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一阵恍惚,突然有种理解现代一些人对纸片人的痴迷了,因为此时的她,竟然也微微生出一丝这样的念头。
“祁二公子说的对,是本宫疏忽了。”
顾昱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握紧,随后又缓缓松开,起唇附和道,如古井般幽深的双瞳却一刻也未从面前女子脸庞挪开。
祁二公子?
这不就是她的“金主爸爸”吗!
还在愣神的时鸢听到顾昱的话,两眼一亮,是了,她笔下的祁璟,是定国公酒后与婢女所生,定国公夫人是当今皇上妹妹,也就是长公主殿下,平日素来娇蛮,婚后府中未有一侧一妾进门,故而无比厌恶祁璟与其生母,而定国公也因长公主原因,对祁璟母子不闻不问,进而导致祁璟生母在诞下祁璟不久就因病逝世,祁璟也自小受尽苛待,身子骨也虚弱不堪。
当然,这是世人眼中的祁璟,实际的他,多智近妖,是六皇子的左膀右臂,是他不可多得的军师。
随后,几个婢女上前,扶起曲茉荨,送至了厢房。
时鸢也跟在人群中,思考着如何刷祁璟的好感。
另一边祁昀屋中,西皇子顾燃听完祁昀的话,气的将手中杯子摔到他面前。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成!”
顾燃身着青色锦衣,腰间别扇,墨色长发随着动作轻飘,面容俊美,若是忽略眉宇间的厉色,倒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表,表哥,我也没想到,这个小婢女胆子如此胆大。”
祁昀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任由顾燃将杯子扔向自己,也不敢动丝毫。
他深知,他的这位西表哥,虽然人前风度翩翩、儒雅随和,私下确是一个伪善又心狠手辣的男人。
“倒是让老六抢了风头,你做事没留尾巴吧?”
冷静下来的顾燃揉了揉眉头,只希望自己这个蠢材表弟没有留下把柄,再引火烧身。
若不是他有这定国公嫡子的身份,手握着定国公势力,自己断不会让这个蠢材留在身边做事。
“没有没有,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朱管家的义子林七传话给那个小婢女办的事,我己嘱咐过朱管家,他捏着林七生母的命,林七也只会一口咬定是自己贪恋曲大小姐容貌。”
祁昀惶恐的立刻回到,若是让人知道了是他祁昀办的事,先不说曲大小姐父亲昭武大将军会将自己如何,单是西皇子顾燃,就可能因此“弃了”自己。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曲大小姐。”
还好,祁昀还没那么蠢。
顾燃闭了闭双眸,恢复往常的儒雅随和。
这边时鸢还在屋中悄摸摸的往祁璟身边一点一点的挪,还未挪到祁璟身边,门口就有小厮进来,高呼着“西皇子殿下驾到~”哎呦,他来了他来了,她的“最佳男演员”西皇子带着狗腿子祁昀走来了。
时鸢看向门口,颇有一副自己的作品被人翻拍小短剧的莫名兴奋感。
“曲小姐,现下可还好?”
顾燃轻摇折扇,面露关切的问道。
“多谢西殿下关心,茉荨现下安好,多亏时鸢姑娘及时报信,也多谢六殿下搭救之恩。”
早己醒来的曲茉荨微微福神回道。
从小善良大方,未曾苛待过下人的她,亦知婢女小仆讨生活的不易,故而对于时鸢这种夹缝中生存却依旧没有失去本心的姑娘,没有责怪,反而感激。
“真是惊险,听闻此事,本宫着急万分,还好曲小姐安然无恙,不然本宫真不知如何向昭武将军交代。”
顾燃微皱眉头,面上端的是一副焦心关切。
啧,真能演啊,丝毫不提顾昱,只展现自己。
时鸢悄悄的撇了撇嘴,她的“亲女儿”曲茉荨也是,不责怪她以下犯上胆大包天,还感谢她,这让把她写成虐恋最后还虐死的“亲妈”可如何自处。
“这定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祁大公子可要好好整治一番,莫再有下次了。”
顾燃合上折扇轻敲着手心,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西殿下说的是,昀定整查下人,以免再有居心叵测之徒。”
说着,祁昀的眼神还扫了眼角落里的时鸢。
时鸢大惊,糟了,这波冲着我来的。
“时鸢虽然迷途知返,未酿成大错,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便罚一年月钱,去溯月阁当差吧。”
祁昀微抬下巴,神情倨傲,去了溯月阁,有的法治她。
溯月阁他人不知,但定国公府的人都知道,那是二公子与其逝世的生母居住的地方,荒凉寂静,二公子素来不受宠,故而溯月阁所分的所有东西皆是下等的,过去干活的奴仆往往要么吃不上饭要么受人欺辱,若说让哪个奴仆分去溯月阁,他必然痛哭流涕,跪求开恩。
这也导致了溯月阁至今也就一个“透明人”公子与一个其捡来的乞丐侍从。
“奴婢谢大公子~”时鸢跪下低头说道。
心里却愤愤不平!
狗啊,你是真狗啊,竟想“白嫖”她一年劳动力!
不过看在你送她去刷大佬好感,就不计较了。
祁昀看小婢女没有哭天喊地,反而震惊自若的叩谢,不由的冷哼一声。
要说做为祁璟的嫡兄,容貌也自是俊美,却因这副神情做派,愣是让自己的气质容貌低了五分。
“此事既了,曲大小姐无事也好早些回府休息。”
在一旁久久未出声的顾昱注意到了曲茉荨有些疲惫的面容,出声说道,“许池,送曲大小姐回府”未等西皇子顾燃献殷勤,顾昱便轻抬了下右手,启唇说道,随后便从外面进来一男子,举手作揖后,便低着头对顾茉荨恭敬说道“曲大小姐,请。”
曲茉荨颔首,向顾昱等行礼后与叫许池的男子离去。
随后顾昱也向顾燃行礼后离去,至于祁璟,早在顾燃等人进来后,便称病先行离去,无人在意。
时鸢悄悄跟着顾昱也出了屋,以免留在那里没事找事,看着顾昱离去的背影暗自咂舌,好小子,挺会表现的,颇有副自家猪终于会拱白菜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