了起这些名字,熬到深夜,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上官梦语笑了声,心说这人虽说看着像是一个风流小地痞,但从他起的这些名字来看,这人还不算无药可救。
“九仙女”的队伍名,和九个队员的名字,确实优雅中不失大气,能想出这个队伍名和这些队员名,对于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来说,可见确实下了功夫,她对这些名字还算满意。
“嗯,名字起的都挺好听的。”
能得到江南大才女的认可,陆铭安心里很开心,这一夜没白熬。
“上官小姐,等你方便的时候,麻烦唤丫鬟到前院叫我,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说着就要先回前院,这在门外罚站太冷了。
“你进来吧。”
“啊?!”
陆铭安有些惊喜,刚才还像防贼一样防着,现在允许进闺房了?
紧接着,雨玲打开了房门,屋里扑面而来的香味,让陆铭安心旷神怡。
果然是闺房啊,这么香。
迈进房去再看,房间内布置井然有序,陈设整齐,和他那乱糟糟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
“屋里东西不要乱碰。”雨玲见陆铭安贼眉鼠眼地到处乱看,没好气地说了句。
“雨玲,不得无礼。”上官梦语教育雨玲道。
雨玲挨了训,脸上露出不悦,依然没有改变对陆铭安的态度,都没给他让座。
丫鬟没让座,陆铭安也不好意思坐,站在屋里,有些拘谨。
“坐吧。”上官梦语背对着陆铭安,雪玲正在身后给她梳头,她在对着镜子化妆。
雨玲搬了把凳子来。
“坐吧。”
陆铭安道了声谢,坐下了。
“有什么事,说吧。”
“上官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了,昨天我已经选出了队员,加上你和雪玲雨玲三人,咱们九仙女,九个队员已经全部聚齐,接下来,要辛苦上官小姐,好好培训这些队员。”
“今天来是想问问上官小姐,如果咱们要排出十个节目,这些节目涵盖乐器、舞蹈、歌唱,需要培训多长时间,她们能够上台表演?”
上官梦语一身本事,是从小学的,还是有家教一对一的情况下,不管是古筝、琵琶、舞蹈、还是唱歌,每个都下了好几年功夫。
陆铭安今天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要单论上台表演,学个三五天就能表演,但这些艺术是学无止境,有深有浅,三五天的功夫,和三五年的功夫,表演差距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
“这学艺,要单论表演,学一天也能表演,但要学得精,那自然是学无止境,不知陆老爷留给我们多长时间?”
听上官梦语这么一说,陆铭安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要节目表演得精彩,自然是要艺人们精湛的基本功。
陆铭安虽不懂艺术,但也知道,不管是舞蹈还是乐器或是唱歌,基本功都不是短期内可练成的。
但现在时间仓促,家里已经是借钱维持开销了,老宅都抵押出去了,半年赎不回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肯定不能花个一年半载培训这些艺人,得成立速成班。
“上官小姐,最好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要排出十个节目?还要乐器、舞蹈、唱歌都有?”
“对,不过上官小姐,我有个主意,她们对这些并不懂,但你是大才女,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易如反掌。在表演得时候,主要看你的表演,她们会一些基础就行,主要来衬托你。”
上官梦语思考了会儿:“如果是这样,半个月勉强可以排得出十个节目,但几乎是拼凑出来的,观赏性有多少,我不能保证。但如果能留一个月时间,我们可以把节目做得更好。”
一个月时间!对于负债经营的陆铭安来说,一天时间都是紧迫的,哪能白白等一个月时间!
对了,传统艺术表演,太考验功力,我们可以用前世陆铭安那个年代的表演形式来尝试。
内容不够精湛,我们要出奇制胜,如果能排练出当代从未有过的表演形式,或许可以靠着节目新颖,来弥补基本功不足的缺陷。
对了,流行音乐!
“上官小姐,我有一个主意。”陆铭安灵感迸发。
“请说。”
“上官小姐是否记得汉代李延年的一首《佳人曲》?”
“自然记得,这首诗词三岁小孩也能熟读,怎么?我们要上台背诵诗歌?”
三岁小孩都能熟读?传诵度这么高?
陆铭安有些惊喜,越是大家熟悉的东西,大家越是容易接受。
“如果我们把这首诗歌谱成曲,在台上演唱,会不会受到大家喜爱呢?”
