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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给妖君白月光当替身

香茅战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罗里吧嗦傲娇道士x柔情内敛细节妖君宋溪被杯子砸到头意外穿书,穿的还是和他同名同姓脑子秀逗的小道士!书里这个小道士都快把自己捐完了却落了个魂断水牢的下场。于是乎宋溪决定抱紧妖君大腿,兢兢业业,保命要紧!妖君吃饭给擦嘴妖君口渴我递水妖君要娶媳妇我嫁…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主角:江砚,宋溪   更新:2022-12-05 13: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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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砚,宋溪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后,我给妖君白月光当替身》,由网络作家“香茅战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里吧嗦傲娇道士x柔情内敛细节妖君宋溪被杯子砸到头意外穿书,穿的还是和他同名同姓脑子秀逗的小道士!书里这个小道士都快把自己捐完了却落了个魂断水牢的下场。于是乎宋溪决定抱紧妖君大腿,兢兢业业,保命要紧!妖君吃饭给擦嘴妖君口渴我递水妖君要娶媳妇我嫁…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穿书后,我给妖君白月光当替身》精彩片段

深冬。

天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没一会儿地上就厚厚的积了一层。

漆黑逼仄的水牢里安静的可怕,只能偶尔听到“嘀嗒”“嘀嗒”的水声。

坐在水牢角落里的人轻咳一声,努力张开了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屋顶。

那屋顶上专门开了个露天的方形,上面打着铁栏。彼时雪片夹杂着冷风吹了进来。

那人费力起身缓缓向雪片的方向走过去,因脚上拴着极重的铁链走起来费力,显得步履蹒跚。

一片雪花落在手心,不过转瞬间就化成水了。

宋溪知道,自己活不到看到下一场雪了。

牢房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他又来了。

“不愧是宋道长,还有心思赏雪。”说话之人拍着巴掌走到宋溪身后,语气中的冰冷和嘲讽竟比寒风还要刺骨几分。

宋溪头也不回,只是呆呆的凝望着手心的雪水。

“我如今灵根已散,废人一个,妖君想杀便杀。”

“杀你?本君可舍不得。只要你肯臣服于本君,本君明日就可以娶你做妖后。”

“江砚。”宋溪转身看着面前那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妖君,心里有点酸涩之感。

“人妖殊途,何况我是道士,你是妖。不要再执着于执念,修炼成仙才是正道。”

“宋玄明!本君没多少耐心听你说教。”江砚掐住宋溪的脖子,一把按到墙上。

“再问你最后一遍。”

“做,还是不做?”

“…”

然后宋溪就在快被折磨死的情况下被妖君强行占有了。

看到这屏幕前的人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想骂人的心情了。

因为他他娘的也叫宋溪!

宋溪在现代没有工作,平时出去摆摊算命为营生,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不出去的时候都宅在家里打游戏或者刷一些爽文小说。

这本名叫《妖君强制爱》的小说是他好基友昨晚推荐给他的,推荐给他的时候还非常激动的说了几句“妖君太帅了,妖君正面上我!”

更何况主角的名字跟他一毛一样,所以代入感太强,宋溪暴怒了。

妖君强制爱讲的是什么呢?

用宋溪的话总结一下就是狗血的不能再狗血了。

书中的小道士宋溪下山调查同门被杀案遇到了江砚,也就是后来的妖君,两人结伴而行,在游历中结为挚友。

后来发现江砚身中寒霜花之毒需要他的心头血才能解毒。

而掌握解毒方法的是他已经消失了好多年的师傅。

他师傅给江砚炼制解药的条件是要挖他的灵根。

宋溪二话没说答应了师傅的条件,炼制出解药送到江砚面前,自己却被门派带走了。

江砚知道了宋溪他师傅是当年他渡千年之劫时用寒霜花伤他的人,也知道了宋溪把灵根给了他师傅之后一怒之下黑化了,舍弃了千年道行永堕妖道。

成了妖君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溪抢了过来锁在水牢里动不动就来抽他一顿。

后面可能有点精神分裂非要娶宋溪当媳妇,宋溪不肯,咱妖君大人直接用强,把宋溪活活折磨致死。享年二十二岁。

关闭了网页现代宋溪感慨书中的小道士真是脑子秀逗了,又给心头血又挖灵根的,把自己捐的啥也不剩结果倒是两头不落好。

到死人家妖君都不知道治愈他寒毒的药是他剖心取血才得来的。。

虽然宋溪不反感两个男孩子谈恋爱,但是他对这种强制爱这种事是非常反感的,更何况还强制做…

妖君爱上道士爱的莫名其妙,毫无逻辑,我呸!想不通想不通…

宋溪随手从床头拿了个杯子准备喝点水好好补觉,不成想脚下一滑杯子直接飞起来砸到了他头上,顿时感觉头重脚轻,两腿一蹬倒在地上。

等他在恍恍惚惚再醒来时身边似乎有人在讲课?难道自己是太困了做梦梦到学生时代了吗??

努力睁开眼睛宋溪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环境,台上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絮絮叨叨的讲些什么,底下应该是他的学生。一个个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正穿着玄青色道袍,料子细腻有光泽。

??宋溪疑惑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道袍,也没有约讲座,莫不是他平时做法事攒的狂热粉丝趁他睡觉把他抬过来的??

“宋玄明!”

“宋玄明!”

“宋溪!”

“哎!我在!”宋溪听见台上的老先生怒喊自己的名字,出于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宋溪身体自然反应腾的一下从自己坐的蒲团上跳起来,应了一声。

“你向来是四清山最认真的弟子,今日怎么不仅睡觉还走神?”

四清山?

等等,宋溪,宋玄明,四清山…

“前辈,不好了,又有几个师弟出事了!”门外跑来一个小道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嘴唇还哆嗦着禀报。

“何事让你如此惊慌?衣冠不整的跑到讲堂上来?”被称为前辈的老先生放下手中书本,表情似有不悦。

听着熟悉的台词,

宋溪此时感觉自己如遭雷击,外焦里嫩。

姓宋名溪字玄明。

自己穿到昨晚看的那部狗血小说里面了!穿就穿呗,居然还穿到了跟他同名同姓的小道士身上。

要知道这个小道士最后可是被挖灵根,剖心取血,魂散水牢的绝对be人物。

看现在这个情形,应该是第一章的剧情,山上的师弟无故被害,宋玄明奉命下山去调查此事。

这哪是下山,这特么明明就是下地狱好吧!!

按照他的理解,现在下山过几个月就可以提前预约个做流水席的团队,年后直接开搂了。

“玄明师兄…”旁边的人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大腿。

刚才他光顾着害怕了,现在应该是他推动剧情才对。

“前辈,师弟定是遇到了什么受到惊吓才如此,不如我们先随他去看看”宋溪向老头作揖道。

“带路吧。”

“是,是。”那个来禀报的小道士让老头和宋溪走在前面,然后自己才一路小跑将二人带到了演武场。

到了演武场,发现早已围的水泄不通,有个眼尖的弟子看见前辈来了喊了一声,人群迅速开出了一条路。


“齐老前辈,玄明师兄。”叶葶向老头和宋溪行了一礼,随他们一起进去。

场内中心摆放着几个人,脸上盖着白布。叶葶走上前去把白布掀开,看到白布下的狰狞面孔人群瞬间一片哗然。

这几个人皆被人挖去招子,身上呈青绿色,嘴巴张的很大,人皮包着一具骨头。死状可怖。

虽然来之前宋溪已经是给自己做了点心理暗示,但当眼睛真正看到这些东西时还是引起了很大的生理不适

“早些时候晚辈已经看过了,救不回来了。但是这些同门死的可疑,平常人死后断不可能一下干枯成这样…”叶葶看向宋溪,宋溪亦是低着头,眉头微皱的看着这些尸体。

“这些…哕…同门是被吸干了…哕…灵力。”

宋溪一边极力忍耐生理不适,一边按照小说上一本正经的解说着。

“玄明说的不错,有些精怪为了加强修为,食活人灵力精魄,这些后生虽然刚刚修炼不久,但也远比凡胎肉体强的多。”齐老提到精怪眼神里充满憎恶。

“齐老前辈的意思是妖所为?”叶葶道。

听到是妖所为下面的弟子们又小声议论起来。

“看来又要不太平了…”

“玄明师兄,方才瞧见你似有不适,如若师兄不嫌弃我医术浅薄,叶葶可以替师兄看看。”叶葶想起来宋溪哕的那几声,面露担忧之色。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今天中午吃多了。”宋溪后退一步,此时他的生理不适已经平复下来。

在场比他大的比他小的看到尸体都没反应,就他自己整的跟孕吐似的,要是被叶葶看出来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宋溪心想。

叶葶这边看他脸色好些也没再多问。

齐老嘱咐众人把已故之人安葬好。

把人群疏散开只带了宋溪一人去了四清山谷最高的地方。

无论仙侠剧还是什么江湖少侠,只要一接任务十有八九都得去某某山顶。

“玄明,自你师傅把你带回四清山算起已有十二年了,如今山脚下怪事频频发生,先是村民,现在已经到我们山谷门口来了,吸取精魄若是为了修炼某种邪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冲着我们来我们尚且有力一博,山脚下的百姓手无缚鸡之力该如何应对?”

“后辈中唯有你性格沉稳,修炼法力上佳,又得谷主亲传,所以老夫想拜托你去下山调查此事。你可愿意?”

你觉得我愿不愿意,这他妈搞不好下去一趟命都没了。

“前辈言重了,除妖卫道是玄明一生所求,怎担得起拜托二字。”只有宋溪自己知道他说出这话有多么不情不愿。

“好!好!万事小心,遇到麻烦,速回谷内,不可强求。”老头也知道宋溪是个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主,只略微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宋溪心一横,反正自己已经穿进这本书了,按照剧情发展自己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大不了自己不去的得罪江砚就是了。

实在不行抱抱江砚的大腿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毕竟保命要紧。

宋溪拖拖拉拉的收拾了两身衣服,又拿了个细软,在山脚下牵了一匹瘦马晃晃悠悠上路了。

穿的越花死的越快,为了便于在凡尘里行走宋溪并没有穿道袍,而且很低调的穿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头发也是简单的用发带束了个马尾。

而宋溪不知道,在他下山的时候就有两双眼睛盯上他了。

三日前的岚懿山:

“江兄,江兄,有了有了。”一黑衣公子窜到梅花树底下,对着正在打坐的江砚高兴的手舞足蹈。

“有什么了?”

“前几日我派下去几只小精怪,让他们游荡着四处打听,你猜怎么着?最北边的那两只带回来了好消息,说他们碰到几个四清山上的小道士,小道士说他们山上有个叫宋玄明的师兄,纯纯火灵根,强的很,咱们只要下去跟他结交,蛊惑他自愿把心头血给你,那你的寒毒岂不是…”黑衣公子喜不自胜。

“总算让你聪明了一回。”江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当即决定下山去寻。

这山刚下就发现出了乱子,不仅没找到火灵根,四清山下的镇子还出了几条人命,连柳珩说的小道士都横死街头。

“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江砚幽黑的眸子盯的柳珩脊椎发凉。

“那什么,你听我解释。”柳珩解释说他派下来的小精怪都是吃素动物,比如刺猬兔子什么的,它们的修为也不能够杀死这么多人况且还有道士。

而且拒他观察,那些尸体的死状都像是被吸干了精魄所致。

江砚一下子就想起一百多年前自己本应该渡完千年之劫位列仙班,未曾想过渡劫当日来了个妖人把岚懿山上的精怪杀了个七七八八。

那妖人用寒霜花伤了江砚的妖丹,本打算吸食他的精魄,可江砚毕竟有一千年的道行,最后还是拼死跑掉了。

此后再也没有这个妖人的踪迹,寒霜花之毒也如同附骨之疽日夜折磨江砚。

江砚觉得此事可能与那妖人有关,这才没有急着走,一连在这个小镇子游荡了两日。

结果第三日便感受到了火灵根的灵力。

柳珩和江砚就从山脚尾随了宋溪一路。

走了约莫有两三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宋溪也看到了人烟,那是山脚下头一个小镇子。

宋溪意识到自己今晚就要刷那个醉花楼副本了,原著中对这个片段的描述那叫一个刺激,看的人鼻血喷出去八米远。当然,小道士也是在醉花楼里遇到了江砚和柳珩,三人一路同行,于现在的宋溪而言,属实有点晦气。

凭记忆向西南方走了一会,果然看到了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醉花楼。

宋溪刚跳下马就有一群脂粉围了过来,个个穿红戴绿,身体柔美,头上金晃晃的大步摇子扑拉扑拉的往宋溪脸上砸。

讲真,宋溪在现代的工作这辈子估计都见不到这么多热情又主动的妹妹,但是好在宋溪还记得自己是来暗查的。

万一在底下干了什么作风不优良的事被山上的老头子发现了,都等不到妖君对自己做什么,就被拎回山上打断腿了。。

忍住了“妹妹香一个”的想法,宋溪拴好马,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环绕下进了醉花楼。

“呦,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一个头上戴朵大红花,身上穿着大红袄的妇女迎过来,样子颇为谄媚。

“老婶子,我想住店。”宋溪也没有多看她,手里自顾自的翻起了银两。

听到老婶子这个称呼,旁边几个女子竟捂住嘴窃笑起来。

宋溪本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妇女看起来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五了,叫声老婶子不为过分。

“公子第一次来这地方吧?”妇女也不恼,吧嗒吧嗒的吸了一口手中的旱烟,舒服的吐出来一口烟雾。

“是啊,怎么?你们这流行组团一起来吗?”宋溪回怼。

“那就让妾身替小公子安排吧。”妇人并没有接宋溪的话。

得到宋溪的首肯,那老婶子高声吆喝:二楼上房一间。

侍女领了门牌引着宋溪来到了楼上。

一楼景色香艳,每个男子怀里都依偎着一两个貌美女子。喂酒的,打牌的,姿态各异。

中间的舞台上,胸前纹着牡丹的花魁娘子正弹奏着琵琶,唱着小曲,眼睛柔媚多情,垂眸向台下送着秋波。花魁娘子听着像南方口音,温侬的小曲像猫爪一样挠的底下看客心痒痒。不时扔缠头上去叫好。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奢靡淫/乱,索性不再看。到了房间门口向引路女子道了声谢就合上了房门。

宋溪虽然是现代穿越过来的,但他上次摸女孩子的手还是上小学的时候,作为一个纯情的三好男人,他哪里见过这种世面?