“好的曲子,自然是人人都爱,只是,说来惭愧,我并没有把握能谱出美妙的曲子来。”
“上官小姐,你听。”
说着,陆铭安唱起这首诗歌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曲唱完,上官梦语和两个丫鬟都惊得愣住了。
好美妙的曲子。
“这……你在何处学来此曲?”
“我昨夜自己创作的。”
“一晚上时间?”
“随口唱出来的。”
陆铭安有些得意。
大才女,还看不起我这乡巴佬,我随口唱出一首就能惊艳你。
这曲子,是陆铭安前世一部电影的插曲,哪是他创作的。
只是当代没人知道。
前世古人的智慧成果,只要是当代以后的,全都归他陆铭安所有。
还有那诗仙李白,此时才两岁,他的诗,随便用,功劳全归他陆铭安。
“可否拿来曲谱一观。”
大才女上官梦语,听到如此美妙的曲子,很是爱慕,迫不及待想看下曲谱。
陆铭安哪懂什么音律,更写不出曲谱来。
传统乐音有七声,分别对应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
常用的有五声音阶,分别对应宫、商、角、徵、羽。
前世陆铭安生活的那个年代,有一部电影的插曲,就是直接将宫、商、角、徵、羽反着谱曲,谱成羽、徵、角、商、宫,就成了旋律动听的一首曲。
但陆铭安只知道那首歌的谱曲原理,却不知该怎么自己写曲谱。
“很惭愧,上官小姐,我并不懂音律。”
“不懂音律?”
上官梦语更惊了,不懂音律居然能创作出这么美妙的曲子来,简直是天才啊!
“陆公子能否再唱一遍?”
“自然可以。”
陆铭安又唱了一遍。
上官梦语根据旋律,立刻将曲谱写了下来,写完自己跟着哼了几遍,越唱越是喜欢。
两个丫鬟在一旁也忍不住跟着哼唱,此时她们对屋里的这位土包子大财主,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真是妙啊,想不到陆公子还有如此才气。”
“上官小姐,还有一首曲子。”
陆铭安和两位丫鬟又惊又喜,翘首以待。
“能否唱来听听。”
陆铭安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曲唱完,上官梦语已根据音调,将曲谱写了下来,几人沉浸在刚才的歌声中,久久才回过神来。
“这词,也是你写的?”
“嗯,如何?”
上官梦语和雨玲雪玲两位丫鬟,此时已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陆铭安。
“想不到陆公子居然有如此才气,小女被称江南才女,真是徒有虚名,陆公子才是大唐当代大才子,却如此低调,不露声色,实在让人佩服。”
陆铭安心说,不是我主动低调,这不是刚穿越过来嘛,还没找到大展身手的舞台呢,马上剧场开馆,我要好好利用这个平台,唐代第一大才子,非我莫属。
“上官小姐,咱们如果在舞台上唱这些歌曲,你再给配上乐,再教姑娘们一些齐舞,咱们能否排出十个精彩节目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谱些曲子来。”
此时上官梦语心潮澎湃,信心十足,不再像之前那样,觉得陆铭安是在瞎折腾了。
“我有信心,如果能再来一首曲子,那就更完美了。不过好像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有何强人所难,上官小姐,你听。”
说着,陆铭安就唱出了那首,将宫、商、角、徵、羽反着谱曲的电影插曲。
陆铭安边唱,上官梦语边谱上曲。
谱完曲惊喜地发现,这首歌居然是将五音阶宫、商、角、徵、羽反过来谱,就成了这首如此美妙的曲子,不禁感慨陆铭安的才气。
上官梦语和两位丫鬟完全成了陆铭安的粉丝,眼里全是崇拜。
陆铭安也感受到了三人对他的态度转变,他得意地笑了笑:“咱们第一场演出,就先用这三首曲子,其他的节目,就要辛苦上官小姐用心排练了。”
上官梦语精神盎然,甚至对演出充满期待,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开始排练了:“陆公子放心,今天我们就召集姐妹们加紧训练。”
“以后这后院,就是我们的训练场地了,我会安排几位老妈过来照顾大家的衣食起居,大家只安心训练就好,需要乐器之类的演出用具,尽管开口。”