这一路走来脸和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宋溪坐在桌子前,端起茶杯嘬了一口茶,甚是寡淡无味,差点意思,报喝。

“公子~”门外的女子趁宋溪发呆没有打招呼推开了房门,软绵绵的叫了一声。

店里的老板娘,也就是那个老婶子是妖怪。

眼前这女子八九不离十是老婶子派过来打探自己的。

原著中宋溪在门口被姑娘们围住的时候没忍住使用了灵力,半夜被老婶子找上门差点被嘎了。

可此宋溪非彼宋溪,他精的很。

“不请自来,所为何事?”宋溪淡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质问道。

“我叫芍药,妈妈让我来问问公子是否需要洗澡水?”那女子笑意盈盈的向宋溪福了福身子,身段柔软的像没有骨头。

“正有此意。”

“那芍药先去给公子准备着,稍后上来服侍公子沐浴更衣。”芍药脸颊红扑扑的垂眸一笑,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宋溪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在门口的花瓶上施了个小法术,一旦花瓶被挪动,那花瓶周围五米就会自动布上结界,这个结界是谷主亲传的,屡试不爽。

嘿嘿,好在自己也承接了宋溪本人的法术,不然在这种设定的小说里那可不是动不动就没了。

“咚,咚,咚。”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两个小厮说姑娘们抬不动洗澡水,让他们先抬上来,稍后再来伺候。

宋溪说声知道了便让他们出门去了。

“奇怪了,今天浴桶格外的沉,差点把老腰都给我抬废了。”

“嘿,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两个小厮渐渐走远。

可惜宋溪一句没听见,没几秒钟就脱的只剩件白色中衣。

宋溪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不洗洗还真是有点难受。

看了看那水还徐徐的冒着热气,上面各种颜色的花瓣铺了厚厚一层。

做了个跳水的姿势,宋溪一个猛子扎下去…之后就落入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

“?”宋溪心下疑问,难道醉花楼还提供这种刺激的服务吗?澡盆盆底有点滑,宋溪抓住一个什么东西慢慢把头露出水面,睁开眼睛看到对面一张大脸近在咫尺。

“啊啊啊鬼啊!”宋溪胆子都要吓破了,挣扎着就要往外爬,却被那澡盆里的男人抓住了脚一把拽了回去。

“我不是鬼,我是江砚。”

宋溪觉得如雷贯耳,再仔细看看面前俊美的男人,乌黑的墨发披在肩头,刚从水里出来湿漉漉的。

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的下颌角以及!两片淡粉色的薄唇。完美男人!和小说中江砚的描述一模一样。

所以大概可能也就是说,本来应该在他除妖之后出现的江砚,现在跟他坐在一个澡盆子里,还被他抓了什么不该抓的东西。

宋溪捂住了脸不愿意面对现实。

“搓,搓背么?”宋溪壮着胆子说了句话,江砚也不理他

两人就面对面坐着,宋溪忽然就被江砚拉到了怀里。

好暖。

属于火灵根的力量。

那颗被寒毒侵袭的妖丹仿佛此时正在融化。

如同一夜风雪后冉冉初升的旭日。

宋溪并不知道妖君大人心情美美哒,他此时的状态只能用魂飞魄散来形容。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公子,可洗好了?”门口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宋溪刚想接话,却被江砚捂住了嘴巴。

江砚示意宋溪不要说话。

“公子?”

“小公子?妾身进来啦~”

见宋溪没声音,那妇人撩开浴桶前面的一层珠帘,浴桶里却没有人。

伸进一只手在浴桶里搅了一圈,再伸出来的时候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

江砚和宋溪自浴桶里跳出来,江砚手上还拎着那老板娘的一只手,那只手已经妖化,指甲有半臂长,断处还不断的滴着血,很是瘆人。

“我不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宋溪总觉得自己要耍点帅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你…你…你们”那老板娘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什么你们我们的,小爷是你的命中克星。”宋溪说罢掌心银光乍现,一把精美娟秀的折扇出现在手里。

“好啊,进门时我就觉得你身上有灵力波动,没成想真是个道士,藏的够深的呀。”

话语间风韵犹存的妇人膨胀数倍变成了长舌头的怪物,长舌头上长满倒刺,黏着腥臭的口水朝他们攻击。

两人闪躲及时,舌头上的倒刺穿透了浴桶,甩到墙上碎成渣渣。

“你是四清山上的牛鼻子吧。”

“前几日刚杀了几个道士,也是你们门派的吧?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在行床笫之事时被我吸干了精魄,倒是你,我以为进来装什么蒜呢,原来是好这口~”怪物的眼睛瞟向一边的江砚。

“我就喜欢江砚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宋溪心想自己的老脸左右也是没地方搁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说完这句话宋溪承认有点后悔的成分,因为此时此刻江砚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宋溪心虚的不行,连忙把注意力转移到妖怪身上。

经过一番缠斗,妖怪不敌转头想跑,宋溪正要追却看到江砚失手碰倒了他施了法术的花瓶。

该死啊我是真该死!

刹那间江砚和宋溪被笼罩在了一个金色结界中,那妖怪也早已跑没影了。

第一次打副本就被妖怪给跑了,宋溪恨不得捶胸顿足哇哇大哭。

“她跑不了,我外面有朋友。”江砚看穿了宋溪的心思,柳珩在外面守着,那妖怪又受伤严重,分分钟拿下。

果不其然过了没几分钟,柳珩就提着奄奄一息的妖怪上来了。

看到江砚和宋溪被困在同一个结界里,柳珩当下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这不正是给江兄和那道士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吗。

其实今晚江砚能出现在宋溪的澡盆子里也是柳珩的主意。

他们两个在镇子的两日早已经看出来醉花楼的老板娘有问题,恰巧今晚宋溪就来住店了,为了让宋溪心甘情愿的贡献心头血,柳珩决定设计一出英雄救美让二人增进增进感情,所以就有江砚委身澡盆这件事。

而宋溪原本打算让那妖物以为自己放松警惕,一举拿下,结果被江砚坏了好事。

宋溪真的好想骂人,但他不敢,毕竟他身边坐着一位定时炸弹,万一人家一个不爽给黑化了,那就可以直接大结局了。

“小道士,来给我烘烘头发。”江砚方才从澡盆里出来,头发湿答答的,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的。”宋溪暴跳如雷。

这还没干嘛呢就使唤上他了?

还烘烘头发,老子恨不得一个火箭炮把头给你烘掉。

或者给你烘的头发着火变成秃鸡窝。

哈哈哈。

想想就好笑。

“笑什么?”江砚看见他一边运用着火系法术烘头发一边发呆傻乐的样子竟然有点像极了某一个人。

“没没,没什么。我在笑你的头发真漂亮。”宋溪回过神来随口瞎编了一个理由。

“火箭炮是什么?”

无语!老子怎么忘了这玩意还会读心术!

“火箭炮是一种武器,就是形容阁下武艺十分高强的意思。”宋溪本来就是个江湖骗子,瞎话信口拈来。

江砚似乎比较满意宋溪这个回答,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宋溪舒了口气,看来以后也不能在心里悄悄骂他了!

“结界你没办法解?”江砚问。

“解不了,半个时辰它自己就开了。”宋溪烘完了江砚的头发,又把自己的头发烘了烘,别说,这火系法术还挺好使。

正打算把自己的里衣也烘烘,抬头江砚正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一张帅脸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刚开始就要被强吻了吧,虽然我知道我穿着中衣的样子确实有点迷人,但是也不用进展这么快吧。

虽然只要能活命我也不是不愿意,但是这未免也太快了点,快的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头发上有花瓣。”江砚的脸停在宋溪的正上方,借着身高优势看着宋溪的头顶。

原本紧绷着的宋溪一下子放松了,原来人家只是提醒自己头上有花瓣。

虚惊一场,自己想的有点多。

宋溪打着哈哈把头上的花瓣摘下来。

趁着这时间和江砚做了个隆重的自我介绍,还有自己下山是来干什么的。

江砚也不怎么搭话,只是听到重点就点点头表示知道。

艰难的熬过半个时辰,两人终于从结界中出来了。

宋溪迅速穿好衣服,和江砚一起下了楼。

可一楼的场景着实让宋溪吃了一惊。

原本一个个柔情似水的姑娘们眼睛血红,正疯狂啃食着妖怪的尸体,看见宋溪和江砚伸着爪子直勾勾的扑了过来。

江砚抬手施法一股妖力化为一根绳索将那些姑娘捆绑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宋溪不解,这才半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

“妖毒入体,现在她们已然失了神魂,就算不杀也会爆体而亡。”江砚说罢掌心冒出蓝色的火焰,等宋溪撤出去后把醉花楼烧了。

昔日里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醉花楼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江兄…”柳珩气喘吁吁的落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方才你们被困在结界中时,一个白衣服的妖人突然出现吸走了醉花楼老板娘身上的几条精魄,还把姑娘们的神魂都抽走了,下了妖毒,那妖人跑的太快了,我没追上。”柳珩说道。

是啊,你能追上就奇了怪了,柳珩说的那个妖人应该就是身体正主小道士的师傅,全文最大的boss, 宋溪心想。

转念一想,江砚会读心术,宋溪看了江砚一眼并无异常,才放下心来。

读心术极其耗费妖力,也不是随便就用的。

“从哪个方向跑了?”

“西南”

醉花楼烧了,没办法住。恐路上再发生什么不测,三人决定结伴而行。

宋溪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慌的一匹,这可是进了贼窝子,想跑都难了。

江砚和柳珩走在前面,宋溪独自在后面自闭,头也不抬的走路。

“别皱眉,不好看。”宋溪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江砚胸膛上,一股梅花味钻入鼻腔。

江砚是不是有病,走路不好好走停下来当人墙!

宋溪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不敢发作。

“我本来就不好看”

这话倒是宋溪的真心话,男人嘛,自恋一些自己觉得自己迷人很正常,但是在别人面前就得谦虚点了。在明星网红云集的年代,宋溪这种清冷的长相确实算不上出众。

“我倒是觉得好看的很。”

江砚看着眼前的男人,生着一双柳叶眼,不算太高的鼻梁和因没有喝水而干涸的嘴唇。宽肩窄腰,白皙挺拔。

虽不是风华绝代,但绝对和丑不沾边。

“你们怎么不走了?刚才看宋兄弟倒在了我江兄怀里,莫不是想轻薄我兄弟?”

柳珩自前面走,转头就看见宋溪往江砚怀里扎,然后眉眼间还有些生气的样子,看来肯定是轻薄不成恼羞成怒。

“胡说什么?”宋溪正颜厉色的呵斥。

他不轻薄我就不错了,我还上赶着轻薄他,不要命啦我?

“我只是觉得和宋兄弟是从醉花楼碰见的,原来宋兄弟不仅好女色,竟然还有…”


对上柳珩颇为戏谑的眼神,宋溪头上青筋暴起,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是个菜鸡,打不过只能忍。

“无耻之徒。”宋溪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可谁知道长乐剑已经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瓜子旁边,并且剑锋正对着柳珩的鼻梁。

长乐剑有灵,早已和主人的心海合而为一。

眼下长乐剑觉得柳珩侮辱了宋溪,自然不悦。

“哎哎哎,宋兄,开句玩笑,你说你这也算是修行之人。万一碰到坏人这样逗你你可怎么办?何必戾气这么重呢?”柳珩倒也不怕,把指着自己的剑往旁边扒拉了扒拉不紧不慢的说。

“长乐。”宋溪假装淡定的把长乐剑收回去,好在下身的衣服可以盖住腿,不然必定看见宋溪的腿直哆嗦。

幸亏这长乐剑没戳到柳珩,不然今晚他的脑瓜子直接落地。

宋溪觉得自己现在提溜着脑袋过日子,还是离这两个瘟神远一点比较安全。所以放快了脚步,把其余两人甩在身后。

“这小子居然还有把剑。我还以为他只有把扇子,每次拿出来我都以为他要跳舞了。”

“不过宋溪貌美啊江兄,你说…他舞扇是不是比窑子里的小倌还漂亮?”

“江兄,等等我啊你!”

见江砚并不想理会,柳珩自知没趣,也没再说大步流星的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客栈。

江砚开了三间卧房,三人一人一间。

宋溪表示有点疲惫,没有和他们多寒暄,随便挑了一间房说自己要睡觉。

我睡了,我装的。

宋溪装睡,心定等江砚和柳珩睡着后自己偷偷跑路。

反观江砚这边。

今天在浴盆里江砚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火灵根带给他的温暖。

大概是身中寒毒太久了,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是独自忍耐,只有自己才知道如置身寒冰地狱和妖丹如同被百蛊撕咬般的刺骨之痛。

如果宋溪不愿意把心头血给他,那得到宋溪,能够时常抱抱他也是好的。

毕竟宋溪的面孔,长的与那个人有几分像。

江砚如同至宝一样收起了自己手中摩挲的一根木簪,想出去走走。

不知怎么就停在了宋溪的房间门口。

油灯已熄,看来里面的人已经睡了。

江砚一个闪身来到宋溪床前,垂眸看着床榻上熟睡的青年。

青年闭着眼睛,长长的睫羽覆盖着眼睑。

着魔一般

目光下移,慢慢俯身轻吻了一下那梅花般粉嫩莹润的唇瓣。

只是那么一瞬,宋溪脑袋里的信息量要爆炸了。

这妖君半夜不睡觉,跑到他的房间非礼他?

宋溪反复确定自己确实没睡着,这件事确实真实发生,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想起小说原著里江砚对宋溪莫名其妙变态的爱不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江砚走后没一会,宋溪趁着月黑风高,甚至连马都不要,连夜跑路了。

古德拜!再也不见!

“他不会以为我们不知道他跑了吧。”柳珩看着宋溪飞奔的身影觉得好笑。

江砚也不作回答,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越来越小慢慢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

翻过一座山,跨过一条河。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觉得自己跑的够远了,警惕也放松了一些。

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剧情,前面是一个富庶的村庄。

小道士和江砚在村庄里中了迷雾陷入幻境,也就是从这里,小道士知道了江砚是妖。

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江砚是妖。

他才不会像小道士一样傻了吧唧的听江砚的鬼话跟他做朋友。

毕竟是修行之人,体力恢复的格外快一些,没过多久宋溪就继续上路了,很快就到了小村庄。

迷雾的事晚上才会发生,白天一天不如好好逛逛。

这小村庄属于麻雀不大,五脏俱全,裁衣店,胭脂水粉店,首饰店应有尽有,甚至村庄中心还有一条集市,热闹非凡。

口袋里还有一些细软,宋溪买了个饼边走边吃。

但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自己背后有人在跟踪自己,回头看的时候啥也没有。

越走越不舒服,再一回头江砚和柳珩出现了他背后。

宋溪大骇,拔腿就跑,后面两人也不急着追。

他奶奶的,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再说跟踪能专业点么?怎么着也得穿个黑衣服,戴个脸基尼吧。

等再被追上的时候,江砚和柳珩还真穿上了黑衣服…

宋溪缩在死胡同里瑟瑟发抖。

“宋小兄弟这是干嘛?”柳珩率先开口。

“我,啊哈哈,我出来给江兄买饼子吃呀。”宋溪回答道

“是吗?不会是要丢下我们自己逃跑吧。”柳珩精准发问。

“没有没有,我怎么舍得扔下二位仁兄呢?”