这边安排妥当,陆铭安就到前院安排了。
后院专门搭建了临时舞台供排练使用。
还专门搭建了一个临时大宿舍,九位队员在一起居住,随时可以交流排练心得。
每人都配了一个女仆专门服侍,还配置了一个厨师团队,将府里厨艺高超的厨师都调到后院去。
往日这些女仆生活艰辛,几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白天干着脏活累活,晚上也只能蜗居在小房间休息,一日三餐也只是粗茶淡饭,或是老爷家剩下的残羹剩饭。
她们做梦都想像富家大小姐那般,有人服侍,有大房间可以住,用上美味佳肴。
当初被选为队员时,几个女仆还忧心忡忡,甚至有些恐惧,担心陆铭安把她们安排去做不好的事情。
如今不仅不用干活,还有人专门服侍,每日只是练歌练琴练舞,虽然辛苦,但却乐在其中。
其他女仆当初还庆幸自己没被选中,如今见到这些被选中的女仆如此享福,都羡煞双眼,又后悔当初面试的时候没有好好表现。
府上夜夜笙歌,欢声笑语,引得外人种种猜忌,满大街都是闲言碎语,陆铭安自然知道。
你们这些人尽管嘲笑,我陆铭安有远大宏图,若是被闲言碎语所打败,我又怎能做成大事。
他顶住压力,每日坚强自勉。
此时商业街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装修已完成。
开馆在即了!
剧场内饰装修豪华,中间一个大舞台,舞台后方是演员休息化妆换衣的地方。
观众的座位,统一都是圆方桌配木椅,边看演出还可以边喝茶、吃点心。
不过不同的座位票价自然不同,整个剧场分五个等级的座位。
一等座就是靠近舞台最近的前两排。
往后数,每两排为一个等级的座位。
二楼还设有包厢,包厢价格更贵,内饰也更豪华。
剧场外装修就更豪华了,整个剧场张灯结彩,入口处正上方,还留了个挂海报的位置。
陆铭安找洛阳城有名的画师,画了幅高三米,宽一米五的巨型画布。
把九位成员,都画到海报中,还有开馆时间,悬挂在入口的正上方。
而剧场的名字,也格外醒目“九仙女剧场”!
剧场装修完成后,立刻成了洛阳城的焦点,大家从未见过有叫“剧场”的地方,更不知道剧场是干嘛的。
那时候唐朝娱乐活动和后来的元明清比都差了一大截,京剧更是在清朝才出现。
那时候唐朝,只有戏曲的雏形,多是在街头或是茶馆演出,像“九仙女剧场”这般,专门演出的场所,别说是洛阳城,整个大唐,也是首屈一指。
剧场是装修好了,接下来陆铭安的任务,就是宣传,要让大家知道,剧场是干嘛的。
整个陆府没有一个闲着的,女家眷在府里看家,后院女团紧锣密鼓地排练,男家丁出门做宣传。
陆铭安让账房的黄老头,带几个会写字的伙计,在府上专门写宣传单。
那时候发宣传单没用,街上认识字的人不多。
这些宣传单是给府上男家丁用的,他们每三人被编成一组,每一组都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到街上各凭本事宣传。
有会来事的,知道找人多的地方,先敲锣打鼓引起围观,再宣传。
也有愣头的,到街上见人就拉着硬宣传,一天下来没少挨骂。
这边宣传着,剧场门口也同步开启了售票业务,开始卖票了。
整个陆府忙得不亦乐乎。
洛阳城的人都像看猴子一般看着陆府的人。
自从陆铭安疯了以后,没多长时间,把整个府里的人都带疯了!
这陆铭安得的啥病,太可怕了,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别被传了疯病!
陆铭安定为九月二十开馆,此时距离开馆还有五天。
第一天下来,大家都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里,还没人做饭,厨师都派出去搞宣传去了,后院女团都是自己下厨做的饭。
大家没办法,虽然疲惫,还得做饭。
陆铭安想着简单点吧,在院里支了口大锅,把后院女眷的剩菜全倒进去了,再扔着青菜肉啥的,兑上水炖。
炖开锅后,陆铭安带头第一个拿着碗去盛着吃。
大家一看,陆老爷都不嫌弃剩菜,咱做家仆的更没理由嫌弃,也都跟着端个碗去盛菜。
虽说累了一整天,但这些家仆一辈子没和自家老爷吃过同一锅里的饭。
如今老爷端着碗和他们并肩坐着,一点架子没有,大家心里都有些感动,倦意全无。
辛苦一天了,也要看看这一天的劳动成果。
一问守在剧场门口售票的俩家丁,一张票没卖出去!!