宋溪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了江砚的眼睛,想到昨晚江砚偷亲自己,耳边不自觉爬上了一丝绯红。

当然江砚没有发现这一异常,手上掐了个什么法术,一块成色很好的玉佩出现在手上。

“试试看。”

宋溪接过那块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块玉佩成色极好,刚才他路过店里看了半天,因为囊中羞涩没舍得买,没想到江砚替他买下来了。

这算是什么?定情信物?

宋溪吞了口口水,又看了看眼前的江砚,江砚负手而立,仿佛是在等他佩戴好。

没办法,硬着头皮把玉佩戴在身上。

“此物珍贵,多谢江兄。”

江砚微微点头,看似心情不错的样子。

“那我们…”

“先找落脚地,看你俩折腾了一宿,累都累死了。”柳珩打断了宋溪的话。

宋溪也不敢再说话,跟在了两人身后。

三人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为了方便晚上上路,随便找了个街边的小客栈住了。

小客栈一楼是供旅客吃饭的,二楼则是一排排的小房间。

柳珩叫了一桌子饭和几壶酒,说起了醉花楼的事。

“那老妖婆倒是死不足惜,可怜了那些姑娘都是凡胎肉体,再无转世投胎的可能。”柳珩道。

提到那些姑娘宋溪也是面色一沉,再怎么着那些姑娘也是无辜的。


“有个芍药姑娘,我们曾经向她打听过,她说楼里曾经有好多姐妹都稀里糊涂的消失了,问起来妈妈只说是打发出去了。”

“那个芍药姑娘也是个苦命的人,母亲早亡。父亲病重,走投无路卖身到醉花楼接客,只为给父亲赚药钱。可他父亲死活不肯喝她卖身赚钱抓来的药,没过几个月就病死了。芍药无依无靠,只想在醉花楼赚够赎身的钱,盼以后能做个良人。昨晚她说已经差不多了,再过四五天就能赎身。可惜了…”

宋溪忽然想到了自己。

从小被遗弃在孤儿院,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经常被欺负,没有一个人对他好。

后来他到了上学的年纪,又被同学笑话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后来他没有发奋学习,而是跟着一个算命先生学习道法。却因为没有天赋混成了江湖骗子。

认识了几个基友也都是拜高踩低的酒肉朋友。

从始至终他只身一人,廖廖大千世界从无牵挂,也没有人牵挂他。

这芍药姑娘何其可怜,受亲情拖累卖身为妓,又因受烟花身份拖累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和清白。

她身不由己,却仍努力活着。

明明还有几天就可以攒够银两为自己赎身。

天道就是如此不公,让他看到生的希望,又彻底灭亡。

甚至永世不得超生。

宋溪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刺激的酒精须臾间在喉中绽开,呛的宋溪不停咳嗽。

“怎么了宋溪,你不会看上芍药了吧。”柳珩就喜欢拿他寻开心。

“没有,我只是在想,两位身手不凡,不知师出何处?”宋溪抛出一个问题,果然柳珩支支吾吾接不上话。

“宋兄高看我们了,我们不过是下面的散修罢了。机缘巧合间得了些指点,自行苦修了些道行。”江砚也饮了一杯,复又倒满。

“原本我们游历至此没打算在这个小镇子停留多久,谁成想前几日竟遇到了一些妖人吸食精魄,一路追查下去就到了醉花楼里面。本打算解决,没想到宋兄先出手了。”江砚道。

“江兄也在追查此事么?”宋溪惊问。

“是啊,有人说是妖所为。我看未必。因为我前几日逮到的是个被控制得傀儡,是个被抽干下了蛊的人类。”

“芍药所说那些消失的姐妹十有八九也是被那老板娘吸走了精魄。”

宋溪赞许的点点头,眼神带着点崇拜。因为江砚说的确实不错,为江砚的观察能力点赞。

“既然都是在追查同一件事,不如接下来的路同行?”江砚看向宋溪。

宋溪应了。

不应也没办法,在这两个人身边那就是插翅难飞。况且这俩妖说到底也是有点道行,说不定出了问题还能保护自己。

三人吃了一会子饭,期间柳珩灌了不少酒且说破了嘴皮子才让宋溪答应把他的剑和扇子拿出来看看。

长乐剑,未央扇。

愿君长乐未央。

江砚看着眼前的宋溪,恍然想到百余年前。

江砚是岚懿山修炼的一只狐妖。

岚懿山比四清山还要靠北一些,荒无人烟,终年积雪不散。

那山上有很多很多梅花树,一到冬天他就喜欢化为狐狸形态在梅花树底下的雪堆里趴着睡觉。

可忽然有一天来了个妖人把山上的精怪屠了个七七八八,那天江砚刚好渡千年之劫,虚弱不堪,拼尽全力逃到四清山脚下。

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渗血,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起来。

冷,真的好冷…

自己是要死了么…

缓缓闭上眼睛,妖力再也支撑不住人的形态,变成了一只狐狸。

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听到那个温润的声音在叫小狐狸。

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然躺在一间竹舍内。身上的伤口也被的包扎好了,绑的很精致。

还没来得及四处看看门就被推开,一个少年走进来。少年长的很是清秀,皮肤白皙体态消瘦,那时眼睛还有点圆,亮晶晶的,看起来像个小姑娘。

少年手里端着一碗粥,走到小狐狸面前看见小狐狸醒了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

“你醒啦,吃点粥吧。”少年坐在床边把手里的粥放在床上推到他面前。

一个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此时被叫着小狐狸。

江砚将头偏到一边不肯吃。

“狐狸是食肉动物,我去找点肉给你吃。”说罢就要往外走。

此时已是深冬,外面冷的骇人。单薄的人类这样出去找肉怕不是会冻死。

江砚啊呜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慢条斯理的吃起了碗里的粥。

粥里撒了糖霜,吃着甘甜。

看着小狐狸吃了粥,少年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江砚总觉得从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笑容,比那碗甜粥还要甜。

后来的几天,江砚知道了这个少年名叫林郁,没有父母,独自隐居在四清山山脚。

林郁以为他喜欢吃粥,天天煮粥给他吃。

白天呢,林郁喜欢坐在竹舍中间的桌前看书作画,晚上就抱着小狐狸睡觉。

某一天林郁从院外回来不见了小狐狸的踪影,反而有一个帅气俊朗的男人坐在他床上。

那男人长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和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

他不知那就是他当日救的小狐狸。

两个人出去找了半天,连个狐狸的影子都没有。

林郁笑道那是只没良心的狐狸。

狐狸走了来了个同伴。

白天呢江砚总是在林郁作画时给他折一只梅花送过来。

晚上二人肩并肩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江砚竟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很多年,林郁不到三十岁就因为心疾撒手人寰。

林郁临终前,江砚拉着林郁冰凉的手,说若有来世定娶他为妻。

林郁用尽全力浅笑了下,只留下了一句“愿君长乐未央。”

他记得林郁右手手心有一颗小红痣。

走神走的有点久,等再次回过神来,宋溪已经喝多了趴在桌子上,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你怎么把他灌成这样?”江砚斜了柳珩一眼。

“我可没灌他,谁知道他酒量如此之差。”

柳珩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宋溪酒量差的很,他也不喜欢喝酒,用他的话说就是,喝酒不如喝珍珠奶茶。