全是看热闹的,没一个买票的!
大家心里都有些泄气,陆铭安虽然压力最大,但此时也要顶住压力,给大家鼓劲打气。
“世间万事皆是开头难,创业是最辛苦的,但我们成功的那天,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明天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个锤子啊!
五天下来,一共卖了八张票!
第六天就要开馆了!
整个陆府充满压抑的气氛,大家都灰头土脸的。
后院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大家心中难免也很失落。
夜深人静,陆铭安一个人坐在后花园。
此时压力最大的莫属陆铭安。
他傻眼了,自己就是个大傻X!
虽说是穿越来的,白得的这一切。
但当初如果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败家土财主,每天青楼喝喝茶,问候问候女家仆,也能苟且一生,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这局面,是何苦啊!
顶着巨大压力,被街坊邻居当疯子看,还连累整个府上的人。
那些女家眷都是要面子的人,最听不得闲言碎语,这些日子听这些话,耳朵都听出茧了。
折腾快一个月了,最后卖了八张票!
本来想着,自己开着天眼,这些古代人民没啥见识,没体会过咱的乐趣,咱整个女团,肯定能爆火。
谁知票都卖不出去!
还想着当资本家剥削别人呢,资金送到手都不知道怎么用!
拉倒吧,这也太丢人了,有何颜面面对一路支持他的府上的人啊。
陆铭安突然能理解,那些创业失败的资本家为什么会选择自我了结了。
不是他们清高,矫情,面对不了失败,而是,他们无法向太多人交待!
但前世,他也见过太多自我了结的企业家丟下的烂摊子,最后苦的还是那些一路支持他的人!
如果今天他选择不去面对,找棵树吊死自己,这府上百口人,以后该怎么去面对之后的生活啊!
陆府已经抵押给汇通柜坊了,钱也所剩无几了,哪怕大家把钱分了,也吃不了几顿饱饭就没了!
不行,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勇敢面对,不能把自己弄的烂摊子丢给别人!
陆铭安整顿了心情,回到屋里休息去了。
八张票,照常开馆!
第二天一大早,陆铭安早早起床。
古代可不比咱现在,那时候最热闹的时候是下午。
大家吃完午饭,都出去遛弯。
那时候其实就两顿饭,没有早饭。
十来点吃第一顿饭,下午三四点吃第二顿饭。
天一黑,就各回各家睡觉。
晚上出去的,不是土匪就是小偷!
所以九仙女剧场开馆演出时间,是在下午。
等府上用完餐,陆铭安在府上把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个动员大会。
大家本来情绪不高,见老爷这么激情澎湃,情绪也都被带动起来。
动员大会开完,陆铭安就让几个男家丁敲锣打鼓走在前面,后面九台大轿,九个成员一人坐一台轿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上官梦语的轿子,装饰最为豪华。
剧场门前,铺着十来米红色的布,这叫走红毯。
街上人正多,见这边锣鼓喧天,纷纷围上来观看,见九个轿子排成队往前走,大家都被这场面震撼了,这谁家一下子娶九个媳妇啊!都在旁边瞎起哄。
男家丁在两边极力维持着秩序,演员们被一一抬入剧场。
等演员都入了场,门口留着五六个身强力壮的男家丁看场子,防止有些地痞流氓硬闯。
剧场里,几位女成员也开始在后台化妆准备。
然而,定的是未时开馆,临近开馆还有一刻钟时,才有一个观众入场!
还有七个观众呢?
陆铭安在后台心急如焚!
这买了票不入场,怎么比我还败家呢!
一直到未时,开馆时间已到,依然只有一个观众!
这名观众还挺享受包场的感觉,耐心地等待开戏。
春生和管家都在后台陪着陆铭安,此时大家都看向陆铭安,虽没开口说话,但这意思就是,就一个观众,还有必要演吗?
陆铭安故作镇定,拿起锣,猛地一敲,锣声响,开戏!
门外几个伙计听到里面的锣声,也跟着一阵锣鼓齐响造势,这是告诉外面的观众,里面开演了!
上官梦语和几位演员此时也已准备就绪。
锣声响完,紧接着响起琵琶声。
九位队员身着华丽礼服,依次从后台走上前来。
每人怀里抱着一把琵琶,奏的是名曲《昭君出塞》。
那场内仅有的一位观众,听到此曲响起,禁不住大声喝彩:“好!”
而就在那名观众叫好的同时,又有三位观众入场了,估计是忘了自己还买了票,这会儿想起来了。
说巧不巧,那之前没来的几位,就好似商量好了一般,都挤在这会儿功夫入场了。
八名观众全部到齐!
一曲《昭君出塞》奏完,响起上官梦语的歌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
虽说这首歌是陆铭安教给她的,但今天在这个场合,听到她在台上把此曲唱出,陆铭安像是被触及了灵魂般,身体跟着颤了下,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他倾家荡产搞这个女团,几乎成了个笑话,但府里上上下下,没一个退缩的,都在陪着他一起演这出笑话。
即便台下只有八位观众,还没台上演员多,但上官梦语依旧用十分的功力去表演,就仿佛面对的是满场的观众。
他从心里感激上官梦语,以及台上的其他姑娘,还有幕后每一个付出的人!
而台下,别看只有八位观众,此时已经炸开了锅,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曲调。
如此动听的旋律,在上官梦语甜雅的嗓音加持下,大家都如灵魂出窍般,心旷神怡,叫好声不断。
此曲结束,紧接着是一段齐舞。
后台有几位伙计做临时鼓手,按之前的排练,敲着鼓。
台上踩着鼓点,演员们身轻如燕,舞姿优美,台下的观众无一不瞪大眼,生怕错过一个瞬间。
一段舞结束,台下彻底炸裂了,大家都已经站起来看表演了。
后面还有古筝演奏、《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等等节目。
大家的心情,从第一首曲子就被引燃,一直持续到表演结束,大家都意犹未尽,站在场内没一个走得。
直到演员出来鞠躬谢幕,陆铭安走上台前一一介绍了队员,并告知大家,今天的演出结束了,以后每隔五天演出一场。
大家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剧场,刚出剧场,就到售票处把五天后的票买了。
然而此时,场内有一位观众迟迟未走,陆铭安定睛打量了下,想起来了,这位观众就是早早入场等候的那位观众。
这才是真粉中的铁粉啊,可见刚才的表演,真的演到他心里去了。
你看,他居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往演员后台换衣的地方去了,可见他的痴迷程度,都痴迷到要耍流氓了!
“春生,快带几个伙计拦住那个臭流氓。”
“咋了,老爷?”
“他要偷看咱们演员换衣。”
“反了他。”
春生捋了捋袖子,招呼几个伙计,一副要干架的架势走了过去,把那个挡在了去后台的路上,胳膊一伸,拦住了。
“这位官爷,您走错方向了,出口在您后方呢。”
“我不走,我想在后台借宿一宿。”
哟,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光天化日之下,要在后台借宿一宿?
后台是什么地方,演员换衣的地方,你去借宿?你那是奔着借宿的地方吗?
“这位官爷,咱这是剧场,要住宿,咱去酒楼,旅馆,要是舍得花俩钱,青楼咱也能去,咱剧场不包宿。”
“我知道,您是掌柜?”
春生瞅了眼陆铭安,发现陆铭安不在附近,肯定跑后台去了。
不让人家看演员换衣,他自己去了。
知道陆铭安没在瞅他,他整理整理了衣服:“嗯,咋了?”
“瞅着不像啊,开一个这么大的剧场,怎么穿一件粗布衣啊!”
春生脸羞得通红:“你就说啥事吧。”
“您不是掌柜不能跟您说,得让你们掌柜来。”
春生来了火气,你算老几啊,还要让我们掌柜出来见你。
正要说难听的,谁知陆铭安从后面走了出来:“这位官爷,我就是掌柜,请问有何贵干?”
原来陆铭安没去偷看演员换衣,一直躲后面偷听他们说话呢。
那这么说,刚才自己试图冒充掌柜装X失败的话,他也听到了?