柳珩和江砚商量了一下决定原地休整一下,等宋溪酒醒了再出发。

谁知道宋溪这一醉竟醉到了晚上。

等到宋溪醒来时太阳早已西沉,月亮高悬于檐角之上,散发出的银色辉光笼罩着小镇。

头还有点痛,宋溪揉着额角起来,头发还翘着一根。

只恨自己听了柳珩的花言巧语,被他灌多了酒,

宋溪将行李收拾好出门,下面柳珩和江砚已经牵好了马等候。

“不好意思,贪酒耽搁了时间。”就算脸皮再厚,宋溪看到二人等自己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江砚道

“唯有美女美酒不可辜负嘛~”柳珩依旧是那个欠揍的娘娘腔调调。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西南方。”

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骑着马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因为是晚上妖物精怪都出来活动,三人经常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小妖精。不过都被江砚柳珩二人出手解决了,宋溪压根插不上手。

问起来他二人回答宋溪是最厉害的,需得留到最后对付大妖怪,这种小精小怪他俩来解决就行。

过了一座山,三人决定休息一下。

宋溪想了想,把自己这两天遇到的事用法术传书给齐老前辈。

“嘘,你听。”柳珩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其余二人被柳珩整的精神紧张,屏住了呼吸。

柳珩弓着腰悄悄走到了旁边的草丛里,一个猛子扎下去,起来的时候头发上挂个草叶子,手里拎了只大肥兔子。

柳珩是条活了999年的蛇,最喜欢吃兔兔。

“哈哈~夜宵!”柳珩得意的拿着兔子在他俩面前晃了一圈,两人被柳珩这神经兮兮的样子搞的也很是无语,谁也没有搭理他。

“行啊,装高冷是吧,等小爷的兔子烤完看不馋死你们。”柳珩啐了一口,手上动作也不停,抱了几根树枝过来却意识到没有火。

这可把蛇愁坏了,挠挠头。

只见宋溪手中掐了个什么诀,轻轻一弹指间便飞出了一团火,直接点燃了那些树枝。

“宋兄厉害厉害。”

“火系术法,宋兄可是火系灵根?”江砚将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被薄雾遮住的月亮。

“嗯。”宋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你小子还挺能装,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帮你烘头发,你不知道我是火系修士才有鬼!

原著小道士是火系灵根,所以小时候师傅为了锻炼自己,动不动就让他在寒冬腊月光着膀子去雪地里舞剑。

师傅说火灵根的修炼者多畏寒,要想成为所向披靡的强者必须无坚不摧。

所以小时候的宋溪经常害风寒,轻的三五天,严重时缠绵病榻十天半月。

天下哪有师傅不心疼徒弟的,每次宋溪害了风寒他师傅都给他送一些丹药稳固根本。

“哎呦,这兔子踹到老子帅脸了!”不远处传来柳珩的嚎叫。

山上的雾气渐浓,没一会儿就遮住了月光。

宋溪越发觉得不对劲。

柳珩还在一边和兔子“厮杀”

旁边的江砚依旧枕着手抬头望月。

宋溪站起身向远处看,白烟自四面八方涌来。

幻境副本要来了!这他妈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快遮住口鼻,这雾可使人致幻!”

宋溪心里暗骂一声,一手遮住口鼻,另一只手唤出未央扇。

屏住呼吸,将扇悬于胸前,在扇子前画了个符咒怒喝一声:

“未央,净!”

未央扇银光大盛,瞬间发出一扇强大的气流如风一样把涌来的白烟全都净化了个干净。

这就完事了?自己这么强的吗?

“你看吧,大事还得靠你。”柳珩打不过兔子,不再与兔子缠斗。

看到这边出了事急匆匆赶来,却看到白烟已被尽数驱散。

“你是谁?”江砚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的拽住了宋溪持扇的手。

就在刚刚宋溪唤出未央扇的时候,江砚无意间看到了江止的手心,竟和林郁一样,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江砚,你疯球子了?什么你是谁我是谁?”江砚手里力道很大,宋溪被他拽疼了,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说拉拉扯扯就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哼!

“他是谁?他是我们的大宝贝儿啊江砚,你可别跟人家急眼,不然后面路上可没人保护我们了。”柳珩见情况不对打着哈哈勾了江砚的肩膀就往一边拉。

“失态了,只是见到宋兄弟手中红痣想到了一位故人,那故人右手手心中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江砚才意识到自己过激的动作,向宋溪作揖道歉。

“无妨。”

宋溪也没买生气的意思,他只是有点不习惯被一个大男人又亲又摸。纵使已经开革开放但是宋溪还没有那么开放。

三人各站一边,相视无言。

山上的白烟再次浓起来,危险悄悄来临。

“咚”那只兔子突然自己撞到了树上活活撞死了。

旁边的浓雾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等三人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浓雾已将三人淹没。

渐渐失去了知觉。

宋溪再醒来时人已经在水牢里了。

水牢里昏暗狭小,只有屋顶上面有一块露天,上面还有铁栏杆。

宋溪的双脚上都用极重的铁链扣着,因长期浸泡在水中,铁扣已经将脚踝周围的肉生生刮去,露出森森白骨。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宋溪突然想起来,现在好像江砚黑化后把小道士囚禁起来的那段。

试着运用灵力,却感受不到灵根的存在。

这时候的小道士已经是失了灵根,散了修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要死啊,小道士在这不是应该在幻境里看见自己的爹娘吗?

怎么会一下窜到被囚禁的这块了?

如果不出意外,江砚一会就会来。

不出意外的话就出了意外,江砚一天都没来,宋溪又冷又饿,在水牢的一个角落里静静的蹲着。

没有灵力,见不到江砚,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过去了多久。

牢房的门突然开了,两个小妖将他架起来就走,宋溪脑子里不怎么清楚,只觉得周身寒冷,睁开眼睛已经被扔到一个冰室里。

宋溪抬头,看见一身黑衣的的江砚正坐在冰床上,旁边有一个被五花大绑捆成粽子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小道士他师傅。


“宋玄明,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本君掰开你的嘴。”幻境里的江砚和现实中的完全不一样,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幽黑,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说…说啥?”宋溪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

“啪!”江砚隔空抬手,一个大嘴巴子结结实实落到宋溪脸上。

宋溪懵了,不是他不想说,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人是你师父吧?”江砚发问了。

宋溪看了看旁边五花大绑的老妖道,点了点头。

江砚撤去了妖道的禁言术。

“妖君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看似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现在的样子特别像舔狗。

“我修炼的邪术以吸食人的精魄为辅,前两日宋溪找到我说要与我商量…商量杀了您的事,说他知道您是妖的时候就假意与您结交,找到了您身中寒毒的致命点,说我要是肯帮他把你杀了就把灵根自愿贡献给我。”

宋溪承认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道士为了救江砚用自己的心头血和灵根与师父交换,竟被这妖人扭曲成为了杀江砚主动奉献了。

江砚也不动脑子想想,多大仇多大怨啊,他至于挖了自己的灵根也要杀他。

“他还偷了门派的至宝,锁妖塔,说把您灭了,神魂锁在里面,他就是天下第一大道士。”

“你可承认?”江砚被妖道絮叨烦了,反手一道法术将他的舌头拔了出来,又命手下把人抬走。

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对宋溪这种怕死的人来说很有威慑力。

但宋溪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到小说里有小道士师傅指证这事,所以这很可能是幻境看穿了他内心的恐惧,故意给他看的一出戏。

“我没有…”宋溪跪坐在地上,没有束发,墨发盖住消瘦的背。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宋溪觉得自己真的是影帝,不仅可以是霸道除妖道士,还可以是温软小白莲。

“…”

这一套果然对江砚奏效,江砚本无波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还有一丝… 宋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是大灰狼看见小白兔,猎人看见猎物…

“不是嘴硬的很?前几天…”江砚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宋溪,俯身,单手掐住宋溪的下巴。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溪的唇堵住了。

“嘴硬不硬,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宋溪仰着头,看着江砚一脸憨笑。

呜呜呜我的清白。

为了不死在幻境里,只能牺牲自己的色相了!