想到这儿,春生羞得耳朵根都红了。
“这位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看着才像能开起这么大剧场的人啊。”
那人面带笑容:“掌柜,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铭安给春生和几位伙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春生有些不服气,心说老爷干嘛要对一个连酒楼都住不起的人那么客气。
闷闷不乐地退下了。
“这位官爷,现在可方便说话了?”
“掌柜,说来惭愧,我从京师来,途径此地,不想被盗了盘缠,现身无分文,今夜能否在剧场借宿一宿,明日一早我便启程。”
陆铭安听此人这么说,才开始打量这人。
这人约莫二十出头,和自己差不多大年龄,生的也如自己那般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且一身绸缎衣,绝非穷人出身。
又听这人说,自己从京师长安来,此人若真是长安城的,那必是非官既富。
长安城满城皇亲国戚,搞不好还是一个超级大腿呢,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江湖骗子。
但,要结交权贵,就一定会面临被江湖骗子骗的风险,这和投资一个道理,机会和风险是并存的。
想到这儿,陆铭安立刻变得客气起来:“原来是京师来的皇爷,那有何难,不过剧场条件太过简陋,怎能如此委屈皇爷,若您不嫌弃,到寒舍将就一宿如何?”
那人一听,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不必,不必,去府上太麻烦掌柜了,我就在剧场将就一宿,就感谢万分了。”
陆铭安见这人还挺讲究,不太像江湖骗子。
“皇爷就不用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
客随主便,那人与陆铭安客套几句,便听了陆铭安的安排,随大家一起回了府。
到了府上,陆铭安让管家腾出一间宽敞整洁的房间,给那人休息,又安排后厨,准备上等佳肴,盛席款待那人。
陆铭安亲自陪酒,但那人说话十分谨慎,也不愿多饮酒,只小饮几杯,好似怕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
问起那人在长安的情况,身居何职,那人居然神色有些紧张,支支吾吾不愿多说。
这餐刚吃到一半,春生突然神色紧张地前来报:“老爷,大事不好,咱府门外官兵林立,说是要迎临淄王。”
临淄王?李隆基?
此人正是,时年二十二岁的,临淄王,李隆基。
三年后,他将与姑姑太平公主,发动“唐隆兵变”。
彻底结束自武则天以来,唐朝大权旁落皇亲国戚的窘境。
将自己的父亲李旦,重新扶上龙椅,将大唐的话语权,牢牢控制在李家的手中。
陆铭安万万没想到,这个差点被自己误认为是偷看演员换衣的下三流,居然是未来的皇帝。
“您就是,临淄王?”陆铭安有些不可思议。
事到如今,那人想隐瞒,也不可能了,外面官兵都来迎接了。
“正是。陆公子,感谢今日款待,他日若有缘,我们京师再相会。”李隆基抱拳示礼。
陆铭安赶紧回礼道:“王爷,今日相逢,实荣幸,还未畅饮痛快,便要分别,小生心中很是不舍,特送王爷诗一首,以表离别不舍之情。”
唐朝时期,文艺盛兴,李隆基本人也是多才多艺,对于作诗,更是主流文化,颇受欢迎。
李隆基一听陆铭安要作诗,露出喜悦之色,并满脸期许。
陆铭安在心里默默给李白道了个歉,对不起了,李太白,今日我要借诗一用了。
放心,我不白用,等我以后发达了,必将登门道谢,并付上高额稿费,保你享尽一生荣华富贵。
陆铭安故作沉思,举起酒杯,吟诗道:
“相逢即醉别,登临寒舍院。
何时京师路,重有金樽开。
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
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说罢,陆铭安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这诗是李白写给杜甫的,陆铭安将此诗结合当下情景做了修改。
李隆基那也是大才子,听此诗如此气势磅礴,充满豪迈之情,甚是喜欢。
作为后来的一国之主,心怀天下,也是豪情壮志之人。
他见陆铭安如此豪爽,心中更生起爱才之心,当下也举起酒杯。
“好一句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说罢也一饮而尽。
两人举着空杯,相视而笑。
虽今日才相识,却有相见恨晚之情,临别时更如久别重逢的老友般依依不舍。
而那门外来迎接李隆基的官兵,不是别人,正是时任东都留守的李怀远派来的。
李隆基此行微服私访,是为结交天下英雄。
他深知,如今朝堂大权旁落,若想扭转乾坤,必要得天下英雄豪杰相助。
此行虽一路小心谨慎,却依然被东都留守李怀远得知行迹,以迎亲王之礼,将李隆基迎回皇城。
如此看来,洛阳城耳目都如此紧密,他要在京师,韦后眼皮子底下谋划兵变之事,可见难度之大,李隆基捏了把冷汗。
再说陆铭安。
与李隆基相别后,久久不能入睡,这是他飞黄腾达的机会。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门清,这可是未来的皇帝。
若牵上这根线,紧紧抱住这条大腿,以后人生路必将一日千里。
一定要去长安!
去了长安,才有机会与李隆基加深联络,才有机会参与三年后的“唐隆兵变”,去抢得一功。
到时候,也得以实现自己对上官梦语的承诺,杀韦后,杀安乐公主,杀扬州刺史司马云,替楚家冤死的家人报仇,还楚家清白,重振楚家昔日荣光!
而要想去长安,得先在洛阳城站稳脚跟,发展起来,有了资金,才有能力扩大规模,向洛阳城发展。
陆铭安一夜胡思乱想,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到得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睡多久,便听几声鸡鸣将他吵醒,此时院里家仆们已经忙碌起来。
陆铭安虽然疲惫,也强撑着起了床。
洗漱完,用完早茶点心,陆铭安便去后院视察去了。
后院的姑娘们早早起了床,上官梦语正在排新节目。
第一次表演虽然观众不多,但反响非常热烈,大家信心倍增,知道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斗志也很足。
陆铭安非常欣慰。
随后便到前院召集家仆,安排一天的工作去了。
男家丁照常继续去街上宣传。
这次男家丁再去宣传,已和上次境遇大不同。
上次大家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陆府的人,有些人听他们唠里唠叨地追着宣传,还有些不耐烦,要揍他们。
自从开馆演出后,坊间对这种新颖的表演形式已有耳闻,大家再看陆府的人,不再像上次那般排挤,反而有了兴趣,不少人主动上前询问。
这次家丁们受到不同的待遇,心里也都很高兴,劳动得到尊重,才会激发出更多的劳动欲望嘛。
大家介绍起来也都更加卖力,手舞足蹈,激情澎湃。
到得晚上收工,大家不再都有说有笑地相继回府。
特别是剧院那边售票的俩人,扬眉吐气地回来了。
陆铭安一瞅俩人这状态,就知道今天肯定卖的还不错,赶紧询问起售票情况。
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第一天售出二十八张票。
售出的票中,票的等级,从一等座,到四等座,甚至包厢,都有。
此消息一出,府上人都欣喜万分。
后院女团也得到消息,倍受鼓舞,大家晚上睡前还都在交流排练心得。
第二天,又卖出二十三张票。
第三天,卖出三十六张票。
到得第四天,售票的最后一天,迎来大爆发,票在下午就被抢完了。
许多来晚的,一听票被抢完了,都有些失落,站在剧场门口不愿离去。
但场内满座只能容纳一百二十人,若临时加座,很容易引起混乱。
售票就此结束。
到得第五天,表演正式开始。
大家早早就守在了剧场门口。
昨日售票供不应求,更是给剧场又带来一波免费宣传效应。
这么抢手?
来晚了花钱都不让看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些早早在剧场外等候的人,大多都是没有买到票的人。
一些人本来不关心这玩意儿,但见到围着这么多人,也都凑上来看热闹。
还有些人都不知道大家凑在这看什么,也跟着站着。
人越聚越多。
等陆府的人出来,街上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陆铭安在府里就听说了,街上人山人海地排着队,都等着一睹九仙女风采呢,心里非常开心。
但这么多人围观,得多派些家仆,一路护送演员安全入场。
于是几乎将府上能腾出手的男家丁都派出去了。
前面依旧是五六个家仆敲锣打鼓,后面跟着九台轿子,两边跟着两排家仆维持秩序,后面也跟着五六个家仆。
轿子走到哪,大家就跟到哪,好大的排场,县老爷出行也没这阵势。
而陆铭安,此时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场景,得意地笑了,颇有运筹帷幄之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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