宋溪安慰自己这只是幻象而已,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这次轮到江砚懵逼了。

江砚原地石化。

江砚动了。

江砚把我扛起来扔在了…

等等?这走向不对啊啊啊啊!救命!!

江砚把人扔在冰床上,粗暴的撕扯着宋溪本就不整齐的衣服,眼看着就要亲下来了,宋溪手抓到一块冰块,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江砚头上。

江砚闷哼一声,头上开始冒红烟,不过几秒钟时间就化为烟雾散消了。

宋溪就这么仓促的回到了现实,有点不敢相信。

试了试自己的灵力,还在。

看了看自己的脚,没有被锁过的痕迹。

看来是做了一场噩梦。

宋溪看见旁边的江砚和柳珩还在睡梦中,估计还在幻境里没醒。

尤其是江砚,嘴角微微勾起,带有笑意。

好的很!在我梦里当恶霸。自己做梦笑嘻嘻。宋溪挥手庞庞给了江砚面前的空气几拳。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狐狸在做什么美梦。

四清山有道法术可以进入睡梦之人的识海。

宋溪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了施法咒语,顺利的进入了江砚的识海。

宋溪进去漆黑一片,走了几步进了一个豁然开朗,芳草连天的地方,前面几米的地方有间竹舍。

这应该就是江砚梦中幻境了。

“阿砚,再坚持一下,就快画好了。”朝竹舍里面看去,江砚正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对面的人似乎正在给他画画像。

宋溪凑近了一些,却发现那画像之人跟他长了一张非常相似的脸。

拿着毛笔的右手在纸上游走,透过手指隐约看到,那人的手心也有一颗红痣。

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怪不得这江砚后期非得执着于娶小道士为妖后,原来小道士长的像他老相好儿。

想不到这江砚玩的挺花,还整替身文学那套。

渣男,妥妥渣男。

又偷看了一会,宋溪意识到不对劲了。

在这里情节应该是江砚幻境中寒毒发作,先出来的宋溪进了江砚幻境发现江砚是妖,但是还是帮他疗伤,此事过后二人关系就越来越好了。

怎么现在不仅自己幻境中和小说里不一样,连江砚的幻境也…

宋溪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他能掌控剧情了,事情都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那这么说,能喝上阿砚泡的茶,是林郁的荣幸喽?”原来他叫林郁。

竹舍里的二人从作画变成了插花喝茶,而江砚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幻境中制造出来的要么就是放大内心的恐惧让人没有勇气活下去。

要么就是给你实现美好的愿望让人沉溺于虚假的美好无法自拔。

一旦人自愿留在幻境里面,用不了多久精魄就会被幻境吸干,最后融入制作这个幻境之人的气海里,所以这个幻境也是邪术之一。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宋溪骂了一声,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突然他想了个好主意。

宋溪躲到一个犄角旮旯,摇身一变,将衣服变成了和里面那个人一模一样的青衣。

又咳咳了几声调整了下自己的夹子音。

趁着江砚出来取水之际贴了上去。

“阿砚哥哥,我才是你的郁儿哇。”

宋溪嗲里嗲气的跑到江砚面前,小拳拳捶他胸口。

江砚眉心蹙了蹙,一脸嫌恶,明显被这个不速之客给恶心到了。

“不信你看。”

看到宋溪手中的小红痣和与林郁七八分相似的长相,江砚确实犹豫了一下。

“江砚你听着,我们现在在幻境里,你看到的那个林郁是假的是…”

“阿砚?”还没等宋溪说完,幻境中的林郁步履款款的走出了竹舍,看到宋溪的时候也略显惊讶。

“这是…?”

看着对方和自己穿着一样的衣服,长着跟自己相似的脸,手上还拽着江砚的衣服,林郁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高兴。

“林郁。”

“你是林郁吗?”

江砚望着眼前妖怪所化的林郁,眼神中似有悲伤。

“我是林郁,我回来了。”林郁回答。

“我再给你做一次桂花糕好不好?”江砚的语气竟然带着那么点请求的意味。

“好,我最喜欢桂花糕,阿砚要天天做桂花糕给我吃。”

江砚低头沉默了两秒。

从手中召唤出一把剑,这把剑从剑身到剑柄都是棕色,散发着梅花的清香。

宋溪还没看到过江砚的武器,准备多看几眼。可下一秒那剑直接贯穿了假林郁的身体。

假林郁转过头来眼睛睁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江砚。

随即化成一阵烟雾消散。

“…江砚,江砚!”呼唤自己的声音由远而近。

江砚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柳珩正在旁边喊自己的名字。

见到江砚醒了柳珩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宋溪那边。

宋溪因在幻境里时间太长耗费的灵力太多没有立刻醒过来,身上还穿着在江砚幻境里幻化的那身青衣。

“…”

柳珩看了江砚一眼沉默了。

江砚把宋溪打横抱起,施法落座到马上,赶着马往西南方走去。

西南方都是山,基本上没有人烟。

等江砚找到有人住的房子时,天已经大亮了。


江砚给足了银两,那户人家才同意放江砚和宋溪进去借宿。

“我们家只有一间空的房间,而且条件不是很好,你们将就着住吧。”

农妇把两人带到一个小屋子,里面土气尘尘,屋顶上结了好多蜘蛛网,看起来已经好久没人住过了。

怀里的宋溪还睡着没有醒。

江砚把宋溪放到床上,自己动手收拾了一下房间。

虽然不算很干净,但起码看起来也像是个人住的地方。

做完这些事后去了别处,只交代了房子的主人家不要打扰宋溪休息。

直到傍晚时分,宋溪才慢慢苏醒。

其实他能睡这么长时间不完全是因为灵力透支的问题。

自从穿越进来之后就严丝合缝的跟着剧情发展,已经好多天没怎么睡过了。

而且目前这一路走来担惊受怕的,是个正常人都要被搞的精神衰弱。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详,中间没有醒过,也没有做梦,甚至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梅花香。

宋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起身,掐了自己一把。

嗯…有点疼,看来自己还没去世。

刚准备下床找点水喝,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宋溪抬头,原来是江砚来了。

“饿不饿?”

江砚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又替宋溪倒了杯水递过去。

宋溪渴极了,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水。

“饿。”

说不饿那是假的。

江砚把桌子上的油纸打开,里面包裹着几枚精致的梅花烙,一朵朵做的十分漂亮,上面还泛着亮亮的油光。

宋溪向江砚道谢后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宋溪喜甜,梅花烙香甜,很合他口味。

“对了江砚,在幻境里为什么你问林郁吃不吃桂花糕之后就把他杀了?”这是宋溪问出心头所惑。

“林郁他…桂花过敏。”

“最喜欢的点心是梅花烙”

这话一出正在吃梅花烙的宋溪直接被噎到。

原来这个林郁不仅和自己长的像,口味都这么像,连桂花过敏都如出一辙。

但是今天江砚带回来的梅花烙是什么意思,是把他当成林郁的替代品了么?

想到这里,宋溪突然觉得手里的梅花烙不香了。

心头有点不舒服,好像有点酸涩之意。

宋溪很快的找到了酸涩的原因,他是替小道士惋惜!

小道士为了救他几乎是付出了所有,到头来他只把他当白月光的替代品,囚禁他,侮辱他。

实乃禽兽作为。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与林郁一样的青衣。

宋溪不假思索的施法将衣服变回之前粗布麻衣。

这一细节被江砚看在眼里,江砚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也不再搭宋溪的话,只是坐在一边默默的给宋溪添水。

吃完后宋溪说自己累了,说男男授受不亲,委婉的把江砚请了出去。

江砚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转身走了。

江砚一走就是好几天,中间也没有回来。

农妇见宋溪憨憨一样,就骗他说江砚没给钱,让他帮自己洗洗衣服,干干农活。

宋溪知道这几天没什么事,下一段剧情也不会很快的到来,在山里住着农妇管吃管住,自己也乐得清闲。

只是不知为什么想起江砚,想起幻境里与自己相似的那张脸,总会有一些不开心。

宋溪把这归之于自己有大爱之心,也没有再去多想。

第五天的时候柳珩慌慌张张的找上门来,脸色慌张。

此时宋溪正在啃手里的大白馒头,柳珩平时不正经,现在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绝对是出什么事了。

宋溪第一反应就是江砚出事了。

柳珩说江砚生病了,现在被他安顿在了一个宅子里,需要宋溪帮个小忙。

一听到江砚生病,宋溪手里的馒头不知道怎么着也吃不进去了。

“我们门派有个疗愈系修士,医术甚好,我这就把他请来。”

柳珩见宋溪坚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敛了自己身上的妖气。

四清山上收到了宋溪的讯息,说身受重伤马上快不行了,吓得叶葶连夜下了山御剑去了宋溪标的定位。

由于太赶,到地方的时候叶葶的脸色还是苍白的。

“叶师弟!”

宋溪看到叶葶,赶紧把人请了过去。

叶葶拉着宋溪左看三圈,右看三圈,怎么看也不像他所说的“身受重伤,快不行了”

“我来日再同你解释,劳烦你跑一趟确实是碰到了急事。”

宋溪带叶葶来到了床前,眼前的男人坐在床上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

凑近点看,江砚面色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眉毛上甚至都结了一层冰。

叶葶伸手去探江砚灵根时,却发现在江砚体内运转着的,是一颗妖丹。

叶葶的手像触电般缩回来,目光惊讶的看着宋溪。

宋溪也早料到叶葶会有这样的反应,把自己一路上发生的事都同叶葶讲了,并承诺叶葶,以后叶葶有什么事他一定尽力帮忙。

叶葶从小就和宋溪一起修炼,深知宋溪心性。

没有多问,继续查看江砚的情况。

“此妖…是中了寒毒。”叶葶眉头微皱,似乎有点烦恼。

“能治吗?”

宋溪是知道的。

当初江砚渡千年之劫的时候被一个妖人用寒霜花伤到妖丹,不仅错过了位列仙班的机会,也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创伤。

在小说中,唯一可解的办法就是他的心头血。

宋溪这几天也想好了,如果叶葶说需要什么心头血之类的,就用他的吧。

因为他的到来这本书的剧情发生了太多改变,比如他和江砚的梦境。

再比如原著里江砚在临近结局的时候寒毒才发作的如此厉害。

所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或许某一天自己又会像穿过来的时候一样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所以他决定做点贡献。

就算取了心头血,他也死不了,说不定还能让江砚对自己感恩戴德,狠狠地讹他一笔。

“能治,我现在为他施针。然后…可能要委屈师兄一晚。”

叶葶说的宋溪有点懵逼,他为江砚施针,为什么要委屈他一晚上。

叶葶在宋溪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话,宋溪的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红。

原来这缓解之法竟如此简单粗暴。

需要一个火灵根很强大的人搂着身中寒毒的人睡觉!

换句话说就是从今天晚上开始,他宋溪要搂着江砚睡觉,直到江砚醒了为止。

好…好家伙…

宋溪本来都做好了慷慨赴义的准备,但着实被这解决之法吓了一跳。

真是“强人锁男”!


“师兄若是觉得为难,我就再想其他办法。”叶葶看宋溪脸色不好,小声说。

宋溪在四清山上寡言少语,平时修炼,吃饭都是自己一个人,甚至有时候生病了都自己忍耐。

怎么可能愿意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呢。

“不必了,不为难。”

宋溪一咬牙一跺脚,心里安慰自己,江砚是个男人,跟一个男人睡几天有什么可害羞的,再说之前自己跟基友也一起睡过网吧。

叶葶属实被宋溪的回答惊到了。

“那我就为江公子施针了。”叶葶让宋溪出去,自己合上房门,认真施针。

一转眼过了三四个时辰,房门才打开。

叶葶提着药箱走出来的时候额头都冒了汗珠,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四清山的施针之术本就是颇为耗费灵力的,这一下三四个时辰下去,叶葶自然有些灵力透支。

“在下柳珩,多谢公子。”柳珩见房门打开,想透过门缝看一下江砚的情况。

“柳公子不必客气,眼下江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相信有宋师兄的火灵根加持很快就能转好。”叶葶在柳珩身上没有感受到妖的气息。

柳珩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皮肤又白,很是讨人喜欢。

“在下为叶公子安排了一些饭食接风洗尘,公子不介意的话一起用饭吧。”

叶葶也没拒绝,他从过来一直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眼下也已是精疲力尽。

宋溪沐浴完换了一件新的白色中衣,走进了江砚的房间。

江砚已经是躺在床上,面色也有了点颜色。

宋溪趴在床边看着江砚。

江砚生的本来就极为俊美,如今躺在床上不说话,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比平时更加温柔一些。

“江砚,不是我想占你便宜哈,实在是因为你这身体不太行,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跟你同床共枕了。”

宋溪深吸一口气躺到了江砚旁边,江砚在里面,他在外面。

一晚上江砚一动不动,宋溪紧紧的贴着床边,生怕自己跟江砚挨太近。

第二日,柳珩和叶葶就看到了宋溪眼睛底下的黑眼圈。

叶葶把了把脉,摇了摇头。

“师兄,你昨晚怎么睡的?”

“我还能怎么睡,他睡这边,我睡那边。”宋溪打着哈欠给叶葶比划了两下。

“师兄你忽略了我说的重点,你要抱着江公子睡。没有身体接触,你的火灵灵力对江公子也是没有用处的。”叶葶可能觉得自己和师兄说这些有点不好意思,脸颊都有些红。

宋溪平时脸皮比城墙还厚,听到叶葶的话不免也有些害羞。

叶葶施针是两天一次,今晚不用施针。

宋溪早早的来到了江砚的房间,和昨晚一样,睡床边边。

江砚在他旁边睡着,均匀的呼吸声传进他耳朵里,烦的他睡不着。

给自己做了一会思想工作后,宋溪慢褪去自己的上衣,把江砚的被子掀开一角,钻到了江砚的被窝里。

谁让我之前收了你那么贵的玉佩呢?算我欠你的。

宋溪趴在江砚的胸口上,让自己的胸口紧贴着江砚。

江砚的胸口那么凉,手也那么冰凉。

宋溪把头靠在江砚胸口上

“咚,咚,咚”

听着江砚的稳健有力的心跳,宋溪丢下了自己的那些胡思乱想,静下心来,沉沉睡去。

江砚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自幻境中出来他也流失了不少妖力,不足以控制住体内的寒毒。

看着宋溪醒来后,再也无法忍受,本打算找个地方闭关几天,可寒毒失去控制,将他整个人吞噬一般。

柳珩把他安放在一处宅子。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快要冻死了。

可突然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射在了他身上,是那么的温暖。

他想抓住自己面前的这个太阳。

所幸的是。

这次,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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